湾仔咖啡语茶。
金宁澜早早的就来到这里,坐在角落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等待之前约好的罗舞京。
她面色凝重,双手交握至于桌上,看着面前的咖啡杯,眼前浮现的,却是廖志凯那日在花园里,与自己说起寒子汐的事情。
“哼!廖志凯,我跟着你委屈了三十年,到头来,你却这样对我,想要一家子好好地团员是吗?放心,我会让你所希望的团聚每天都热热闹闹的上演剧情。”
心里正在这样恨恨的想着,罗舞京的身影走入她的视线,金宁澜刚刚的神情立刻换了模样,勾起唇角微笑,冲罗舞京微微点了点头。
走到跟前入座,罗舞京其实很高兴金宁澜主动邀约自己,在她心里认为,这是未来婆婆对自己的喜爱与认可,因为罗舞京还不知道金宁澜与廖哲铭的关系。
“伯母,今天叫我来这儿,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罗舞京满含期待的望着金宁澜,真希望她会说一些有关于婚礼一类的事情,廖哲铭虽然说这件事定下了,但是这些天,人又失去了联络,不接电话不见面。
经历过以前的“教训”,罗舞京断不敢贸然去主动联系廖哲铭,生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就把这好不容易得到手的弄丢了。
看到罗舞京满含期待的眼眸,金宁澜心里有些许的得意,因为罗舞京越在乎,这件事的成功率就越高,到时候的热闹,就会越激烈。
她渐渐收起微笑,突然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拿起咖啡杯浅酌了口,放下杯身,却久久没有开口,金宁澜是在故意制造一种气氛,一种让罗舞京莫名恐慌的气氛。
果然,罗舞京上钩了。
见到金宁澜突然的神色变化,罗舞京心一慌,连忙急问道:“伯母,是不是……是不是哲铭哥那里,他……他有什么变故?”
预想效果达到了,金宁澜暗自在心里嗤笑,但是脸上,却是满面愁容,摇头叹道:“哎~京京啊,其实……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和你说,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启齿。”
此话一出口,罗舞京心里咯噔一声!
她忙站起身,双手支于桌上,身子前倾,逼近金宁澜,迫切的急问道:“伯母,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您快点告诉我!”
“是……是哲铭……”金宁澜装的好像真一样,那种难言、那份尴尬,形象而十分逼真。
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罗舞京早已经瞬间冰凉的手,有些安慰道:“京京,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罗舞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回到椅子上的,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已经开始冰封。
她双手慢慢从桌子上滑过,落在腿上,却是用力的拽紧衣裙。
效果越来越好,金宁澜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但是脸上,她还是摆出伤痛的神情。
“京京,廖哲铭别墅里的那个女人和孩子的事情,那一次是你带我一起去的,虽然还没有证实身份,不过……我想……”
金宁澜故意拉长着语调,看到罗舞京越来越揪紧的神色,她才缓缓道:“这件事,想必是八九不离十,因为你廖伯伯,已经开始安排那个孩子住进廖家本宅了。”
这话一脱口,就好像千万石的重磅炸弹一般,把罗舞京轰的外焦里嫩。
“廖……廖伯伯他……他竟然……”
惊诧,已经让罗舞京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还能说些什么?是指责?还是质问?
乐心驰与廖哲铭之间的事,罗舞京早就应该明白是怎样的关系,而寒子汐那个小丫头,罗舞京从第一次看到,就感到十分不舒服,原来,到了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纠结关系。
既然是廖志凯的安排,那么他一定是确定了寒子汐的身份,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让乐心驰的孩子住进廖家本宅。
“那……那么,那个女人呢?她怎么样?”
罗舞京的声音极其小,不是她怯弱了,而是颤抖的连牙齿都在打颤,真的不想听到有关乐心驰这一类的事,但是好想知道,廖哲铭最终是怎样选择?虽然答案已经在心中很久。
金宁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一次酌了口咖啡,挑眸看向罗舞京,竟然微微一笑。
对于金宁澜此时的微笑,罗舞京诧异的神色再次浮现在脸上。
“伯母,您……是在笑我吗?什么意思?”
金宁澜一手轻轻拢了拢耳畔的发髻,看着罗舞京,轻言柔语道:“静静呀,我们女人呢,似乎天生就是这样悲情的苦命,注定了要被那些男人们耍弄,一辈子,只能默默忍受落泪。”
原本今天金宁澜的言辞举动,就已经够让罗舞京提着心、吊着胆儿,先是扔了一颗重磅炸弹之后,紧接着,又开始了迷魂阵局、不明所以。
“伯母,您这话里……到底是想说什么?”
话,一句一句的问着、说着,话赶话的,就按照金宁澜的想法说到了这里。
“京京,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关于廖家,还有你最在意的廖哲铭的故事,一个让你听了之后,会……”
金宁澜勾唇轻笑,那笑容,竟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柔与寒意,让罗舞京见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久久无法平息。
“伯母,您想说什么故事?尽管说好了。”
看着罗舞京强忍着给自己面子继续挺下去,金宁澜突然一手扶额,做出即为痛苦的神色。
“京京,伯母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你,而且不仅仅是你,其他的人也根本不知,其实……其实我并不是廖哲铭的亲生母亲,还有那个所谓的他与莎莎身为双胞胎的话,也都是编造出来的,并且让我证实此事,目的就是让大家相信,廖哲铭是廖家真正的合法继承人。”
金宁澜这一席话,比之刚才来说,更加具有震撼力!
这一次,罗舞京惊的张大了嘴,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她真的很难以形容,自己此刻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不知道是怎么才张开的嘴,费了好大劲儿才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宁澜面带愁色,还有那么一丝回忆起曾经的委屈与难过。
“这件事,要从那个女人说起……”
锦荣路别墅,廖哲铭失魂落魄的坐在画室阳台的地板上,手拿画笔,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挺拔英姿,像是个颓废的艺人,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前方乐心驰的那张睡卧的画像。
回想起那一日,那份安谧而和谐的夜晚,廖哲铭只觉得自己的心,没有一丝缓解的不停抽痛着,泪光在眼角徘徊,但是他却不能落泪,因为是男人,必须要隐忍。
男人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流眼泪?心痛了,心伤了,才能感受到,作为一个男人,到底有多累,心碎的声音,仿佛是在带着与脉搏一同跳动时的声音,不停的咔嚓咔嚓碎裂,好像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之中哀嚎!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四周是那么痒的安静,仿佛过去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眸子的白充满了红色血丝,隐忍、不停的隐忍,即便听到心在片片破裂落地的声音,也要咬牙坚.挺!
“心驰,我相信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像是在给自己催眠施咒一般,廖哲铭喃喃自语,他紧蹙的双眉,总是愁云满布一般无法舒展,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还要企图这样欺骗自己。
“爹地!爹地!快点下来呀!有个爷爷找你!”
画室楼梯下,传来寒子汐叫喊自己的声音,顿时打散了廖哲铭的思绪与苦痛,他回过神来,隐去脸上的愁云苦痛,瞬间充满阴郁与凝重。
寒子汐说的爷爷,廖哲铭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昨天才刚刚打来电话,被自己拒绝之后找上门来的廖志凯。
他从来不到廖哲铭在外面居住的那些别墅,但是今天,却来到了这里,廖哲铭神色不悦的下楼,他已经知道,廖志凯在见到自己时会说怎样的话。
出了画室,廖哲铭瞅了眼寒子汐,有些不太放心,于是抱起她走进房间,把寒子汐轻柔的放在床上,并且抓过一个娃娃塞进她手里。
“子汐,乖乖的自己在房间里玩娃娃,爹地有事要谈,一会儿就会回来陪你,记住,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不要下楼知道吗?不然的话,爹地会生气的。”
连哄带骗加小小的威胁,寒子汐有些懵懂又担心的点了点头。
“我不会去打扰爹地的,会乖乖的在这里等你回来。”
廖哲铭轻轻扬了扬唇角,在寒子汐的额头温柔的一吻,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看着门缝里还一直盯着自己的寒子汐,心中是那样的不是滋味儿。
低头看着自己,下楼时,竟然忘记了放下画笔,自我嘲笑着,廖哲铭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尽管寒子汐已经答应了自己,不过根据以往她偷听乐心驰的事,廖哲铭还是狠了狠心,拿出钥匙,将房门在外面锁好。
不仅如此,他又将画笔别在上翘的门拉手上。这样即使寒子汐从里面将门锁拧开,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轻易打开另一层枷锁。
“子汐,对不起。”
廖哲铭沉了沉气,随即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