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夜晚的阳台,吹着有些凉的风,乐心驰抬头瞅了一眼旋转楼梯。
廖哲铭还在画室没有出来过,乐心驰感到很意外,因为廖哲铭整天都在为公司的事情而烦心,怎么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在书房,反而有时间在画室里待到如此深夜?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应该不会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作画吧?乐心驰真的很想去看一看,因为她很惦记,但是又怕打扰了廖哲铭,而在这里迟迟没有走上去。
心里纠结万分、乱七八糟,乐心驰转身,眉宇间紧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天与寒敬远的见面,虽然让乐心驰自知没有什么脸面再面对廖哲铭,不过一想到寒敬远的承诺,乐心驰还是觉得有些轻松。
寒敬远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不会骗她,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廖哲铭那里,会不会接受来自于寒敬远的帮助?这倒是一个问题所在。
乐心驰有些责怪自己,当时太慌忙,竟然忘记了对寒敬远说起这件事,如果廖哲铭知道对方是寒敬远,就算不用大脑去想,也应该知道结果,他怎么可能接受。
即便手里握着的是廖盛集团的命运,依照廖哲铭的脾气,他也不会就此妥协的。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乐心驰也没有太多担心的,寒敬远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反而是她自己厚着脸皮央求寒敬远,让他做出为难的选择而不好拒绝。
乐心驰就是如此认为自己,她伤害了寒敬远,现在还要“利用”他对自己的那份心去帮助廖哲铭,而寒敬远的话乐心驰也明白,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强迫乐心驰,也就是说,事情照做,乐心驰依然可以留在廖哲铭身边。
话是这样说,乐心驰本人也十分乐意如此,但是廖志凯又岂能答应。
当务之急,还是按照廖志凯所说的,用她撮合廖哲铭与罗舞京的婚事尽快完成,这样罗家应该不会推卸而不帮助廖哲铭,有了寒敬远,再加之罗家的力量,双管齐下,事半功倍。
乐心驰心里难受,但是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廖哲铭或许现在早就已经与罗舞京完婚,也不用遭受如此变故,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这种事,也义不容辞的必须去做。
坚定了内心,乐心驰刚一转身,却一下子撞入坚实温暖的怀里,被对方有力的双臂环在怀中,惊诧抬头,廖哲铭月光下充满柔情的双眸温柔的看着她。
“哲铭,你……你是什么时候从画室下来的?站在我身后,我竟然都不知道,突然这样出现,是想吓唬我吗?”
廖哲铭只是微笑摇了摇头,随即低头,亲吻上乐心驰的红唇。
乐心驰没想到廖哲铭会突然这样举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廖哲铭的吻覆盖了讶异,乐心驰想要躲避,却被在里面箍的紧紧的无法脱身。
她是想要回避的,因为今天与寒敬远的面对以及发生的事,一时间还没办法从乐心驰的心里完全撇除,尤其那个吻,像烙印般留在心底,让乐心驰十分在意,她怕廖哲铭的感知。
带着一点惊慌的感觉传递给廖哲铭,他眉头突然一蹙,刚刚的温柔也忽闪一下不见,不仅无法从吻中得到乐心驰的回应,反而还有一种强烈的、来自于不属于自己的可气息在侵入。
廖哲铭的吻突然变了味道,乐心驰感觉到的同时,心里猛地一悸,但是她不能让自己表现的惊慌,而是依然装作无恙,硬着头皮给予回应,心中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廖哲铭的吻结束。
感受到了不平常,廖哲铭也没有再做过多的留恋,他收回自己的深吻放开乐心驰,手指轻抚着她额前的碎发,借着月光仔细端倪着乐心驰。
被廖哲铭如此注视,乐心驰原本以为结束尴尬的同时,情绪再次无法抑制的紧张起来!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廖哲铭沉默了几秒,突然一努嘴角笑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总是看你看不够,怎么?你不希望被我这样注视着吗?还是……心里有什么情绪,让你感觉到有些别扭和我面对?”
乐心驰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一点一滴的凝固着,廖哲铭的话虽然说的含糊,不过却让乐心驰感觉像是在隐约的说她一样,内心慌乱不已,脸色也有一丝变化。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和你感觉到别扭呢,就算有,那也是过去,现在的我们,怎么可能还会有那样的感觉。”
乐心驰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但是笑容却让自我感觉到异常僵硬,还好现在是夜晚,二楼的小厅没有开亮灯,只是微弱昏黄的墙壁灯亮着,根本看不太清她此时的表情。
只希望带给廖哲铭的感觉,没有丝毫能够看得出不同的破绽,乐心驰马上岔开话题,不想再揪住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继续说下去,而岔开话题的话题,自然要归于“正位”。
“哲铭,你……刚刚是在画画呢,还是……还是在想什么事情?比如困扰你的事情。”
廖哲铭抬头瞅了一眼画室方向,随即微微一笑,“应该全都有了,动笔的时间少,凝想的时间占了三分之二还多的比例。”
好似怕乐心驰为自己担心一般,廖哲铭马上又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从J市临行之前答应过穆言,要送他一副画作的,不过却不知道要画什么送给穆言,所以想的比较多。”
乐心驰假意放心的微笑点了点头,“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每次动画笔之前和行进中,都会去想去思考很多内里的事,对于这一点我就真的不太明白了,不过我知道,你这样很辛苦。”
廖哲铭摇头轻笑,“乐趣就在这,怎么可能觉得辛苦呢,不过……心驰,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乐心驰带着不解的神色看着廖哲铭,心里却很紧张,生怕廖哲铭提起有关她最近的举止想法等一些事。
注视着乐心驰,感觉到她微恙的变化,廖哲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笑道:“算了,突然之间,我就忘记要问你什么事了,不过仔细想想,你我之间也没什么事。”
“未老先衰了你?记忆里怎么变得这样差?”乐心驰心底暗自松口气的同时,还假装开玩笑一般的瞥了眼廖哲铭。
“你就当我是这样好了。”廖哲铭不想继续谈这件事,于是他转身向房间走去。
看着廖哲铭离开的背影,乐心驰轻吐口气,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她要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就不知不觉的又被廖哲铭给岔开,最后也没有对自己说些什么。
“哲铭刚刚的确有事要和我说,却故意漠视不谈,他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乐心驰不禁在心中暗自问自己。
不过除此之外,还是应该先把自己要说的话告知给廖哲铭,毕竟他所面临的事以及解决方法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廖志凯会怎样,乐心驰不敢继续往下想。
总之,不能让寒子汐的身份被揭穿,这是对女儿最好的保护,至少在乐心驰的心里,她是如此认为的,乐心驰坚持女儿只能拥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出生时确定的身份,这样才是对寒子汐的成长最有益的。
这是她的决定犯下的错,却是无法逆转的,因为已经定型的身份,乐心驰怕秘密被揭开,会让寒子汐幼小的心灵承受许多本不应该承受、并且根本无法承受的打击与波动。
但是乐心驰根本就不知道,在她烦乱胡思乱想并且被以此威胁的同时,廖哲铭早就已经用另外的一种方式与寒子汐衍变为父女的身份,寒子汐只当做是游戏,只是因为喜欢廖哲铭,所以很欢快的就接受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父亲。
脑海里凌乱的出现各种场景,最终定格在廖志凯的脸上,犹如时间倒转,又回到那一天。
“你们之间还有个女儿存在,我也知道,哲铭一定会为了你和孩子离开我,所以,我要在他离开之前先做出决定,乐心驰,我希望你尽快离开哲铭,不然的话……你女儿的真实身份以及抚养权的问题,可就由不得你了,甚至连那时一无所有的哲铭,也不可能左右我丝毫。”
廖志凯那天带有威胁性的话语,仿佛再次面对面的以冲击波的形式充斥着乐心驰的耳膜,让她突然之间感到头疼欲裂!
乐心驰双手用力的按压在太阳穴上,眉头紧蹙,只觉得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能再拖了,必须要说,现在就要说,不管哲铭会是怎样的反应,也得马上告诉他这件事,要他为了廖盛集团也要与罗舞京完婚。”
乐心驰内心情绪起伏波动,带着哽咽,不停的安抚着自己,只要廖哲铭好,她就心满意足了,只要女儿没事,她就无所求了。
迈开艰难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向廖哲铭的房间走进,每走进一步距离,就好像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心中,让她无法喘息。
慢慢的以挪的方式一般来到廖哲铭房门口,未关的房门透出床头灯的光,廖哲铭并不在房间,乐心驰向于是看去。
听见浴室传出水流声,乐心驰不知觉的微松口气,好像多一秒不用面对,对于此时的她来说都如同特赦一般。
乐心驰低头沉思了下,犹豫着走进卧室,坐在廖哲铭的床上等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