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心驰的反应正如廖志凯期待中的一样,他轻瞥了乐心驰一眼微微一笑。
“不然的话,你女儿的真实身份以及抚养权的问题,可就由不得你了,甚至连那时一无所有的哲铭,也不可能左右我丝毫。”
“廖志凯!”乐心驰悲愤与怒气的期许交集在一起,织起一张又密又大的网,她的眸子里似乎有火光在山腰看,犹如快要滴出血般紧盯廖志凯。
“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不择手段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放过,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我真为哲铭感到悲哀,也很后悔当初做出那样的选择,让他踏上那样的路,承受着那么多的苦痛以及现在的压力和包袱,让我们之间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乐心驰的话,廖志凯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还有些朝鲜一般的道:“没办法,谁让他生为我廖志凯的儿子呢,而且也要怪你曾经不相信他能够独闯天地,偏偏要牺牲自我成全哲铭,这些路不仅是宿命的选择,也是你给他打下的基础,我在想,如果儿子留不住,那么至少我也要争取回自己的孙女,不能让她流落在外,然后从小好好培养为我所用。”
“卑鄙无耻下流!你妄想,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乐心驰愤怒极点,已经到了口不择言!
廖志凯执杯,看似悠闲的轻酌一口,“那样就最好了,我让你留住自己的女儿,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咱们这不就是扯平了嘛。”
该说的话,廖志凯也已经说完了,他放下杯起身,拿起乐心驰面前的鉴定报告重新装好,然后对乐心驰依然看似温和的笑。
“这个你知道就好了,不过却不能留在你手里,今天要说的话我也说完了,乐心驰一直都是明白事理、分得清孰轻孰重的明白人,会懂得我说的话以及如何做出决定的,不过这种事情我不会急于你马上做出选择的答案,毕竟你与哲铭重逢之后也相处许久了,再多等几天我也不会在意的。”
廖志凯的话使乐心驰一怔,她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廖志凯,只见他勾唇皮笑肉不笑道。
“哲铭现在最需要的是解决廖盛集团的危机,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想你每天和他在一起,应该有所察觉的,如果知道的话,就帮我督促一下哲铭,为了廖盛集团和自己的责任,有些事必须要去做要去完成,我想你说的话,一定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加有效。”
廖志凯的意图十分明确,乐心驰虽然对廖志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有所了解,却不及今天对心灵的震颤来的更加强烈。
“你利用我?呵!廖志凯的作风果然不是传说,两次与你有所交结,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能够让自己最敌对的人成为帮手,对其极尽利用,廖老先生还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廖志凯轻轻一笑,“这话我就当成夸赞好好的收下了,那么乐小姐,我们就此告别了。”
廖志凯自认为用寒子汐,就已经足够牵制住乐心驰的决定,他得意着自己的作为离开了,只留下乐心驰一个人独坐在包间。
她有些失神的垂头而坐,因为愤怒与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从她眼中带着炙热滚烫,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落下。
紧握的双拳更加用力收紧,乐心驰心底难过的像是被人用钝刀不停的反复切割,硬生生的疼,却总是不能干脆的一刀斩断,让那份疼痛在心中带着鲜血淋漓来回的被打磨。
“哲铭,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真的不想离开你,但是……但是又让我如此的身不由己。”
廖志凯不仅仅抓住了她对廖哲铭深爱的心意,更加用寒子汐牵动着乐心驰的每一根神经,她在意的人和事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增添到不论动到谁,都会让乐心驰紧张到窒息。
从一开始,乐心驰就十分清楚知道,爱一个人不仅仅是最初廖哲铭不动声响的给予他那份感动与习惯,更是对彼此之间的包容。
她可以为了爱做出全部的牺牲,只为那一句承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真爱一个人,就意味着要接受其带来的所有快乐与沉重,真爱一个人,就要用一辈子去守护这份爱,不管是否能够长相厮守,只要心中是对爱的守候。
但是乐心驰的爱也未免太过于沉重,她用一辈子的所谓谎言和欺瞒接受廖的恨,让一切猜测假设都变成了现实。
只是现实给了那么多人宽容,却独独不容许她用太多的浓彩为这份爱着色,所有的色调,也不过是使廖哲铭重新坠回黑暗,就算那一天还没有来临,乐心驰也早就能够想到最终结果。
那将是再一次的痛恨,反正痛就痛吧,痛到极致就感觉不到痛,只会让心变得更加冷漠,恨就恨吧,只有恨才不能继续在一起,并且恨了她这个不该爱却总是给所有人带来磨难的女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即便自己的选择再怎样痛苦,乐心驰还是会再次因为爱而选择离开。
曾经的离开不是代表她不爱,而是为了让廖哲铭能够更好的生活,然而这一次的离开,只是为了要守护她最在意的几个人,而不单单只是为了一个自己的爱人。
这份承担、这个责任愈加的沉重,让乐心驰窒息的快要死去,她在心痛,如同廖哲铭一般眼前刚刚恢复色彩的世界,顷刻之间便再也没有了蔚蓝的天空。
乐心驰已经开始准备再次离开廖哲铭的世界,退出拥有他的那片天空,只不过这次的退出,是否真的是永久不想见?还是再一次陷入被人卷入是非利用之中?目前谁也无法得知。
寒子汐幼儿园附近的活动区,看着在那里玩着健身器材的小身影,廖哲铭的心底暖意满满,他知道了鉴定结果,突然之间荣升父亲的喜感已经填补了内心的许多空缺。
廖哲铭在心中规划着不久之后未来,眼前廖盛集团的事最坏结果已经确定,大不了退出地产业以及接受这次损失,最坏结局不过于此,有了最坏的打算,廖哲铭已经开始尝试接受。
尽管退出地产业会对廖盛集团有所影响,不过凭借廖盛集团其它产业方面的影响以及过去所做的功课,廖哲铭有着十足的把握和信心能够东山再起,扭转这一次带来的巨大损失。
所以理清了廖盛集团接下来相关事务之后,廖哲铭的心思便全部放在自己与乐心驰、寒子汐一家三口未来美好的“蓝图规划”上了。
虽然已经入了秋,而且太阳也已经开始日落西山,不过所谓的“秋老虎”还是散放着一些余热,一丝丝小风,吹的人感觉十分惬意。
寒子汐玩刘海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上,带着开心的笑像廖哲铭这边跑来,并且一边跑着一边挥着手,“爹地!爹地!”
不断口的“爹地”称呼,先是使廖哲铭心猛地一颤,但是很快,已经开始接受并且期待的他,便被这个称谓弄得开始飘飘然。
寒子汐小鸟一样扑进廖哲铭的怀里,廖哲铭温柔的张开双手迎接着女儿入怀,轻抚着她的头,温柔笑着拿出手绢替寒子汐擦拭着额头的汗。
“爹地,以后每天你都来幼儿园接我好不好?”
寒子汐仰着小脸儿,一脸期待的看着廖哲铭,“爹地”两个字除了称呼意外,更是一种感情在寒子汐的心中,使她称呼起来成为自然。
看着女儿这样的神情,廖哲铭根本无法拒绝,况且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今天廖哲铭不仅参加了寒子汐的家长会,更是因为自身的出众,在家长会上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并且在接下来的亲子活动上,与寒子汐搭配完美获得了第一的奖励。
可以说,廖哲铭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殊荣,作为父亲的那份感情开始无法自抑的暴涨,他想要做的更多更好,当然也想给予女儿更多以及超出以往的全部关注与关爱。
于是廖哲铭点头答应道:“嗯,爹地答应你,不过,子汐也要答应爹地一件事。”
“什么事?不管是什么,子汐都会答应爹地。”寒子汐一点也不含糊的回应着。
廖哲铭盯着寒子汐看了半天,他有一些犹豫,因为这种话不知道要怎样说出口,又怕突然这个时候说出来,会伤了寒子汐幼小的心。
看着寒子汐带着疑惑的神情外头看自己,廖哲铭不禁在心里叹道,如果这个时候穆言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妥妥的安抚住寒子汐。
想到穆言,廖哲铭自然很想第一时间把自己得到的结果告知给他,因为这也是穆言的期待和他答应的承诺。
不过要说的话总是要说出口,廖哲铭让自己的神色尽量保持自然温和的笑。
“子汐能不能答应爹地,回去之后,还要像以前那样叫爹地做叔叔?”
如其所料,廖哲铭的话说完,寒子汐一愣,看到她的神情变化,廖哲铭除了有些紧张之外,更多地还是心疼。
父女相见相识却不能坦白的相认,这种事说起来何其残忍。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这样称呼爹地?”寒子汐不解的看着廖哲铭追问道。
廖哲铭哽住了,不过他马上想起了穆言的方法,随即微微一笑。
“因为这是你我之间秘密,是和妈咪做的游戏,子汐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也这样做过?”
廖哲铭的话又引起了寒子汐极大的兴趣,她眉眼间绽放光彩,开心的一笑。
“记得!当然记得!好,子汐答应爹地,只有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叫爹地是爹地,平时都叫爹地做叔叔!”
女儿乖巧,聪明懂事又善解人意,廖哲铭已经感到十分心满意足,他轻柔的搂寒子汐入怀,轻抚着她的头,眼底酝酿着不一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