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一向冷血无情的兄长,竟然也会有为了某人而心疼的时候,真是少见。”
金远濯一边像是在叫好一般,拍着手走进金远炽的房间,一边用如此酸溜溜的口气对他说话,金远炽挑眸瞅着他走向自己,将手机放在桌上,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你还真是少见多怪,我是人,又不是什么没有感情的恶魔,有点正常人拥有的七情六欲,难道还是个西洋景不成?”
金远濯像是在讽刺般耸肩濯撇了撇嘴,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这种事情还用的着说,明摆着呢,只不过我的确没想到,那么深思熟虑的你,竟然会被咱们亲爱的姑妈给算计进去,看她平日里的表现,想必你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吧。”
金远濯紧接而来的话,却让金远炽刚刚浮上的笑意顿然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这个时候,你一定会趁机来打击我一下,不过不要紧,不过是用我做了一个挡箭牌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要说有事情发生,那夜是他们廖家自己的乱子,和我能有多大关系。”
金远濯双手叠交在脑后,右腿翘起二郎腿搭在左腿上,身子向后倚着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十分悠闲又带着看戏的笑意瞧着金远炽。
“你还真够想得开的,这件事虽然对你影响不大,可是它关系到你的感情啊,罗舞京对你的误会可不是一般的小,我还没贴在听筒那里就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哥你拿在手里贴着耳朵那么近,难道都不觉得震耳欲聋吗?这样被人误解着,怎么都不解释一下呢?”
“解释有用吗?”金远炽反问道。
金远濯微微挑起一侧眉,轻轻一笑,“的确,如果换成别人或许有用,但是偏偏是你,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尤其是罗舞京,恨你都来不及,那还顾得着相信你。”
金远炽沉默不语,看着他有点落寞的样子,金远濯好似在替金远炽叹息一般,轻轻的叹了口气,“哎,事情都是做出来的,你做得那样过分,难怪人家会这样看你,不过这个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呢?”
金远炽狠狠地瞥了一眼金远濯,这也是许久以来,他第一次完全没有了邪肆笑意,而反过来被金远濯气的如同他以往的那般表情。
“难得让你逮到这个可以奚落我的机会,还真是不容易,你要是没事闲着的话,就去自己找点事情做,少在我这里打哈哈。”
得到了金远炽的逐客令,金远濯似乎更加开心,他放下双手至于金远炽的桌上,依然带着笑意看着金远炽。
“哥,正是呢我已经开始着手了,准备帮助哲铭的那件事,你可不要忘记。”
金远濯说完,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金远炽,他哈哈的笑着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金远炽一个人独坐在桌前。
他的眸底在酝酿着未知情绪与想法的光色,但是不可置否的是,自从那一天得到罗舞京,金远炽原本的那些毫不在意,也有了一丝丝的牵绊。
按照金宁澜所说,他真的很希望廖哲铭与罗舞京就此散开,不过说到罗舞京的本身,金远炽还是怕操之过急逼迫着他们,会让罗舞京在失控的情绪下做出不平常的反应。
金远炽的追求不仅仅是击败廖盛集团,还要得到罗舞京,他不在意罗舞京的心里曾经有过什么人,或者是否完全都属于他一个人。
这份特殊示好的爱,让金远炽可以接受罗舞京的一切,甚至爱她爱刀可以毁灭,他深藏不露等了这么多年,如果在最后时刻弄出点什么岔子的话,那么曾经走过的这段路要怎样去面对?那份情感要怎样去纾解?
“绝对不能让事情在手中失去操控的线。”
自我在心里下着某种暗示的言语,金远炽拳头用力收紧,目光之中似乎有火喷出!
两天以后。
廖哲铭早餐之后离开别墅,车子刚刚驶出锦荣路附近,便靠着马路边的停车区停了下来。
他从西服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真空袋,对着阳光举起手,微眯起一只眼睛,将目光全部凝聚在真空袋中的那根油黑的发丝之上。
这是廖哲铭早晨借故帮寒子汐扎小辫子时,悄悄从她头发上装作无意的弄下一根带有毛囊的发丝,在心疼着自己弄疼了寒子汐,轻柔的哄她同时,小心翼翼的将发丝装进真空袋中。
自从在J市与穆言聊过寒子汐可能是他的女儿这件事之后,廖哲铭便整日脑子里都在盘旋着这件事,始终无法将其忘记。
此前廖盛集团是面临着危难没错,但是却丝毫不影响拿着样本去DNA检测中心,做亲子鉴定的那一会儿时间。
本来廖哲铭是不打算这样做的,但是听取了穆言的话之后,他也觉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寒子汐是寒敬远的女儿,反正这样的事实他也已经接受了这么久,确定一下也无所谓。
寒子汐到底是谁的女儿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乐心驰的女儿,而且廖哲铭又十分喜爱寒子汐,就算不是他廖哲铭的女儿,他也一样会好好疼爱。
当然如果寒子汐果真是他的女儿,那岂不是更加皆大欢喜!
廖哲铭是抱着最坏的结果,以及他十分期待并且早就认定十有八九是这样的期待,将装有DNA样本的发丝重新放进衣兜里,定了定神,开车向做亲子鉴定的DNA检测中心驶去。
然而对于这一切还丝毫不知的乐心驰,在廖哲铭离开,并且自己把寒子汐送去幼儿园之后,独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她的心里也全都是装载着廖哲铭此时所面临的困境要如何解决。
她虽然不能在公司里对廖哲铭亲力亲为的帮忙,起码通过寒敬远说的话,也知道是可以得到帮助廖哲铭渡劫的方法的。
乐心驰在想,敬远那天为什么要主动找她,还要对她说起这些就连哲铭都不愿意提及的事?而且寒敬远还将解救的方法告知给了乐心驰,却又含着后边的话不说,这样的行为并不是敬远的一贯作风。
想到这里,乐心驰扯出一抹讽刺的苦笑,因为这么多年来,寒敬远到底是怎样一个作风乐心驰其实也不知道,他所见到的都是不谈公事的寒敬远,又岂会知道在商界中,寒敬远是怎样一个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手段?使得寒纪实业长久屹立不衰不倒。
自从当年遇见廖志凯开始,并且在再次重逢廖哲铭,所接触的、以及见到的学到的这些事,早已经让乐心驰心里清楚的明白,但凡有着这样背负的人们,都不会有太过单纯的思想。
哪怕外表看起来是那么的和善慈爱,或者一直在做着慈善事业,但是在乌烟瘴气、硝烟弥漫的商企都争中,也依然不会全身洁白的站立不倒。
只要认识到这一点,乐心驰就觉得心底异常难受。
因为对方是寒敬远,是那个她从来不认为会有什么不轨举动与想法的寒敬远,是她当年在图书馆见到的,犹如阳光灿烂的那个英俊帅气又挺拔的男人。
一切都是那么光明磊落,又对自己好的无法形容,乐心驰真的不想把寒敬远往哪些人里去想,但是事实如此,容不得她不愿意。
明白了寒敬远那天的意图和说出那些话要达到的目的,乐心驰难受的呼吸有些急促,她颤抖的手摸起电话,最终给寒敬远拨打了过去。
两个人相约在上一次、乐心驰买菜回来时的那个咖啡馆的包间里。
乐心驰端坐在寒敬远的对面椅子上,她面色凝重,双眸也不再有之前的那般纠结、愧疚之色,而是写满了一种坚定某些信念的眼神。
看到如此的乐心驰,寒敬远眉头微微一蹙,如此深情的乐心驰,并不是寒敬远想要见到的,因为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她好像把自己当作为了她的阶级敌人一般对待。
“心驰,你……”
还没等寒敬远话说完,乐心驰双手一下子握住寒敬远至于桌面上的手,寒敬远一愣,低睨着视线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手。
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不久之前的这个咖啡馆,当时也是类似同样的情景,只不过那时是他握着乐心驰的手,而被对方唯恐避之而不及的逃开了。
这才过了几天,竟然转变了局面,只不过让寒敬远一直期待的这一刻真的来临,却让他的心里感到异常难受,就好像吞了一个铁球卡在嗓子眼一般。
如果当初能够像现在这样接受着不在意,乐心驰依然还会是他寒敬远的妻子,也不用如此苦苦的追寻着,还要不停的背婉拒。
只是那份如果永远都不能再回头,而此时寒敬远也心知肚明,乐心驰做出如此举动,并不是对他的那份感情所打动,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宁愿舍弃自己也要成全那个人。
尽管已经知道,曾经那些相处时光的感情也不带有一丝爱情,更多地不过是感激和感谢,但是当事实完全摆在眼前时,真正体会到真相将近的寒敬远,心痛的就快要让自己窒息,不论怎样排解,都是一样的难受。
“敬远,我主动找你,也不会对你隐瞒一些,可能你已经早已有了猜测,甚至貌似都开始做出了最终判断的事,咱们把话直说了吧,你上一次主动找我,其实是想告诉我,你可以救廖哲铭的对不对?”
没想到乐心驰竟然如此直接的开门见山,一时之间,倒让寒敬远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接话下去,只是那样定定的望着乐心驰,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