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李奴生跟着白御风回到峨眉,被收入门下。白御风每日细心教授他道法,李奴生天资聪慧,加之喝过千年何首乌的琼浆玉液,本就增进不了少,所以进步极快。
短短一两年,就已祭炼了自己的飞剑,不过尚不能做到身剑合一,御剑飞行。只是将飞剑收入体内,能放能收罢了。
但是一般凡人,遇着这飞剑斩杀,却是一剑毙命,逃脱不得。任你何等高手,动作再快,身手再为敏捷,却也都快不过这飞剑出窍。
这日白御风将李奴生叫到跟前,说道:“奴生,你将此信送往太白山玄德洞,交给你师叔玄真道人张清风。路上一切小心。”
李奴生听罢,心头早就乐开了花,便答道:“是,师父。那弟子去了。”
白御风说道:“去吧,一切小心。”
李奴生拱手出来,架起一团云雾便朝那太白山而去。一路观赏脚下风景,好不快意。
约莫半日,到了太白山玄德洞,便降下云雾,拱手说道:“弟子李奴生,奉家师紫云真人白御风之命,送信给玄真道人张清风师叔。”
只听洞内说道:“进来说话吧。”
李奴生进入洞府,只见里面书架满室,墙壁四周全是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书籍。一个道人正坐在蒲团上看着一本书。
见李奴生进来,张清风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摸着胡子说道:“恩,不错不错。掌教眼光不错。恩,把信拿来吧。”
李奴生赶紧从怀里摸出信件,递给了张清风。
张清风接过来信来,打开观看了一番。然后掐指算了起来,说道:“恩,四派道门大会的日期确实不远了。你回去转告掌教,就说我过两天便去紫云洞拜会。”说罢将信纸放回信封,单手一晃,那信封便自燃不见。
李奴生行礼说道:“是。那弟子这就回去告知家师。师叔告辞。”
从张清风洞府出来,李奴生便要回转峨眉紫云洞。可飞到离成都不远时,忽然觉得肚中饥饿。这时李奴生尚不能辟谷,需吃人间烟火。所以便想到成都先吃了饭,然后买些干粮带回洞府。
在城外降下云雾,步行进入成都。
李奴生进到成都,便找了一处酒楼,名叫福德楼,一进去,店小二就把他招呼到二楼。因为生意好,一楼已经满座。
上到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然后点了饭菜。从窗外看去,下面街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时候一对父女上来卖唱,一桌桌问了,可都无人点曲。
李奴生瞧那父女可怜,便唤他们过来,问道:“都会弹什么曲子?”
那老父亲喜道:“小公子,我近得一曲谱,不知道小公子要不要听上一听?”
李奴生说道:“你们哪个弹哪个唱啊?”
那名女子抢着说道:“我父亲弹曲我来唱。”
李奴生笑道:“好,那就点这曲了,曲名为何?”
那名女子说道:“浮生尘缘。”
李奴生说道:“好一个浮生尘缘!”
那老父拖过一条板凳,坐在上面,稍微调试了一下二胡,便拉了起来。开曲缓和,犹如人生细流,涓涓流过。忽地音头一转,曲急而奏。
只听那女子唱到:“数度浮生漂泊停,只叹谁人归。他朝有酒,谁与我饮。只求醉,何思心头为谁碎。若要与我共天涯,当要拔剑斩三千。。。。。。。”
正唱到这里,只听外面街市吵闹不止,乱轰轰的。
李奴生本陶醉在曲中,突然被这吵闹声打断,显得有些心烦,自言自语说道:“好好的一首曲子,唉。。。。。。”然后从怀中摸出银钱打发了那对父女。
李奴生从窗口望去,只见一男子将一女子拦住,不准她离去。
那女子嗔道:“你快让我离开!”
那男子嘿嘿说道:“跟着我就让你离开咯。回了云南,让你享不尽的荣华!”
那女子呸了声,说道:“我家钱财无数,要你给什么荣华!快给本小姐走开!”
李奴生瞧那男子有点眼熟,仔细一想,才想起这男子居然就是当年在云南昆明庄园中的庄主昆西。那时李奴生年纪尚小,且只见过几面。所以过了这么久,一时有些想不起。
李奴生见到昆西,简直犹如仇人见面,他的后母就是被昆西杀死。现在自己学了道法剑术,当然要为后母报仇。
李奴生用手一指,一道青光瞬间从指尖冲出,朝昆西飞去。
昆西本正和那女子调情,也没注意周围,忽听耳后一阵疾风,知道不好,也不急回头去看,连忙身子一侧,想要躲开。
可终究还是慢了点,一条手臂给斩了下来,鲜血顿时飞溅起来。周围的人像炸开了锅一样,朝四处逃跑。
这时只听李奴生在窗口喊道:“昆西大庄主!你还认识我吗!”
昆西忍痛回头一看,起初还没认出来,不过李奴生同他父亲长得像,只一思索便想起,骂道:“你这个小畜生!跟何人学的道法!”
李奴生颇有些自豪的说道:“御剑门掌教白御风便是我师父!”
昆西看刚才的剑光,确实是御剑门的,虽然不怕李奴生,不过这里是成都,乃是御剑门范围。加之自己又断了一条手臂,便骂道:“小畜生!此仇本大爷记着了!”说罢将自己断臂捡起,脚一蹬地,破空而去。
李奴生从窗口跳下酒楼,再看昆西,早已不在,正想架起云雾去追,只听身后娇声说道:“多谢公子搭救。”
李奴生回头一看,一个婷婷少女立于身后,眉目清秀,浩齿红颜。想起刚才其实只为自己私仇才斩杀昆西,哪里是为了救她,于是立刻红了脸,说道:“这个。。。。。。其实我刚才。。。。。。那人其实是我的仇人。。。。。。所以我才。。。。。。”
那女子见他腼腆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公子不必如此,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李奴生回道:“我叫李奴生。”
那女子说道:“小女子姓秦,名素音。本是同下人前来成都游玩,只因我嫌他们一直跟着我,扰了我的兴致,这才偷跑出客栈。不料遇到这狂徒,幸得公子相救。”说罢又朝着李奴生行了一礼。
李奴生这时说道:“不谢不谢,姑娘快快离去吧,官差可能一会就要来了。他日有缘再会。”
秦素音答道:“那小女子就此拜别。公子请了。”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秦素音离去的背影,李奴生不禁有些看得痴了。不过随即就回过神来,隐入人群不见。
李奴生从成都回转峨眉后,便同白御风说了送信之事。
然后又犹豫要不要同白御风讲在成都之事,正在踌躇,白御风见他样子,便问道:“奴生,你有什么心事吗?”
李奴生听师父如此问,又想白御风道法通神,想要知道只需掐指一算就可,便也不再隐瞒,跪地说道:“弟子从师叔那里回来,途中肚子饿了,便就在成都城内找了家酒楼吃饭,顺便想买些干粮回来。正好遇见了当初的杀母仇人,就是当年我所生活的那个庄园的庄主,名叫昆西。当时他正在调戏一名女子,我见了十分生气,便放出剑光斩杀他,不过被他躲掉,只斩断他一条手臂。”
白御风听罢,说道:“那昆西乃是玄黄派门下,人称滇西双毒之一的桑雷多的弟子。玄黄派之前的掌教祖师多灾真人尚未飞升之前,对门下弟子倒也所约束。可他一飞升,将道统传给了长耳祖师虚空子。那虚空子对门下弟子就管理得不甚严格,于是渐渐的玄黄派弟子越发横行霸世。此番你伤了他,看来他日的四派道门大会,玄黄派会借此寻事了。”
李奴生听师父之言,好似自己闯了大祸,连忙磕头认错。
白御风将李奴生扶起,说道:“你们此番相遇,也算天数。你不必自责。”说罢掐指算了一卦,又继续说道:“我现在外出要办些事情。你在洞府好生修炼,不用顾及其他,安心修道罢。”
李奴生问道:“师父要去哪里?”
白御风回道:“去找你师叔祖,侠医穆子陵。为师去了。”说罢脚一蹬地,破空而去。
李奴生以前也听师父说起过一些门中的前辈。每次听到,心中都十分想见一上见。可白御风一般出门,都不带他,只让他在洞府修炼。
这次听到有四派道门大会,心想他日大会之时,门中前辈定会前来不少,那时便可一以目睹了。
忽地又一转念想起了在成都遇到的秦素音,因为李奴生一直跟着白御风修道,很少离开洞府。就算有时候下山去买粮食,也都是一买半年。加之李奴生现在虽不能辟谷,不过却也能十天半月才吃食一次。
所以下山的时间很少,自然见到的人也就少了,就算见到一些女子,也都不来往。自己也无心去结识攀谈。可今天忽地遇到那温柔口音的秦素音,不知怎么心头十分高兴。
其实要说,也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只不过心中想与那女子多多说些话,做个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