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神情一顿,转而笑开,温和说,“夫人,其实您可能没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不让您看欢颜,其实也是为您好,怕您看到受伤的欢颜也跟着心情郁闷,王爷这是关心您的身子啊。”
哦,他不让她看欢颜还是为她好了,这是关心她?不让她郁闷?依她看来,这是生怕自己不郁闷吧!
“王妈妈,欢颜自小跟着我,和我从小长大情同姐妹,她受伤,我若不看一眼,这心就一直挂在半空,始终是放不下心来,这样才叫心情郁闷呢!”她不是拿她身子说事嘛,那好,她也拿这点说。
皇甫真儿脸色转的很快,当下眼睛里就充满了水雾,一副说着要哭的表情,她哽咽说,“王妈妈,我真的.....真的很想看看欢颜,我想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她伤的重不重,恢复的怎么样,身边的人伺候的用不用心,就这点小小的要求你们都不能满足我吗?”
“......”王妈妈被她噙满泪水的双眸给搞得心里很是挣扎,她是真怕她哭啊,这要是把她给惹哭了,王爷贵妃娘娘那里自然是不好交代,搞不好下人们那里也会出点什么事情,不知道的以为她是故意欺负夫人呢,这样有样学样,夫人日后还怎么在王府立足,如此,就是她之过啊。
眼看她眼眶中的泪水就要掉下来,王妈妈不由分说的就点头,“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奴婢就越距做会主,让夫人去看看欢颜姑娘,王爷那里,奴婢到时候自会请罪!”
皇甫真儿听她同意了,小脸表情一转,眉梢一挑,喜笑颜开,“那就多谢王妈妈了。”
至于王妈妈说的什么请罪,皇甫真儿相信,以她在和珏心里的地位和情分,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的。
王妈妈扯了扯唇角,没有像她那样笑出来,“那我们就这边请吧,欢颜在这边的下人房。”
“哦,好的!”皇甫真儿笑靥如花,没了刚才的一点悲伤之色,她微点头,就往她指的地方走去。
**
下人房坐落在前院不远处,院子虽然没那么巍峨庄严,但是,很干净,皇甫真儿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还是有一点安慰的,想来欢颜在这样的环境中住着,过的还是可以的。
进了屋,看到阳光充沛的屋子,虽然简单但是一应俱全的家具,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秋蝉听到动静就出了卧室,一掀帘子见是皇甫真儿,惊讶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秋蝉!”皇甫真儿勾唇先打招呼。
秋蝉反应一会儿后,连忙奔了出来,眼神儿透着一些的诧异和不敢相信,“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王爷不是说......”
她话顿住,巴巴的看着她,真是有点不太明白了。
因为,王爷传达过意思,是不允许夫人来这里的,怕她看到欢颜身上的伤口伤心难受。这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皇甫真儿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妈妈,眼神儿就充满了感激,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嗔笑的道,“我担心欢颜就过来了,她是从天合城就跟我过来的,受伤了我一眼都不看,说的过去嘛!”
莞尔后,她催促了她一声,“快带路吧,让我看看欢颜怎么样了!”
秋蝉不敢做主,越过她的身影看向她旁边的王妈妈,王妈妈肃着一张脸,和她瞪视了一会儿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王妈妈都点头了,秋蝉还能说什么,只得高高兴兴点头,“夫人请,欢颜就在里屋,她身上涂了药,也吃了药,现下睡着了。”
皇甫真儿微点头,跟着她进了屋。屋子不大,放着一张床和一组桌椅,她一眼就看到了睡着的欢颜,她趴在床上睡得很熟,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和里裤,后背至大腿根的伤痕明显,又红又肿,看的人心头一堵。
皇甫真儿在她床边坐下,看着满身伤痕的欢颜,心中难受极了,她低声呢喃,“欢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着,她眼睛就红了起来,肉眼可见在强忍泪水。
“夫人,您不要太自责了,欢颜这孩子虽然遭了些疼,不过大夫天天过来,还有秋菊伺候着,没受太大的罪。”王妈妈安慰说,“王爷看在您的面子上对于欢颜已经很优待了,这都是托您的福。所以,您不用太过难受。”
“......”皇甫真儿将唇角抿紧,唇角有点抽动,她看着欢颜身上红肿的痕迹,嗓子口堵的难受,默默了一会儿后,她吸溜了一下,抬眸看向秋菊,“欢颜这伤口还有很痛吗?她睡觉的时候安不安稳?”
秋菊毫不犹豫的回道,“王爷让管家给欢颜请了盛天最好的大夫,用的药也都是极好的,欢颜恢复的不错,睡得不错。您看,她脸上没有一点的痛苦之色,奴婢想,伤口应该没有看上去那么触目惊心吧。夫人,您别太担心了。”
皇甫真儿跟着她说的去看欢颜的脸,见她小脸面色虽然不是很好,有些病容,但是,像秋菊说的,确实是没什么痛苦颜色,想来,身上的伤口确实还可以忍受。
她微点了下头,就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皇甫真儿伸手,轻轻握住了欢颜的手指,看着她的神情透着万分的歉意......
**
皇宫,太和殿,从朝臣进入大殿后,所议论的事情,就两个,一个是对靺鞨族进行诏安,另一个就是送清越公主和静去靺鞨族以示招安诚意。
和霆坐在太和殿中央的龙椅上,俯瞰着殿中央的朝臣,不怒而威的脸上波澜不惊,一点起伏都没有,他遥看了众人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开口,“所以,今天众位爱卿是一定要将这两件事情讨论出一个结果?”
“是,肯定是要讨论出一个结果的,到底是招安呢,还是打,早点定下来对天下百姓都是一个交代。”中间派老臣说,他们是听到那一方有理就站在哪一方,向来做个墙头草,指不定会往哪里倒去。
“当然是进行招安了,不能打仗,这仗一旦打起来,边界百姓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何其无辜,要受战乱之苦。陛下啊,不能打仗,这仗不能打!”
“靺鞨族骁勇善战,我们若是不招安,这打起仗来,我们周边好几城百姓都不得安宁,会增加更多的难民,难民一路往就近的城拥挤,暴乱随时会发生,这损失无法估量。而且,一旦发生战事,这战时也不定,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拖这么长时间,劳民伤财啊!”
“是啊陛下,不能打,这仗绝对不能打,不能打!”
......
主张招安的老臣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怎么不能打仗,就是为了我边界百姓才要打仗的。他靺鞨族数次犯我边界,在边界对我大魏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所受之苦不亚于战争带给他们的。这仗要是不打,我们不把靺鞨族给灭了,天下诸国还以为我大魏属猫,还是病猫,好欺负呢。陛下,这仗必须打,狠狠的打,将他打的落花流水。”
“是啊,若是我们主动招安,诸国包括靺鞨族还以为我们大魏软弱好欺呢,这种名声传出去,怕是对我国不利,还请陛下三思。”
“王大人说的对,我大魏泱泱大国,若是向他们低头,这诸国还以为我们是怕了他呢,往后更不把我们大魏放在眼里。”
“不能招安,真是不能招安。”
......
“就得招安,说不招安的,将你一家子老小迁到边界,看你们能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不,别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轻易将几万人的性命赌出去。”
“士可杀不可辱,这种送上门被羞辱,我们大魏不能干,就是死,我们都要站着死。”
“你这是激进,就你们这一群人,唯恐天下不乱,三天两头儿的不是让打这个地方就是打那个地方,治理天下,不是只靠武力就可以的。”
“你们这些人就是中庸,懦弱,咱们大魏就是太多像你们这样的人,百十年来都没往外扩张过,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
“你说什么?”
“就说你们懦弱!”
“再说一遍!”
“就说了,你们,就你们这些人,懦弱,懦夫。”
“我......”左派支持招安的人一个个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有的实在忍不了就扑了过去和右派的人打了起来,不一会儿,扭打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又乱做了一团。
“老臣觉得招安不妥!”太子的舅舅白思海从乱哄哄的人群中站了出来,朝皇位上的和霆拱手恭敬说,“我大魏泱泱大国,岂能向靺鞨族那种蛮夷小族示弱,对他们进行招安,简直是自降身段,有违我大魏威严。陛下,老臣主张打,收了靺鞨族。”
“老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和霆不动声色的看着白思海一众人,最后眼睛落在离这些人不远处的太子和奋身上,炯炯有神的眼睛有明显的深意,他顿了顿后,唤了一声,“太子!”
声音洪亮透着威严,这声音一出,就让闹哄哄的大殿声音渐渐小了起来,而后,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