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阿玲看她差不多喝完一碗粥了，又准备给她盛第二碗，一边说，“部长和董事长晚上都有应酬，我看也只有你一个人吃晚饭啦，晚上我给你烧个酱肘子，凑合着吃点儿。”
迟莞把空碗递给她，“我什么时候爱吃肘子了？”
阿玲瞥她，“你得长点儿肉。”
迟莞：“仲曦不会嫌我瘦。”
刚给她盛了第二碗粥，阿玲拿勺子的手停在半空，她忍不住叹气，“你就不要再想仲曦少爷了，本来就没有结果的，而且你现在都结婚了。”
迟莞看她，“这儿又没别人，我说说还不行么？”
阿玲把粥搁她跟前，“趁热快吃。”
“嗯。”
看着迟莞低头喝粥，阿玲心中涌起一股子难受。
多好的姑娘，单纯善良，一点心机都没有，对谁都客客气气特别礼貌，学习好，教养好，搁谁心里都是想要好好护着的……老天待她不薄，前面二十几年对她好，后头就瞎了眼了，不再照拂她。
阿玲虽然自己没嫁过人，但她知道，嫁给不喜欢的人，阿莞小姐一定是痛苦的。
突然门铃响了，迟莞和阿玲一起看向窗户外面。
餐厅的落地窗直接能看到院子外面，此时一辆黑色揽胜停在那里，等着大门打开。
阿玲急忙跑去门口，“是姑爷回来了。”
阿玲摁了开门，大门缓缓打开，黑色揽胜驶进迟家车库。
在门口看了一阵，阿玲正要返回餐厅，却见餐桌前已经空无一人了，转头，看见楼梯上闪过的背影。
阿玲无奈摇头，小姐对姑爷的厌恶真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
顾历南停好车进屋，阿玲已经把他早上穿的那双拖鞋拿出来摆在地板上了。
外面很冷，男人进来便带着一身冷气，他问阿玲，“她人呢？”
阿玲道，“已经吃过饭上楼去了。”
顾历南点点头，换好鞋作势就要去找迟莞。
说实话阿玲并不讨厌这位姑爷，对方长相英俊，家庭背景雄厚就算了，主要是阿玲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自家小姐。
阿玲叫住顾历南，“姑爷一定没有吃过饭吧？”
顾历南脚上一停，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去公司，至现在也就喝了两杯咖啡，他回身对阿玲笑，“确实没有。”
阿玲客气道，“姑爷要是不嫌弃清粥小菜，就过来吃一点儿。”
“谢谢。”
男人身高腿长，走在阿玲身侧，阿玲感觉得到此人的绅士风度。也许出身极好的人，教养总是极好的。
阿玲给顾历南盛了一碗粥。
说起来惭愧，这都是小姐吃剩下的……
“阿莞小姐感冒了胃口不好，也没做太多菜，这是酿豆腐，这是糖醋里脊，姑爷将就一下。”
阿玲说完，顾历南已经拿起筷子，“我没有那么讲究，填肚子而已。”
阿玲嘴贱，脱口而出一句，“小姐说您蛮挑剔的。”
说完就后悔了，差点咬掉自己舌头。
顾历南抬眼，看阿玲一脸的懊恼，禁不住勾起唇角，“她这么说我啊。”
阿玲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男人低头吃饭，“行了，我知道了。”
似乎心情甚好。
十几分钟后，阿玲收拾厨房和餐厅，顾历南上楼找迟莞。
早上处理完公司的事，晚上有个不得不去的应酬，下午这点时间可以回来陪她。
这个时候迟莞在阳台上观赏多肉，木架子上摆满的十几盆多肉盆栽都是阿玲给她买的，其他植物迟莞不喜欢，就这些多肉是她的心头好。
之前阳台上没有架子，是迟睿看妹妹总蹲在地上观赏，也不知道哪里找来些木材，自己敲敲钉钉，再刷上些无味白漆，就成了现在这个花架。
顾历南一进屋便看见蹲在地上的女孩，背影朝里，半长的头发披在肩上，穿着宽松的珊瑚绒睡衣，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兔毛拖鞋。
男人看着她，就这么失了神。
他站的那个地方，离迟莞也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中间不仅隔着距离，还隔着一个人。
大概是觉察到有人看她，迟莞缓缓地转过头来。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顾历南的眼神平静而淡定。也不过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视对方为空气。
昨晚顾历南和她一起睡觉，估计是一开始气氛不太好，他没碰她也没亲她，大床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各自安好。
但是回头想想，他们之间哪一次气氛又好过，从开始到现在，迟莞嫌弃他的还少吗？
此时顾历南脱下大衣放在床上，然后朝阳台上走去。
在迟莞跟前，他缓缓蹲下来。
“千羽鹤，草玉露，春之奇迹，蛛丝卷绢，佛珠，黑王子……”他一一说出架子上那些多肉的名字。
惊得迟莞好半天缓不过来，“你怎么知道！”
男人将目光转到她脸上，眼底温柔惬意，“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迟莞轻轻挑唇，讽刺道，“也不知是哪个女人喜欢的。”
闻言，顾历南点点头，微挑起眉宇，“那个女人是你婆婆。”
“……”
迟莞跟他没什么可说的，这会儿也没了兴致观赏多肉，起身去了屋里。
站起来时带了一阵风，柔软质地的衣料刮过顾历南的脸，像是一片羽毛扫过他的心尖子上。
男人随后进了卧室，将阳台的门关上。
迟莞打了个喷嚏，他把纸巾盒递给她，“吃药了吗？”
“嗯。”迟莞拿纸擦鼻涕。
“早上中午都吃了？”
“都吃了！”
面对顾历南，迟莞是条件反射的不耐烦，男人眯眼看她，就觉得是自己把她宠得不行了，她才有这胆子对自己大呼小叫。
上次还扇他耳光。
这辈子她大概是第一个不给他好脸色看的人，也是第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毫无底线的宠爱，大概会惯得她一身毛病。
顾历南认了。
“你回来干嘛？”迟莞问。
“陪你。”
男人伸手捏她脸蛋儿，然后一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床边，“一起睡会儿午觉。”
到了床上，顾历南把迟莞圈在怀里，手臂给她枕着。
他先闭上眼睛，看起来是认真的要睡觉。
迟莞在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不知不觉也有了困意，很快也睡着了。
顾历南大概睡了一个小时，醒来时迟莞腻在他胸口，睡颜安静，肌肤胜雪，让人按捺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