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灵质的玲珑跟安心一起进了镯子,林措抱着一盆昙花在众人的奇怪目光中上了飞机回了H市。
算一算其实也就离开了五天,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
至于跟祁热的那通电话,在慌张的时刻确实给内心以温暖熨帖,但是那道坎并没有过去,对祁热目前的态度还是,不要藕断丝连了吧。
先放好所有的行李,一万颗灵尘,还真是难以完成的任务呢,这么多天过去了,也只收集了一颗,这种效率下去的话,一年就是三十颗,那需要三百多年才可以,,【啊怎么办啊~~~】林措哀嚎着栽倒在床上。
一直在贤惠家里蹭着住也不是事,现在有了这么些小家伙,万一说话被听到了吓着她也不好,还是要自己租房子搬出去另住。不太在意房租的情况下,挑房子其实会简单很多,林措挑了个交通便利的位置,离贤惠也不算远,定居下来。
说起那天林措被救出来村之后,独自上了大巴,而祁热折返回去,找迟迟未出面的悬星。
那少年安然地坐在房间里,正端着刚泡好的茶准备喝,听到脚步声的瞬间手顿了顿,缓缓放下茶杯,茶汤没有一丝波澜,青瓷的杯子默然承载,幽幽地释放着清新茶香。
【叫你手下留情,你偏不。】语气里是微微的叹息和无奈。
【我有什么好留情的,你们俩在我这儿没有丝毫面子。】人未进门话语先到,火药味很重。
悬星凝神感应了一下,【好歹没死,罢了。】
【罢了?你把她拐到这里来我还没跟你算账!】祁热手上青筋暴起,【尤其她现在是生人,被来村这些妖魔鬼怪吃了你都不知道!】
【你倒是算得一手好账,我们说好了公平竞争,你借着人脉先找到了她,如今都发展成男女朋友了,这又是哪门子的公平!】悬星噌地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对面的祁热,两人的眼里皆是私心和不甘。
【你为何要让她想起来!这一次她本来可以安稳一世的,我们本可以平平淡淡一直在一起的!】说到此处,祁热有些目呲欲裂,仿佛气极。
【为什么不想起来,只有想起过去,才有可能掀翻你今世先入为主的作弊行为啊。】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各自的私心,做得都不算磊落却又对得起自己的心。【你比我更懦弱,连公平竞争都不敢!投机小人,不过如此。】
【至少,我会护好她。】
【我也可以。】
【你可以?那你真是护得好,她上一世为谁而死你不清楚吗?】说到这里,祁热脸上是心疼是嫉妒是气急是败坏是多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的无奈和痛苦。
【你什么意思?】悬星隐约觉得这话另有深意。
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失态,差点泄露些什么,祁热顾左右而言他,【自然是因为认识了你,才会一生挫折,不得善终!】内心却在翻江倒海。
有些话,自然是不能告诉你,我是唯一见到她最后一面的人。她那时就倒在我怀里,还要倔强地将我推开,她催动灵目,为你造梦,最后反噬而死,她就躺在地上,气力全无,叮嘱我,要将遗书好好地交给你,要马上将她火化,她就死在我面前,却字字句句提的都是你,而你,见到的不过是她特地安排好的一切,你越列仙林,她沉入黑暗,这世上的事,等价交换罢了。每每想及此事,我的心便如坠冰窟,因她最后一声,唤的是‘悬星’,声音娇嗔入骨,她心心念念都是悬星。那么下一次,当她再次醒来,她爱的人,必须是我。
悬星一直因为她自杀的事情耿耿于怀,却又不相信是祁热做的,因为祁热那人,会伤害任何人,唯独不会伤害于宣。
空气沉默了许久,大概是两人间的敌意略略散去一些,他们俩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他又倒了杯茶,递给祁热,【喝杯茶,就赶紧走吧。起路一旦结束,你也出不去的。】
祁热没有接那杯茶,看了看周围的陈设,老旧的年历整洁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泛黄,老式的家具漆面被用得光亮润泽,全木制卯榫结构的屋子这么多年还能保存完好,这也亏得是在来村,在其他地方怕是会被当作古迹保护起来然后肆意践踏吧。【你还真是古板,这里的陈设还是当年的味道。】
【念旧是个好习惯。】悬星将已然冷透的茶一饮而尽,这样的天气喝凉茶果然还是很冷啊,打个寒噤。
【一起走吧,见到了她,你哪里还按捺得住?】
【你倒是很了解我。】
【这么多年情敌,知己知彼总是有的,不然我也太不长进了。】
【不过我们总得有个约定,在她面前争斗总不是办法。】
【那就看她自己的想法咯,不许主动出现在她面前,除非她想见。】悬星提出了一个不太利己的方式。
【你觉得你会赢?】
悬星得意地挑眉,黑白不知何时窜上了腿,乖巧地趴着汲取温暖,得了几下爱抚,舒适地翻身玩闹。
那日的雪下得越发大了,美则美矣,树杈上的蓝眼睛却是倒了霉,身受重伤又吹着冷风,强撑着待到天黑,起路结束,才等来村长将他救出。
帮他拔去身体里的树枝时倒是硬气,一声不吭,鲜血将床单都染了色,在自己的房子里躺了一月才将将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