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啊,热热。”我还心有余悸。
“我也没有见过,”他拍拍我的背耐心安抚。“不过我在你身边,别怕。”
“轰隆,”这时候石门也自己打开了,这绿猿也不是傻子,同样会用机关,看到这里遍地的火光,停住了,没有再进来,当看到我们的时候,都静了下来,蹲在原地,一副等候差遣的样子。
“**&*&%&%……*”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从炉鼎里面传来,那些冲撞绿猿乖乖地潮水般退去了。
这变故来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开心,眼睛已经逐渐变为刺痛,很轻微,我不想让他担心,便也没有说,他抱着我,看着壁画,沉思着,这刺痛渐渐变得灼热起来,我有些受不了,痛呼一声,“热热,我的眼睛好烫,好疼。”
我的手忍不住要去揉眼睛,他把我拦住,“不可以揉,乖。”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想我现在眼睛是白色,一定很丑,便低下头,不想让他看,他就也往下凑,要看。
“你干嘛躲着我?”
“我现在很丑,不要看我。”
“没有,你是最好看的,”他搂紧我,轻轻地拍着背像哄小孩子,“不过我们还是要想办法治好眼睛,现在我们先搞清楚炉鼎里那个小鬼是什么,好吗,你要是疼得忍不住了,就咬我的胳膊,千万不要揉眼睛。”
“嗯,好。”我乖乖点头。
他左手拿着灯盏,照亮这里的,右手牵着我,顺着地板上的画延伸着,一步一步看过去,疼痛没有再加深,我疼着疼着也习惯了一些,没有那么难熬。
中间的灯盏密集,光芒让每个石柱的影子都朝着外围,石柱阴影刚好将剩余的板绘遮了个严实。原来,我刚刚没有看完,绕着中心地板一圈的板绘结束之后,故事又在粗粝高大的石柱后继续讲述。
整个故事是这样的,先是妖娆的向日葵花丛,开得似火,美艳动人,接着莫名燃起了大火,火势冲天而起,它们在火中扭动着,挣扎着,想把根系拔出来,却挣扎出一颗颗染血的头颅,这些头颅离开了地下,被灼热的火光包围,在地上翻滚嘶吼,面目狰狞,形貌痛苦,之后化为漫天风尘,只留下空空如也的半圆形土地,石柱后的故事,普通的农房边栽了满满的向日葵,那是同最初一样明艳的花田,地里藏着头颅,那是自地底深处而来的邪恶,它们吞噬人心,它们迷惑村民,它们像是吃人的厉鬼,贪婪吸食着善意,每到晚上的时候,它们就会出来,一盏盏花盘上乘着一只只婴儿般的头颅,在风中摇曳,我差不多能脑补出那瘆人的沙沙声中含着多少阴暗的咀嚼。几个女孩在阳光下在花田里欢腾跳跃,下一幅却又减少,而后少了一个女孩,黑压压的人群在争吵在互相责怪,他们的怨怼被尽数吸食,接着又是一场冲天的火,将它烧了干净。
“应该是月月的父亲做了什么让它重生,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是以月月的生命为代价,真正折磨死他的,是悲痛,更是自责歉疚懊悔吧,害死了最爱的女儿。”他有些难过地总结。
“画中的那些头颅跟我刚刚看到的很像,只是瞳仁却不一样,它们都是平常的黑色,只有这一只是白色。”我指指炉鼎,一指它我的脑子像要炸开一样地剧痛起来。“不像,不像,还不行吗,我的天,你牛皮,你最牛皮,你是它们老大。”
热热托住我的头,轻轻按摩着,对它喝道,“还要作恶!非要我今天灭了你吗!”
不知是我的牛皮还是热热的威胁起了作用,头痛好了很多,剩余不多的痛感也在渐渐缓解,我觉得是我的牛皮比较管用。
接着就是骨头相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声音嘈杂而密集,我想起了画里那向日葵脚下的颗颗头颅,如果是它们的话,那应该就在我们上方的黑暗穹顶中观望很久了吧,光是想想这场面我就有些头皮发麻。
我看了一眼进来时的石门,突然很感谢冲撞绿猿把它打开了,我嘀咕道,“跑。”说完便拉着热热向门口跑去,头顶上的东西已经忍耐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掉,刚开始掉得比较慢,偶尔有砸到我们身上的会自己弹开,我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它们,只是一心盯着出口,可是这距离还是有些长,只跑到一半,前方的路几乎被堵住,我们只好停住脚步,热热拿出符咒罩了个小结界在我们周围。
此时停下来,它们开始蹦跶,开始吸食着什么,居然还在往结界上蹭,结界有些变小,“它们该不会连这个都能吃吧。”
“大概是吧,不过我们还有火,不要忘了,它们之前是怎么没的。”
它们明明听得懂却丝毫不害怕,我拿出打火机,“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啊,出去肯定会被咬,在里面又放不了火。”
“飞起来便是。”他脚踩符箓,搂着我的肩,带到空中,我扯下围巾,点了,再扔下去,火势很小,不一会就灭了,而且它们好像并没有什么损伤。
“那就烧贼先烧王。”我们找了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炉鼎下方残余的柴灰,还有一些未烧完的柴火,只是时隔多年,不知道有没有发潮,能不能烧起来。
我把帽子摘下,用打火机点了,递给热热,“丢准一点,看你了。”
他随手一丢,正入中心,可能是那木柴材质极好,一点就着,泛出紫红色的火焰灼烧着炉身,炉身周围的头颅都散去,祭坛之上瞬间干净了一些。
有听不懂的话语传出,我仿佛可以感觉到它的痛苦,我的眼睛更加痛了,头也痛了起来,浑身像是火烧一般,整个人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热热几乎按不住我,只能在祭坛上先落下来,我**着,“救它,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