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梅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所以她做事很有分寸。但女人过了二十八岁,就会变的极为不理智,因为到了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明白男人再也不可能成为她们的依靠,往后的日子必需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
黄兰梅吃的是青春饭,她也明白可能再过个两年她就会被当成个破烂货随便找个普通的男人嫁了,但在奢侈的上海过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要她突然换一种方式生活下去,心里的压力自然是很大,大到她对未来产生了恐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铤而走险,一条人命换下半辈子的幸福,她觉得值,更何况她要害的人是一个已经入了圈套任宰的羊。
苏玲玲的再次出现,让她很惊讶,也很害怕。她知道在她身后人的眼里,她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就算翻案,死的只有自己。
本以为她依靠的男人会爽快的把她交给苏玲玲,但在得到她身后男人的维护后,她心安的很。
虽然这个男人不过是同乡会里,毫不起眼的一条狗。
可是狗不放手的东西,谁敢来抢,都会都被咬的遍体鳞伤。
她眼前的男人叫牛光八,外号牛八。
黄兰梅见牛光八支开自己,自然是不敢停留,立刻转身离去。
苏玲玲虽然对牛光八将她毫不放在眼里,感到很是气愤。但现在她也不敢与牛光八计较,官场待的久了,总会对形势认识的比外人清楚。
苏玲玲没有理会牛光八的挽留,跟在黄兰梅身后就想离去。
牛光八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脸上表露着一副得意的表情。
苏玲玲刚在到门口,在黄兰梅下去的楼梯口就出现了四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一同堵在路口。
苏玲玲眉头紧皱。心里有一丝不安,但气势上却毫不服软的喝道:“麻烦你们让让。”
四人当中,一名狮子头,发黄眼色的混混回道:“小姐怎么急着走干吗?留下来陪哥们几个一起玩玩。”
苏玲玲并不怕混混,因为在她所认识的世界里,警察天生就是混混的克星。苏玲玲:“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另一名摸样看上去极其机灵,鼻子上穿了两个洞的家伙说道:“哟,到我们这里来的还能是干什么的,除了卖的,就是免费的。我看小姐不像卖的,应该是送上门口的。”
苏玲玲脾气本来就是不很好,那里受的了人这么侮辱,当先就发彪,怒气冲冲的一脚往这人当下踹去。
这一脚虽然没有大破天惊的威势,但比起普通人的一脚,也可以说的上是犀利的很。
苏玲玲突然发彪,加上好歹在警校练过几年,突如其来的一脚,自然不是一个黑势力低层的小瘪三可以应付的。
啪,一脚正中那人跨下。只见那人脸色立刻发紫,痛的眼泪哗哗直往下流,一手捂住跨下往地上滚去。
几个混混没想到苏玲玲敢出手,一时间被打个措手不及,都直把目光死瞟着苏玲玲。
苏玲玲一脚得手,自然心里闷气宣泄大半,骂道:“没半点本事的社会败类,就知道欺负老实巴交的老实人,跟手无寸铁的女人。要是有本事在有钱人面前装几下横,我还当你们是个人。就你们这样的人进了号子,也只有给人舔鞋的份。”
四人先是被苏玲玲先手一震,此时又被苏玲玲一挖苦,自然是恼羞成怒。
正在四人准备动手时,牛光八光着膀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瞪了四人一眼喝道:“你们四个王八羔子干什么呢?不知道苏小姐是我客人吗?这么不懂礼貌,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们这群王八蛋的。”
苏玲玲本打算亮出自己是警察的身份,看这群混混还敢不敢动手。
牛光八说完后转头又对苏玲玲道:“小子们不懂事,苏小姐不要介意,不如就留下来吃个饭,我好给苏小姐赔个不是!”
苏玲玲对牛光把这一类人本来就十分感冒,回道:“不了,麻烦你让他们让让。”
牛光八看上去想个只知道打打死死的莽汉,但人打杀的多了,也会长心眼,自然牛光八能在大上海混出个小名堂而没有被人砍死,当然有他高人一筹的手段,牛光八:“苏小姐,难道不想知道徐远清的真正死因?”
苏玲玲不抱有希望的结果不由的在牛光八这一问中复燃。回道:“你知道?”
牛光八:“进屋一谈不就知道了吗?”
朱扬珍亲自开车送程少游过来,对于这点程少游有点受宠若惊。而朱扬珍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理由,徐家如今看似没有分裂,但自家事当然朱扬珍心里清楚的很。
如今的徐家可以说是人人各怀鬼胎,每个人都是机灵的跟鬼一样的家伙,没有人愿意冒头带领现在的徐家迎接敌人的挑战。
朱扬珍虽然想继承他丈夫的大志,但她终归是个女人,表象上所以人都认同她做徐家的代表。但偏偏都只说不动,没有给她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如今的徐家,除了主产业由于政府方面的关注,还没有产生大的波动,但是旗下副产业却到处遭到打压。
特别是房地产开发方面,上海正由徐家承包的两个大型工程在徐远清死后分别陷入了停工状态。
面对重重压力,朱扬珍最近几天都难以入睡,她想要找个人给帮她分担,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把权力交出部分让给徐家其他人她有放不下心,同样其他徐家人也会不安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朱扬珍想到了程少游,那一日程少游的表现让她很欣赏,所以把希望交给一个才认识年轻人有点可笑。
但死马当着活马医。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至少她相信程少游有那个魄力敢面对种种困难,而程少游缺少的经验,对于在上海扎根了几十年的徐家来说,这种经验丰富的高等人才倒是充足的很。
苏玲玲走进屋内依旧对牛光八保持高度的警惕,同时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牛光八:“苏洛文是苏小姐的父亲吧?”
苏玲玲大感困惑问道:“案子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牛光八阴沉一笑也不直接回道:“苏小姐应该知道最近北方变得安稳了,所有混黑的势力都有点吃不消,你说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想要生存会怎么做?”
苏玲玲对社会上的变动肯定比外人清楚的多回道:“你是说他们要南下?”
牛光八:“猛龙过江,也是九死一生的路。北方想南下,当然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首先南方的势力基本已经饱和。唯有上海,永远饱和不了,也永远没人正控制的了?”
苏玲玲不是糊涂的人,被牛光八这么一点,心里隐约猜道点问道:“你是说,徐家这次的事情是北方的人下的手?那么这事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牛光八:“苏小姐应该知道,上海的政局跟其他地方不同,上海就连中央想对这块地区政局进行改革,也要掂量三分,所以做为市委书记的令尊,有着足够的权利扶持一方势力。”
苏玲玲对于这点倒是不怀疑,在于动乱的地下势力,高官出手安抚一些也有常事,但他对牛光八提出这事很疑惑问道:“我父亲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不知道,但我很好奇,这跟你对我说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牛光八豪爽直道:“如果苏小姐愿意现在就帮我们老大引见令尊,我可是把黄兰梅直接交给苏小姐。”
苏玲玲瞧出事情定没有这么简单,含笑问道:“如果我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