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是个孤儿,打小就不知道爹妈是什么东西的混小子,八岁在京城大街上跟要饭的搅在一起,不懂什么叫礼仪廉耻,不懂什么叫人格尊严,要饭的跟他说,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就有饭吃,他就真的不停的磕,磕的额头磨破了皮,也不当回事。八岁的小子,个头不过就一米来高,跟在那群只想着如何活下去的人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到现在想起来,李秋都觉的不可思议,很想找人问问,那个八岁就学会偷鸡摸狗的小子,真的是自己吗?
同样是那一年,他遇到了宋鼎文,李秋曾经问过宋鼎文为什么要选择自己,宋鼎文告诉他的是。因为你已经明白了活着的真谛。
是的李秋明白了活着的真谛。那就是想要在死前,寻找心中缺失的那一块爱。
打小到大,他没有被爱过,宋鼎文带他来后,每天对他进行死亡极限训练,若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受的了,但李秋行。为了口饭,它可以把脑袋当砖头在地上敲个不停,什么苦有比自己践踏自己尊严来的更苦。
李秋没有恨过宋鼎文,宋鼎文是他的恩人,因为宋鼎文给了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但这也仅仅是个人,一个内心完全扭曲,把人不当人的人。
三十年前,宋鼎文争霸天下,没他李秋的份。但十年前,宋家大少,一脚踩下京城各大阔少,却是他李秋一个人在京城这狼虎之地开的路,这条路流了多少血,李秋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一天有300多人躺在了他的脚下。
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个为了报答宋鼎文而生的杀人机器。
但是不幸,那一夜,他杀心太重,没能保护好宋家大少,眼睁睁看着他被暗枪打死。
那一刻的李秋,觉得天都暗了下来,他的世界全部崩溃,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宋家人而活着的。
宋鼎文没有责备他,但李秋却在那一刻理会到了世间的感情,因为他见到了,宋家顶柱,宋鼎文由黑头发到白头发的转变。
那一刻,李秋恨自己无能,也就从那一刻开始,他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宋家人,他们就像是他的亲人。
宋婉焉那一年十岁,却学会了不哭。
但李秋并没有因为这个而高兴,一个女孩不会哭,还是女孩吗?
从那一刻,李秋成了宋婉焉的贴身保镖。
也从那一刻开始,李秋真的把整个心,投入到宋婉焉身上,她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一个人,谁都不能在他面前伤害到她,就算神佛也不行。
李秋领头,一路走来,豪情万丈。就犹如十年前,他走在京城那条血路上一般,视天下群雄为无物。
宋婉焉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深入虎穴感到紧张,因为她知道,就算宫厅水库,四周机关重重,她有八成把握全身而退。
不仅仅因为有李秋在她身边,更因为这里是京城,只要是在京城就没有她宋家害怕的事情。
这不是盲目,而是绝对的自信。当力量到达的极限,所有的阴谋阳谋都是枉费。
一夜间端了北上会,在京城二十七个基点,宋婉焉也想瞧瞧,北上会,到底还有多少人够她在京城杀。
宫厅水库,秋风肆虐,宋婉焉秀发飞扬在风中,宛如九天之上在世仙子,俯视天下众生。
水库上,唯一一栋大宅。三层。
欧阳无锋远远的望着宋婉焉浩浩荡荡,势如破竹的往这里走来。心里有些慌张,但等他转头看到狂铮神态若定,自在坐在那,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的狂铮,烦躁的心情才轻松了一点。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宋婉焉既然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地下公主,为何平时偏偏却一点也不显山露水。
难道这就是老头常说,隐世之道。无锋潜行。待时机成熟,便一鸣惊人,大杀八方的学问。欧阳无锋以前不懂,以前在欧阳无锋嘴里这些东西都是狗屁,老子已经权顷天下了,干吗还要隐,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但此刻欧阳无锋懂了点,仅仅是懂了点皮毛。那就是这样做更有快感,所以他开始爱上了这种吃人的方式。
宫厅水库,大坝上。
一手端着电脑的年轻小伙子对中年人道:“队长,信息已经连通,在里面没有搜索到箫长河的行踪。”
中年人惊奇了一下问道:“房子里面有多少人?”
小伙子道:“六个。”
中年人额头皱了一下,疑惑的道:“才六个,箫长河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宋婉焉踏上了大坝顶端,望着滔滔江水,茫茫不见边际,人若陷在其中只怕有在大本事也难逃一死。
宋婉焉又举头望向前面的大楼。
如果她是箫长河会怎样设下这个火坑给自己跳呢?
若论正面实力,在京城只怕十个箫长河也得留下来,想必箫长河也不会傻的在这里等死吧。所有的可能宋婉焉都猜测了一下,面对这种情况,箫长河要不就是,设立了暗枪,在双方动手时,瞬间将自己击杀,又或者是箫长河在京城暗渡陈仓,秘密安排了一些人潜伏在这里。任何一种可能都有,但宋婉焉确信,不管是面对怎样的困境,她都有办法破开。
毫无阻碍的宋婉焉直接走进了,大宅里。
大宅很安静,静的有点出奇,正所谓事出反常必出妖孽,宋婉焉的自信心有点松懈。
一楼大门,二个看门的混混,忽然见走进来一大群人,群是有点好奇,开口喊道:“喂,你们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住宅吗?”
宋婉焉眉头又是一皱,显然这两个看门的人,并不知道今天这里会有事发生,箫长河到底是搞什么?宋婉焉再次深思。
啪啪,不等两个混混再次发标,宋婉焉身后就出现两人,一人一拳就两个混混打的晕倒在地。
二楼没人,一个人也没有。
宋婉焉迷糊了,心思道:“难道这里是个空壳,箫长河根本不在这里?”但按照箫长河的个性绝对不会放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因为错过了这次,只怕再也找不到动手的机会了。
想不通的宋婉焉,没有再想,继续往三楼前进。
欧阳无锋现在同样是担心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他可不想就这样死去,但偏偏狂铮一脸平静,丝毫不担心。
都到这种地步了,欧阳无锋也不知道是该信狂铮好,还是不信的好,想问又不敢问,因为狂铮这种在血肉中打滚的人,根本就不把他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公子哥当人看,他们那类人是相信实力。
有时候为了一切无关紧要的忠心,义气连命都不要,欧阳无锋心里怀疑,狂铮现在不会是想为了表忠心要把命丢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的欧阳无锋,没来由的就是全身一阵冷汗。
砰,三楼大门被撞开了,门口的两个守卫同样被宋婉焉的手下如抓小鸡一般扔了出去。
这一声声响自然没有逃过狂铮跟欧阳无锋的耳目。
欧阳无锋一见宋婉焉当时吓的脸无血色。
狂铮则是神态自若的一笑,望着宋婉焉开口道:“帝君大人说宋家出了一女,巾帼不让须眉,现在一见果真够胆。”
宋婉焉轻浮一笑,妩媚众生道:“难得帝君这么抬举小妹,小妹也是对帝君仰望已久,只不知为什么到现在帝君依然不现身一见?”
狂铮大笑着道:“帝君大人如在世神仙,早把世界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帝君大人现在不在此处,但却叫我特意留下来跟宋小姐说句话。”
宋婉焉:“什么话帝君不能当面对小妹讲,偏偏要你转告,难道帝君还怕我一个弱女子会吃了他不成。”
狂铮没顾宋婉焉的挖苦,回道:“十年前,宋家大公子那一枪,是帝君安排的。”
宋婉焉脸色大白,她没有想到会在此刻知道当年父亲死的真相。
狂铮接着又道:“帝君大人,还说,如果今天你没死,随时欢迎你去报仇,不过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
说完这话后,狂铮拉着在窗户边的欧阳无锋,直接道了句:走,就破窗而去。
而在同时,发现他们动作的李秋大喝一声,“看你们往那里走!”紧跟着一跃而起,向狂铮后背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