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宋婉焉乖巧的与程少游一起在大街上慢慢的走着。
当深深的爱上一个人,如果不能拥有,那么只有放弃。
当深深的爱上一个人,如果不能帮助到她,那么也绝不能拖累她。
也许别人不这样想,但程少游必须这样做,因为这就是她。
最后一顿饭是在恺撒皇宫用的,不是很贵,二个月程少游辛苦攒下来的工资基本上全部扔进去了。
程少游这次没有心痛,反而觉得自豪,至少这辈子总算当了回爷们。
宋婉焉却很心痛,从来不知道钱为何物的公主,这一刻竟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人很奇怪,当自己大把大把的把钱往外面扔时好象觉得理所当然,但见程少游这样做,她竟然会有种守财奴般的情绪。
宋婉焉有种想骂程少游为什么不学好,偏偏要学那些吃包撑着没事干的公子哥,拿钱当纸一样往外面砸,但偏偏骂不出口,反而更是充满了担心,本来打算慢慢的追问的她,最终停下了脚步,神态严肃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程少游苦笑,知道自己的表现怎么会逃过如魔女般洞晓人心的宋婉焉呢!很伤感的回答道:“恩,我要走了!”
宋婉焉呆立在街头,许多次她想让程少游离开自己,但总是说不出口。可这一次,听到程少游要走,竟然没来由的感到心中十分的不舍,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不愿叫程少游离开,不是怕伤程少游的自尊,不是因为程少游年纪小,不是因为程少游能让她感到轻松,而是程少游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她的心里。
心里慌张宋婉焉很害怕,二十年练就的高傲,让她绝不能在程少游面前露出一丝软弱与不舍,因为她怕如果这样做了,只怕这辈子再也离不开程少游了。
宋婉焉,脸色稍微惊愕了一下,就转眼恢复了正常,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找到了更好的出路吗”
程少游:“恩。”
宋婉焉脸上强装出一丝笑容,戏言道:“这是好事,害我还以为什么大事,为你担心了半天。”
程少游听到宋婉焉为自己担心,心里很开心,开心的让他有一种哭的感觉,可惜他是男人,他不能哭,最后也只是勉强一笑道:“恩,是好事,只是有点舍不得你。”
说完这话后,程少游笑了,笑的有点像哭。
这话是真的,却不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
宋婉焉也嬉笑的回道:“讨厌,才几个月就学会了这一套。”
说完这话后,宋婉焉沉默了,沉默的有点空虚。
这话是假的,因为她不能说真话。说了只会是两个人的悲剧。
也许就这样走了,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还跟以前一样,不过却是最后一次,程少游将宋婉焉送回了国防大学。
宋婉焉走进学校时,没有回头,直到人影消失在灯光下,看着还在门口发呆的程少游,终于流下了眼泪。
从来看不起男人的宋大小姐,竟然会喜欢上一个乡巴老,就连她自己也想不到,但却真的是事实,以前她总是逃避着。但喜欢就是喜欢了,逃避不了。
程少游在国防大学门口待到凌晨才走的。
廉价的外套,在夜风中吹起,显得很狼狈。
也许这就是他的人生,就像他狼狈的在陈宜佳面前逃跑一般,生活就是个骄傲的女人,一直以为已经将这个女人征服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女人眼里不过是个戏子。
在宋婉焉面前,程少游同样逃了,这次他对生活做出了最大的反抗,不管以后是不是再一次被生活抛弃,但这一次程少游不再跟上次一样心里充满了恨,而是满满的爱,让他不枉此生的爱。
天亮了。
宋婉焉个人公寓里整整齐齐,没有人,就跟很久以前一样。
最近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没有任何东西出现损失,除了梦中那个可有可无的人。
早上,宋婉焉心事重重的在教室里上课,但老师讲的她没有听进去一句,直到现在她还在想昨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现在很想跑去公寓里去看一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走了。
但不等她下定决心回去瞧一瞧,宋婉焉就接到通知,让她去一躺校长室。
校长是个八十来岁的老头,样子有些猥琐,见到他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像起,贼头贼脑,这个词语,但能做到校长这个位置,显然贼头贼脑不是对他的贬义,而是他对世道的观察入微的睿智。
老头叫洪大志,人如其名,志比天高,光一个国防大学每年为国家培养无数基层乃至中层干部,就能想象的到,老人的大志大到了何种地步。
两个办案民警,坐在老头眼皮底下,动也不敢动,因为来之前,他们的领导就告戒过他们,千万别惹闹了这个看起来有点市烩的老头。
所以从来到现在,两个年轻民警都是如被审问的对象一般,在老人的询问下,将到这里来的目的完整的告诉了老头。
宋婉焉来到了校长室外,对于校长她并不陌生,因为他外公与这个其貌不扬饿老头是同学兼战友。也正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她的身份在国防大学一直是个谜。不能凭着国防大学那些公子哥们的手段想挖出一个人的简历,那是再简单不过。
轻轻的敲了敲门,宋婉焉被请进了门。
入眼的是两位警察,宋婉焉直觉感到有点麻烦事出现在自己身上。
老头望着变的亭亭玉立,让所有男人垂涎三尺的宋婉焉,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蒋老头子,就是狗屎运强,自己长的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偏偏生的女儿,孙女个个都是貌比西施。同时感慨了一下岁月匆匆,望着宋婉焉开口道:“宋丫头,这两位是局里来的人,有点事情想找你了解下,你就随便应付下,随便说两句让他们回去交了差。”
两位民警非但没有因为老头子嘴里不付责任的话感到生气,反正激动的站起来向老头敬礼,说道:“谢谢洪校长帮忙。”而后转身对宋婉焉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学习了。”
宋婉焉能理解底层人的难做,他们谁也得罪不起,只求能交个差,所以不想耽误时间开口道:“直接说正事吧。”
两位民警中,年纪教大的开问说道:“昨天中午,在老街大院巷子发生一起车祸,其中一名二十六岁的少女身亡,司机已经潜逃,所以在我们追查当中查到肇事车是以宋小姐的名字登记的。所以我们想问下,昨天下午宋小姐在那里,是否有人能证明宋小姐的行踪。”
宋婉焉一直想不通程少游昨天的异样,但听面前这个警察一说,所以的事情一下子变的通畅无比,同时心里忍不住骂道:“这个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自己说,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就这样走了,一辈子就完了吗?”宋婉焉现在心里很紧张程少游,她想不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一个穷小子能做什么,自首?潜逃?两样都不是她想见到的,她同时在担心程少游会不会因为这样事做出什么傻事,加上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宋婉焉更是心急如焚,竟然应都没有应眼前的两个警察,就匆忙的夺路离去。
两个警察一时间呆在中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洪老头,两只贼眼却犹如洞悉了某种天机,对两位警察说道:“你们回去吧,这事情很快就不需要你们负责了。”
两位民警半信半疑的退了出去,如今也只有这样心里忐忑的回去交差了。
早上十点半。
此刻的单身公寓是静的没有一丝生机。因为住这里的人要不就是金领族的高层,就是老板的情人,与及富家子女。
至于工作族,现在自然是上班去了,而老板的情人,不想动脑子都知道睡在床上还没起来,而富家子女的公寓大多时候都是空的。
就跟宋婉焉一样,这里不过是她心情不好时,一个人想安静的地方。
此刻这个空荡荡,少了一个人后,宋婉焉觉得这个房间再也不能跟以前那般带给她安静,因为这里多了一个男人的味道。
宋婉焉沿着熟悉的房间走遍每一个角落,房间很干净,比她以前住的时候还干净。只是多了双拖鞋,多了个牙刷。多了条毛巾。
宋婉焉叹息了一声,一个人道:“还是走了。”
面对着房间宋婉焉想起这二个多月的经验,想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男人走进了自己的心里,难道是第一次,抓弄他的时候?难道是第一次,她对自己惟命是从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他将自己挡在身后的时候,又或者是第一次跟他逛街的时候。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样飘渺,仿佛什么时候都不觉得可能,偏偏又觉得什么时候都有可能一般。想起程少游那种木讷,呆板,把所有人都当好人看的性格,宋婉焉心里就放心不下,不知道离开自己后的程少游,活的能否一帆风顺。
许多东西在宋婉焉脑子里闪过,包括在这一次车祸,如果程少游一开始就跟她说,那里会有现在这么麻烦,任何事情公开了后,处理起来就困难许多。
又想起程少游离开前说的话,“做为男人,我不能给你增加颜面,反而一次,二次的给你抹黑。”宋婉焉心里就忍不住苦笑,不知道该笑这个男人傻,还是该谢这个男人的好心。
宋婉焉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所有的烦恼抛到了脑后,拿起了手里的电话,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