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忽然爆发的惊恐声中夹带的是好奇,不可思议。而作为当事人欧阳无锋,跌坐在地上却是脸无血色,完全一副惊魂落魄的表情。
场中的人物可谓是聚天下权势以一身,那个没有见过让人精神焕然的大场面,瞧见眼见年轻人此般表情,脸上的嘲讽,暗道一代不如一代的格局。
虞皓作为南方一派的代表人物,眼看欧阳无锋如此没出息,当即脸上挂不住,但老道于权场之中的他,自然是脑中早有对策。
“哈哈。”虞皓畅怀大笑,而后几步走到岳开元跟前,继续道,“岳老哥可谓是雄风犹存啊,你看这些后生晚辈,一见面就给老哥你行了这么大个礼,当真是叫我等仰望啊。”
岳开元对于这种小事本没有放心上,但在这样的场合中,为什么会出现这般没骨气的家伙,却是很让他恼火,但听虞皓这么一捧,却是不好追究这年轻人的无理,立刻脸色和颜了三分,心情大好的回道:“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想,花落羽这穷酸,总把自己当文化人看,好像我们这些人都是土匪恶霸。这次请他来主持一下公道,会不会不理睬,没想到这穷酸竟然让虞老弟来了,当真是看的起我了。”
虞皓:“岳老哥严重了,我家爷不过就是图了清净,不喜欢凡世的那些作风,其实他也是个性情人物了。要不我家爷怎么能以大理说服西藏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僧的,点化我归入正途。”
岳开元:“虞老弟这话实在,想当年花落羽能搞定那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孽,当时我是真的服了花兄。”
两人寒蝉了几句,岳开元便引着程少游介绍给众人认识。
程少游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落地的英俊少年,直到他勾着脑袋,狼狈逃窜,仍是毫无动作,一双璀璨明目却是时刻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各路权贵纷纷向岳开元靠拢,大堂中央,如小山般层层而上的酒杯前,岳开元接过酒店公关送过来了陈酿红酒,沿着酒杯顶端,倾倒而下。
美酒如溪水,晶莹中透射出的是如初恋时的涩味。眼见一瓶酒到底,岳开元威严的说道:“我岳开元接管霸图会以来,整整二十五年有余,期间大事无数,但却入不的我岳某人的眼里,但这次动乱,我岳某人却不非管不可。不说余远清早前对我的奉承之情,就凭我身边的这位兄弟,程少游也是非管不可。”
众人没想到岳开元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明摆着徐家的事就是他岳家的事,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虽然之前众人心中有数,但亲耳闻见岳开元对这事的重视程度,难免有些出乎意料。
“有岳爷为徐家主持公道,我们自然没有其他的话要说,但是宋家到现在还不见来人,就很耐人寻味了。”
一人心怀不满的嘀咕道。
岳开元环场寻思,见宋家果真还没派人来,脸色瞬间凶戾。
“传闻,二年前宋鼎武本家,在京城与北上会闹翻,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宋家人穷追不舍,好像宋家唯一千金,不惜调动宋家核心力量,中途若不是出现几名神秘人物救助萧长河一把,恐怕北上会当家的早就命丧黄泉了。”
程少游神色严肃的望着说话之人,对于过去的那段往事,心中总是充斥着一种期待。
“这事我也听到一点风声,但在利益场上,向来不喜欢将人逼上绝路,所以对于这种传闻我一直不怎么相信。”
“不过这事,却是由不得人不信了,如果不是宋鼎武本家受到重创,以宋家的作风,会老老实实的安守本分?南方动乱他就不想乘机捞块肥肉。”
场中人都不是傻子,对于事情的真真假假估计他们比谁都清楚。
岳开元冷哼一声道:“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既然他不给我们面子,我们也自当不把他当成一脉,这次公审大会,我岳某就在此请诸位一起主持下公道了,若是此事圆满结束,我岳某定记下诸位的情谊。”
岳开元囊囊一声道谢,就是捧起酒杯豪爽的整杯下肚。
简单的礼仪结束,程少游就随在岳开元身后,向众人一一敬酒。
对于一个受岳开元如此重视的年轻人,这些平日在南方权势滔天的家族,地下势力也是十分重视的记下了这么人物。
因为众人明白,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人物,或许明天过后就是一方权贵,手段通天。
葛家,张家,花清界,许多名声在外的大财阀,地上霸主,程少游与他们一一礼貌的攀谈了几句。
在向虞皓敬酒时,虞皓死活不让程少游给他添酒,而是直接准备了两杯酒,给程少游预备了一杯。
见虞皓此般客气,程少游却是受之有愧,但在接过虞皓酒杯的瞬间才知道,原来敬酒之下蕴含的是一份力量的对碰。
酒杯在虞皓手中,五指缠绕在酒杯之上,五指之力恐怕不下百斤,程少游刚开始没有发现其中端倪,一连拉了三下酒杯却是稳如磐石,无法接过他手中的酒杯。
虞皓见程少游如此草莽,眼神中尽显失望,但在瞧见岳开元似笑非笑的表情后,心中有满是疑惑。
程少游望着玩味十足的虞皓,哪里还不知道他心中的算盘。
立刻就是心神入定,以肉眼不查的速度在虞皓手腕上弹指一点。
一阵如点击般的麻木,让稍稍失神的虞皓心惊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却见程少游一杯酒下肚,同样假笑的回道:“好酒,谢了。”
虞皓望着转身离去的程少游此刻才满眼重视的望着这人的背影,心中却是波浪滔天。
“想不到才短短时日不见,你的身手竟然到了大圆满的境界,若是走运,得到世间灵宝,恐怕进入传说中的神鬼境界也不远了。”
就在程少游与诸人客气完后,想找一清净地方休息一下时,一人在他背后忽然说道。
程少游惊愕的回头,惊讶道:“是你?”
“不错,是我。”
来人就是与程少游两战不利的胡日升。
程少游:“原来你也是寻求天道的道友。”
胡日升:“你错了,我不是,只不过我有一个了不起的老师。他告诉我,求道讲究的是缘,缘分一是要上世修行,二就是靠鸿蒙大运,但这两样都不是我有的,所以我这辈子只能止步于道门之外,不过你也一样!”
程少游:“你怎么就知道我也一样?”
胡日升:“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肉身凡胎?”
程少游:“请指教。”
胡日升:“仙也是人,鬼也是人,只不过他们比我们多了几份灵气。女娲能以泥巴造人,并不是泥巴本身能成人,靠的不过就是那一股灵气。同样我们能活在这个世上依靠的也是打从娘胎里孕育而出的那一股灵气。灵气只在混沌中而生,并且那里要无死无生,寂静,就像佛主说霎那成永恒的那般,永恒的就是世界中霎那间的灵气。”
程少游:“灵气?那么到底什么灵气?有谁见过吗?”
胡日升“灵气,老师说,这种气体就像是灵魂,灵魂一开始就是一团雾,但有的人却可以灵魂升天,有的人灵魂下地狱,有的人死后就化为一片黄土。”
程少游:“这个问题的确是让人好奇。”
胡日升:“其实这不过就是说,灵气这种东西,它沾上了智慧,便能化人,沾上了邪恶就可以化魔,它不过就是一面镜子。可惜尘世尘埃太多,根本没有镜子存在的必要。”
程少游心中窃窃私语,暗道:“镜子吗?不由的想起自身那片纯洁的真气,难道它们就是没有沾上意念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