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诸葛独断如此的坚决,剑一似乎也是有些恼怒,古往今来,万载岁月之间,还未有一个人敢违抗宗门剑令,要知道叛出宗门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好!既然师弟坚持违抗宗门剑令,那就就别怪我不念及同宗情谊了。”剑一怅然的说着,随即高举剑令,其上白光刺目,随光而来的还有剑一那威严的声音
“正宗弟子听令!”
“在!”无数正宗弟子齐齐喝道。
“剑令所在,外宗宗主诸葛独断竟然敢违背剑令之意,其罪当叛出宗门处置,集我宗门之力,将其拿下,送往剑神碑承受万剑穿心之罚!”剑一字字句句摄入牧酒歌的心中,而诸葛独断却是面无表情,毫不畏惧的看着高举剑令的剑一。
“是!谨遵剑令!”
说罢,正宗弟子真元激荡,五大长老拔剑看着立于空中的诸葛独断,无数的真元凝聚而起,化作无形光柱击破了苍天的白云,寂静如此却是大潮将至的前兆。
而诸葛独断也是无我之境全力施为,天地将其隐没,恍惚间众人竟是看不真切其身影所在,一道无匹的剑意勾动天地轮转,其上方的云化作漩涡隐隐间竟有雷鸣将起。
皇族之人却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事情的转变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适才的鹬蚌渔夫之绝色顷刻间便是有了变化。
牧酒歌忧心的看着三方的对峙,心中情感交错,苦不堪言。今日之事说到底都是因自己而起,若是师父与正宗开战,岂不是随了皇族的心意,到时两败俱伤,神宗之势必然会被皇族打压而下,那日后水坤国内神宗的地位还在吗?
且不说外宗之实力比之正宗的差距,即便能够侥幸获胜,怕外宗之名也是会在剑神宗内去除,数万年基业难道因我而败与此处吗?
师父曾说我是外宗乃至剑神宗的救星,万年前的预言难道是在今日的场合实现?内心交织间,时间仿若停滞不前,随即牧酒歌恢复了神采,目光坚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真元的激荡与诸葛独断那通天的修为对峙已到达了顶点,双方大战一触即发,此时却是被一道大喝打断。
“且慢!”
声音随天地灵力传送而去,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所有人随音而观,看到了那个慢慢起身的少年人,正是牧酒歌。
“牧酒歌,你想干什么也想要违抗宗门剑令吗?”看着缓缓起身的牧酒歌,剑一怒言道。
“宗主息怒,一切有始有终,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为了保护我外宗弟子而已,一切因为而起,也应该由我善终。”牧酒歌幽幽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杀了我皇族宗亲了?”此时皇甫天海正色的看着牧酒歌问道。
牧酒歌转头怒视,冷言道:“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今日事情太大,一切罪责我可一人承担。”
“三师弟,你!”剑潇听着牧酒歌此话,担心的说。
牧酒歌却是制止了剑潇的言语,转而向着剑一决然的说道:“一切的罪责我一人承担,我甘愿自领宗门万剑穿心之罚,换取我外宗弟子安危。”
此言一出犹如惊涛骇浪翻滚在每个人的心中,顿时剑拔弩张的紧张之感全无,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在牧酒歌一个人的身上。
牧酒歌说完便缓步间来到了诸葛独断的身前,毫无畏惧的看着剑一以及他手中的宗门剑令。
“你!我外宗之名,我之弟子应由我保护,你还不速速退下。”诸葛独断看着身前的牧酒歌,似是恼怒的喝道。
“师父,事情因我而起,罪也应该我来领,若是因我而让外宗众人陷入绝境,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可知那万剑穿心是何等刑罚!”诸葛独断苦口而说。
“我知道。”牧酒歌微笑的看着诸葛独断,轻言道。
万剑穿心之罚,乃是剑神宗最为重大的刑罚,传闻在正宗主峰深处有一座剑神碑,其上残留着自开宗以来无数代强者所留的剑气,获罪之人送往剑神碑内承受每道剑气穿心之苦。
若是在十万剑气穿心之下丧命,其魂魄也是会被剑气尽斩而碎,不入轮回之内,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你可知即便是我也没有一分的把握能够在剑气穿心之下存活。”诸葛独断依然劝说道。
“我知道。”牧酒歌转身向着诸葛独断会心一笑。
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皇族在内全部知晓这万剑穿心之罚是多么的残忍,入剑神碑之人十死无生,还从未有一人可以从其内活着出来。
“你可想好了,受万剑穿心之苦,十死无生。以你一人之命换取外宗安稳之境,值得吗?”说到这诸葛独断有些悲伤,有些无力,声音低沉没有了之前的霸气。
牧酒歌没有回答,他怕自己若是再想下去会惧怕前去剑神碑。人,有谁会不惧死亡呢?
“剑一宗主,既然我自愿领受惩罚,依宗规是否可以了结此事?”牧酒歌豪气的向着剑一说道。
听到质问剑一也是一愣,许久才缓过神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牧酒歌会自己站出来惩罚这非人的惩罚,可是这对他来说依然是个好消息,剑神碑处于正宗之内,那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是唾手可得。
“的确,依照宗规,此事的确可以了结。”
“那皇族那里?”牧酒歌看了看皇族三祖向着剑一问道。
看着牧酒歌的眼神,剑一也是领会其中之意,于是便上前向着皇甫天海说道:“既然当事之人牧酒歌甘愿自领刑罚那今日之事便就此了结吧。”
听到此话,皇甫天归和皇甫天明却是面色一变,极为震怒:“难道就凭他一个人便可抵我羽枫军亲卫数十人之命?你当我皇族是什么?这么好欺负的吗?”
面对皇甫天归的质问,剑一正色而立,丝毫没有理会,而是等待着皇甫天海的回话。
“既然事以至此,那便依剑一宗门所言。”皇甫天海悠然说道。
“大哥!”听到此话,皇甫天归焦急的说:“难道就这么算了,要是今日这么回去,我皇族的脸面还往哪搁?这岂不是寒了军团将士的心?”
“怎么?难道你真想跟剑神宗开战吗?”皇甫天海愤怒的指责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是时候回去了,事情已经闹的够大了。”皇甫天海低声说道。
“天海兄果然深明大义,接下来便是我剑神宗内事了,弄出如此大的阵仗,皇族的损失日后我剑神宗自会想法弥补。”剑一微笑的看着皇甫天海。
“答应我的报酬可别忘记了。”此时皇甫天海神念传音于剑一说道。
“自然,虽然与我预计的不符,可是事情的发展还算不错,那本书稍后我会派人送于你手上。”剑一也是神念回答道。
“有劳了,还望剑一宗主莫要责怪今日皇族的唐突。”皇甫天海抱拳道。
“哎,这水坤国的安宁还需要我等齐心协力维持不是。”剑一还礼微笑的说。
“走!回去。”听此命令,天羽军便浩浩荡荡的开拔而去,战旗飞舞,数万将士化作金色的流光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剑神宗弟子的眼中,尘土弥漫,树木摇曳。
看这离去的皇族大军,弟子们这才安心下来,皆是舒了一口气。只是外宗的弟子依然还是沉重的心情。
看着离去的皇族大军,牧酒歌暗暗的发誓:若是我能够从剑神碑内存活下来,早晚有一天我会亲上皇族都城将今日的公道讨回来。
“牧酒歌别忘记了你的话。”剑一一脸正色的看着牧酒歌说道。
“三师弟!”剑潇此时上前拉住即将离开的牧酒歌:“不能去,你会没命的。”
牧酒歌松开那紧紧拉住自己的手会心的说道:“此事的确是因我而起。这时我应该做的事情。”
“大不了两宗开战,我早就看那正宗弟子不爽了。”剑潇怒视着那剑神宗外宗弟子说道。
“大师兄莫要鲁莽,以现在外宗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正宗匹敌。”
“师父!”
情急之下剑潇不得不向诸葛独断求助,而诸葛独断也是起身上前看着剑潇和牧酒歌,拍了拍牧酒歌的肩膀说道:
“想好了?”
牧酒歌点点头。
“那就去吧,虽说剑神宗的万剑穿心十死无生,可是若是能够活下来,好处巨大,危险与机遇总是连在一起的。”诸葛独断会心的说道。
“师父!你这是什么话?就连你都没有把握从那万剑穿心中存活下来,更何况是三师弟,他现在可是只有碎灵境的修为。”剑潇担心的说。
“人之境遇又岂是区区修为可以相比的,我相信宗门万年的预言。”诸葛独断说道。
“好了,大师兄,我心意已决,莫要再说了。”牧酒歌安抚剑潇说道。
“走吧,我护送你过去。”说完诸葛独断便带着牧酒歌向着正宗主峰深处走去。
“三师弟若是十年后的百年武比你依然没有回来,那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拼了命我也要让皇族和正宗付出代价!”看着离去的牧酒歌和诸葛独断剑潇暗暗握了握拳头心中发誓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都去修炼去!”剑潇将怒意洒向那注视着牧酒歌离去的外宗弟子。
而外宗弟子也是领会,稀稀拉拉的离去。随着外宗弟子的离去,正宗的人马也是缓缓退散,只剩下少数的寥寥数人依旧注视着那前往剑神碑的牧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