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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章 心狠不狠

一天之内两个消息发布。

第一个是楚天传讯三个公府以及六个裁判,青年才俊大会推迟三个月,在十二月中旬举行,原因是他要重新梳理卷宗。

首先,姜诗格姐妹的事情让楚天意识到,应该重新审视这次寻找异象的方式,必定有异象卓越的人未通过前两关的筛选。比如这心意相连,若是报上去,恐怕在第一关伯府家主那里就被否定了:谁信你呀,全当你是在瞎胡说。

比如那个说他见到前世景象的可能是魂识天资,那个说她见到天堂的可能是血脉天赋。这些在第一关,肯定通不过,你怎么证明你所说的是真的?别人没法验证。

其次,这几个月来他读徐曼妙赠送的第三本书《繁花世界纪事》所明白的:繁花世界可以视作一个人类的移民新据点,因而诸多道统的人类汇聚,来自不同的世界。

比如连山界域、玄黄界域、天冲界域、阡陌界域、荆棘第六界域等等。连山氏之郑王朝、燕王朝,荆棘氏之楚王朝、陆王朝,等等。比如在荆棘第六界域,基本上都是荆棘第六氏的後裔,血脉天资当然是荆棘氏为主的。

诸多道统在繁花世界流传、汇聚,这种情况不多。就好比一个宗族一乡,本乡的外姓者有并不多。忽然一个新开发的乡野,许多乡的个人迁徙过来,如此多种姓氏。

第二个消息是赵嬛向楚府提出修改婚约。

相比来说,第二个消息传播范围更广。第一个消息是正事,而且关乎异象的,六州贵族若不是奔着三个公府的主办名义是不大去参与的。青年才俊大会,声势大、声浪小,又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大会,挂羊头卖狗肉。

而这第二个消息是“趣事”,又是上层贵族的趣事,特别在这个时候。显而易见这个时候修改婚约,而且是关于废郡主的,那就是在羞辱赵公府:不是郡主了,就没资格以正妻的婚约来履行。

公府的优秀姑娘,哪有给人当妾的道理!怎么也得是王子侧妃吧?

很奇怪的是这个提议是赵嬛提出的。那么问题来了,众人纷纷猜测:这是楚府开出了什么条件赵嬛如此爽快答应呢?赵嬛如此做法,是自污门第,给家族蒙羞,哪有主动要求该妻为妾的?

最奇怪的是,楚府是什么目的呢?这楚珩就在赵州城,于是众人纷纷前去拜访。然後楚珩一概免见,管你是伯府还是侯府,是管家还是家主,都不见。

然後楚珩此行的目的传出去了:楚府申请“晋阶”,从三等伯府升为二等伯府。

这是小事情,提高一个门第,对于现今几乎是侯府势力的楚府来说小事情。众人心中亮堂,若不是楚府要韬光养晦,现在就可以申请二等侯府。一门三个仙人弟子,而且一个比一个背景大,学府一度仙人、神秘的二度仙人、不可提起来历的二度仙人,这楚府是直奔公府门第而去!

那么,六州的公府、侯府是怎么看楚府的?

渔州、洵州的侯府是又欢迎又推却。推却是因为他们已经主宰了两州太久,不愿有一个新的公府到来;欢迎是因为若是去了另一州,则本州的资源会被掠去大半,而且现在的楚府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得罪的。

韩公府很淡定,因为他们的仙人正值壮年,又有一个未来的仙人,而且和楚府的关系很好,与楚天有诸多合作。姜公府的态度微妙,既不欢迎也不压制,与楚天的关系在此次才俊大会众人皆知:有私交而无公开的合作。鹿公府很着急,一边要增进和楚府的关系,一边又担忧楚府会在鹿公仙逝後来鹿州。

赵公府的态度是最奇怪的。先是废除了赵嬛郡主身份,从此与楚府关系转冷;接着并未由主事出面,而是赵嬛自己上门请罪,如此断绝了和楚府的公开关系。而在赵嬛和楚天关系好转的这一年多,赵公府并未公开邀请楚府前去赵州城。

而今楚云筱归来,赵公府发出了礼文,允许楚府可以在赵州城开府。

这简直是笑话,楚府根本就没搭理这个“礼文”。礼文与邀文不同,後者是邀请是平等的身份,前者是准许是上下级的关系是赏赐。

楚珩此次进入赵州城,也没去赵公府,而是由楚峦出面,只提交申请。若不是为了解决杨紫蕉、薛灵珊两人的移籍问题,不让杨府、薛府颜面损伤,楚府根本就不会来申请什么爵位晋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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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居会客厅二楼,薛灵珊和阮轻侯相视无言。

薛灵珊先开口笑道:“我俩让楚天安排此次见面,不会就是来瞪眼互看的吧。下次见面不知道多少年後,还是说些话吧。”

有缘无分就是二人最好的写照,有心无情。各有亲近之心,只是没有机会,哪里会有多少情感,因而无言;不过是内心不甘罢了。

阮轻侯温声道:“楚公子好大的手笔,要在两年之内消耗一个公阶聚气法阵,五十能量一百粒。你在如此好的条件下,我不是不通事理之人。那么,两年後呢?这两年我会在阮府修行,条件自然比不上这里,不过那时未必我会落後于你。”

修为落後,你一个男人还有什么脸面去追求姑娘?而且你年纪大于她。

这是公开的说法,楚天聚集诸人闭关两年,以聚气法阵支撑。两年,五十能量的公阶聚气法阵,可以支撑每天五十丝灵气的消耗。按照伯阶吐纳功法来算,可以满足十人的需要,一人一天五丝真气凝聚在体内。

薛灵珊情绪复杂,有些不忍,“阮公子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天地很大,各自的方向不同,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话语不便说得太明显,毕竟二人关系一般。

阮轻侯苦笑道:“我这一生,从未有如此沮丧的时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即便我还在安平城阮府,我们的路也不同了。是也,你既然都能做出移籍的决定,那么自然是不会为赵州所束缚。”

“阮公子,天地很大,人各一方,相互之间的远近不只是取决于距离,还取决于你的大小。若昆虫,两棵树之间就是两个天地。”薛灵珊忍不住劝解,她忽然也有点不忍心就这么散了,人一生见到的人很多,有心想要亲近的人少。

阮轻侯顿时转苦为甜,欣喜道:“多谢薛姑娘点醒!我回去之後立即把阮府的事务都放下,去学府专心修行。”

薛灵珊欲言又止。

“你若是有什么话,请放心说来。我阮轻侯虽不是怎样气度非凡之人,自觉还是能够理解道理的,忠言逆耳利于行还是明白的。”阮轻侯立即道。他感觉薛灵珊似乎要说一些自己或许不太能接受听到的事情。

薛灵珊叹了口气,这种话她说不出。楚天让她招揽阮轻侯当楚云展的随从,她感觉自己非常伤自尊,自己有点喜欢的人在楚天眼中竟然只是够格当楚云展随从。那么她是什么位置呢?接受了楚天的条件,她还好意思摆出先生的身份吗?

楚天进入房间。

这个计划,他在楚云展决定继续在楚府待下去之後就开始运作,不能凡事都要楚云展出面去做,浪费时间耽搁修行。

“阮公子,我问你一句话,你觉得你心狠不狠?”楚天径直开口。

阮轻侯迷惑不解,还是据实相告:“我不太明白心狠是指什么。若说是修行心志我确实不太强,留恋于书画之道;若说是为人处世,我自觉心性温和吧。”

楚天点头道:“怪不得你没什么出息。先不说阮轻盈你一个兄长都保护不了,被我推倒悬崖之边;就说这你一直有亲近先生姐姐之意,所作所为真没什么出息。先生姐姐这样的人,想要追到手很简单,你修为比她自己预想的还要高一个境界,直接扑到就到手。而你呢?什么修为?”

阮轻侯又羞又怒,说不上话来。

楚天又道:“先生姐姐虽然对你还有点留恋,不过我直接告诉你吧:你俩之间是不可能了,薛灵珊是我不会放弃的。我给你一个追上我速度的方法,若是你愿为楚云展的随从,两年之後你有不弱于我的修行条件。”

薛灵珊目瞪口呆,这一段话信息太大了。不放过自己?两年後给阮轻侯不弱于他的修行条件,4.0度?楚天想做什么,需要如此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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