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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忍耐到了极点

她走出房间,拿着水杯扶梯,正准备下楼倒温水。经过父母房间时,她隐约听到模糊而扰扰嚷嚷的声响,时而大声,时而无声无息。她耳贴房门,不动声色窃听着,模糊地听到了他们陆陆续续不清晰的对话。

“这个月你常夜不归宿,醉生梦死,鬼混到三更半夜摸黑回家,坦白说,你是把这里当客栈吧程暮云。”赵雨涵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

“够了,”继父的声音里透露着不耐烦,筋疲力尽,他无力地回答“我对你忍耐已经到了极点,我每天除了工作应酬,还要忍受着你情绪的崩溃与冷嘲热讽,不客气地说,即使我要找第二个女人,也理所当然,谁能忍受和像你这样不正常的女人朝夕相对,今时今日我还与你在法律上保持婚姻关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程暮云,当初你追求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赵雨涵冷笑一声,怨恨地说:“你对我说不会嫌弃我有孩子,你说你会好好照顾我,永远爱我。现在的你变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给我万般柔情,只怕爱我不够的男人。”

“雨涵,当初我怎么会料到我们会连一儿半女都没有,每一对夫妻的感情都需要孩子维系,孩子是联系家庭的纽带,思雨这个孩子很乖巧,但她毕竟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这到底不一样。况且你这几年喜怒无常,疯疯癫癫,把我对你的情义逐渐磨尽。往日柔情似水,温润如玉的你,面目全非。既然变了,你就不要再苦苦相逼,寻根问底。”继父说道。

“你这样说是不公平的”赵雨涵声音嘶哑,“我们曾经有一个聪明乖巧的儿子,正宇,不是吗,可是他病死了,我的心很痛,他是我的命根啊,我爱他,如果上天一定要夺走我的孩子,我甚至愿意思雨的生命去换他的生命,真的,是真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呢喃细语。

“真的够了,不要再说这些无聊透顶的话了,思雨也是你的女儿,你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说得出口,我再也不想听了。”继父说道。

程思雨继而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急速往走廊的柱子后躲了起来,房门打开后,程思雨倚柱窥望。只见继父穿起衣裳往楼梯走去,房间里的赵雨涵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纹丝不动。程思雨踮脚走过房门,准备离开。

赵雨涵陡然从床上走了下来,直冲门口,双手用力抓住程思雨的肩膀,面目狰狞地对着程思雨大吼:“我的人生都是被你毁掉的!!!你怎么不去死啊!!!!”说完她把程思雨推了出去,蹦的一声关了房门。程思雨站在门外口瞪目呆,喉咙像被什么堵塞住,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她早已习惯了,对于赵雨涵的恶言相向,身体具备强大免疫功能,即便听到自己母亲说宁愿用她的生命换回弟弟的重生,她也波澜不惊,面不改色,即使心里疼痛,她也不愿因此留下一滴眼泪。或许她对赵雨涵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心如止水。

后来的几天,除了那晚夜色酒吧分别后的第二天早上,程思雨发短信告知沈凌风她醒了,他淡淡回了一个“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沈凌风并没有去找程思雨,他们之间的联系,好似又断了。

程思雨这几天愁眉锁眼,悒悒不乐。她回忆起从前在书本见过的一句酸楚的语段,“本以为那天以后的每个夜晚都像那样开心,以为会有很棒的未来,原来并没有,全都是那晚的开心带给她的错觉。”

原来他的热情与温柔只能短暂地留存,那个深沉的吻只是逢场作戏。从头到尾他都在拿她寻开心与解闷,这让程思雨感到羞辱与难受。她痛下决心要躲开他,她对自己说,这是一个不切实际、变化多端、玩弄感情的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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