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前,程思雨拿出托人在外国买的一套名牌化妆品精心打扮,平常自己的起居饮食一切费用均为继父所出,虽然他不是亲生父亲,但毕竟养育自己多年,对她也算不过不失,不管他与母亲今时今日的关系演变得多紧张,至少程思雨从心底还是敬重他的。
她往自己的脸颊拍上薄薄的粉底,涂上一抹淡淡的腮红,在眼睛与眉梢之间涂上晶莹亮丽的棕褐色眼影,用睫毛膏轻刷她本来就纤细而浓密的睫毛,再往嘴唇涂上这季CHANEL的新款唇膏,本来精致的小嘴越发显得像一个熟透的樱桃,性感极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自己本来长得就不错,再加以打扮,可谓锦上添花,活像香港八十年代的红星,五官精致且气质过人。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翻找衣服,终于让她寻觅到那件最爱的露肩黑色连衣裙。穿上后,这件黑色裙子让程思雨本来就苗条的身材显得更婀娜多姿,她看着镜子里迷人的自己,满心欢喜。于是她提起包包准备出门,再瞟一眼手腕上的表,天啊,原来已经晚上十点了,这时间怎么过的不知不觉,时间果真可以在指缝间溜走呢。程思雨连走带跑,急匆匆下了楼,一下到楼,就看见赵雨涵直直坐在沙发上,瞬间气氛冰冷到极点。
程思雨自顾自整理鞋子,摆弄脚上的高跟鞋,装作看不见赵雨涵,心想赶紧穿完鞋子离开家躲避这种尴尬的状况。
忽然赵雨涵打破了沉默,她向程思雨瞥了一眼,手里游走在沙发一边走向程思雨小声地说:“上一次,我和你争吵了,当时我情绪不好,你应该忘记。”
程思雨感到吃惊,想不到像母亲这样的人也会向她主动低头,不过对于赵雨涵的情绪崩溃甚至是冷若冰霜,她早已习以为常了,就连母亲的低头也是用这种高姿态与命令的形式,她满不在意地回答一句:“嗯,我出去了。”这个时候,她当然没有心情想其他事情,她要赶着赴约,她的灵魂早已出窍飞往夜色酒吧了,身体欲随灵魂追逐。
终于,她跑到了夜色的门口,刚想推开大门,走进这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可里头的霓虹灯争相闪耀,或许是酒吧眩晕的感觉与喧闹的氛围骤然让程思雨惴惴不安,心里小鹿乱撞,她竟然惧怕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里面那些陌生又醉醺醺的人群,毕竟她是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平常除了和谢初蕾还有同事相处之外,甚少与他人交谈,思前想后,她迟疑了。关上大门,退后一步,决意稍作冷静,往外头走走,以此平伏自己忐忑的心情。
然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只是漫无目的地徘徊,偶尔望见街边的路灯会停下脚步,伫立凝视,看见天上布满的星星闪烁的大眼睛,她会仰头观望,看的浑然忘我,沉醉在那漆黑又熠熠生辉的夜空中,直到不经意的瞥见手表玻璃下时针与分钟的摆动方向和位置,才惊觉时间飞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