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时十分,整个世界静悄悄一片,乌雀无声。静得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静得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语。窗外的微风轻轻略过,带来几分寒意,拂起几分忧郁.天上的星星闪闪烁烁,增添几分生气,增添几许欢欣。今日的黑夜万籁俱寂,夜幕低沉,夜空一望无际的漆黑,格外静谧,不知夜空是否已被染黑,显得深不见底且高深莫测,仿佛一不小心就可以吞噬掉一整个人,吞噬掉世界万物与点点回忆。孤寂的月亮悬挂在漆黑的夜空,显得比往日清幽,美丽。
程思雨呆呆地望着窗外,托着鼓鼓的腮,喃喃自语,该死!又是这么寂寞的午夜,自己内心的心事衷衷,不知与谁诉说,又有谁可解其心衷。漫漫长夜,该怎么度过?这一个夜晚,她不想再无所事事一直睡到翌日的黎明来临,于是决定夜里独自徘徊,感受微风的舞姿。她随便穿起一件衣裳小心翼翼踮起脚,一步一步地下楼,静静关上大门,长呼一口气,终于轻松了。
街上了无一人,思雨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禁感到害怕,她加快脚步,急匆匆的走到稍微明亮的地方,尽量走快一点,再快一点。胆小的她感觉仿佛有人在跟着她,不敢思索,连走带跑,终于看到了一盏明灯,不,应该是一座街灯。
那是一座昏黄的街灯,灯下投射的光芒温暖柔和,思雨停靠在舒适的港湾一般,依偎着街灯的柱子,闭上双眼。
只是忽然,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抽烟的烟草味道。怎么会有烟味呢,莫非这里还有人。
她惊惊乍乍地观察四周,一眼远望,只瞅见远方有几个正在夜色酒吧门口闲坐的人影,但距离如此遥远,绝然没有可能是从那方传来的烟味。于是她再转头望向隔壁,才察觉在街灯另一方被灯光映射在地上的人影,原来在街灯的另一方确实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陌生人,思雨偷偷靠着柱子,探出半个头,用余光小心翼翼大量这个陌生的面孔。仿佛无形间一种神秘的力量推动她去观察这个与她一同站在夜幕下的人。
那是一张男人的面孔,长得好像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算不上大众英俊的小生模样,却有几分不羁,又有几分孤傲。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眉毛乌黑浓密,眉头跋扈上扬,看着像一把威风凛凛且锋利的镰刀。眼睛虽算不上很大,但眼珠乌黑亮丽,炯炯有神,仿佛只要被他凝望一眼,内心必定颤抖畏缩,不敢作声且深不见底。
再仔细瞧他深邃的轮廓,高挺直立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嘴巴叼着一根香烟,烟雾从口里缓缓吐出,白茫茫的一片烟雾弥漫在街灯照耀的暖光中,交汇的烟雾与暖光笼罩在他的脸孔四周,令他桀骜又倔强的侧脸显得十分迷茫,十分落寞,十分忧郁,又十分高傲。
“你在看什么?”,思雨望得出神,全然没有发现那个陌生的男人已经察觉到她的目光,她顿觉尴尬,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也是刚站在这座灯下不久,一一直没发现你,倏然望见你竖在我旁边,害怕惊讶在所难免...况且,你的烟味严重熏到我了,所以我才迫切想知道何方神圣?”
“哦,是吗?”他继续抽着手中的香烟,没有太多的话语,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口里吐出淡淡烟雾,烟雾在静谧的空气中来回盘旋。气氛降到冰点,他冷傲地说:“你言下之意是怪我在这空旷的夜晚,站立在此公用的街灯下抽烟,并且令你呼吸困难了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程思雨略感尴尬,甚至有点气愤,心想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说话如此咄咄逼人,由上往下都显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难以忍受,却又难以捉摸。
“我并无恶意,只是忽然与你在此邂逅,心生好奇,出于我天生对型男美女免疫力全无,多加留心,全为了看清你模糊的脸孔,最后竟喜出望外地发现你还长的不赖,才目不转睛,这样夸奖你总该满意了吧?”程思雨戏谑着说。
“呵呵,女人就是那么肤浅。”这个陌生的男人发出鄙夷的一笑,脸上满是轻蔑。
“你什么意思...”霎时,程思雨顿感诧异,她没想到自己外出原本是为了调节抑郁的心情,最后反倒被一个陌生的人白眼相看。
她愤怒地嗔怪着对面这个傲慢的男人:“你太过分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凭什么如此不可一世?”
这个陌生的男子竟然默不作声,把抽完的烟狠狠扔在地上,用力踩熄了烟头,昂首阔步,渐行渐远,身影越发模糊…呵,真是一个怪人,思雨愤懑地嘀咕一声,离开了这座街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