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伯吃了药,她也不着急走了,干脆就在馄饨摊子上点了碗小馄饨,边吃边等。
一碗馄饨还没吃完,那老伯已是站起来,向她长长鞠了一躬。
“姑娘救命的恩德,真是叫老夫不知道如何报答。”
何子薇放下筷子,搀他起身,笑笑:“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老妇人要给她药费,何子薇不肯要,只是道:“若大娘非要给钱,倒不如请我吃了这碗馄饨吧。”
说罢,也不等两人再说,快步走了。
不远处书铺子旁站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望着何子薇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边着青衫的中年男人饶有兴趣问:“这就是你在红果林见得那个姑娘?”
“嗯。”
少年正是江淮安。今日学堂放假,他来碧鸡村的书铺子里找几本书,正巧看到何子薇救人那一幕。
青衫男人捋着胡须道:“红果林那边的八卦阵可不是摆着玩儿的,这么多年都没人进去过,这小姑娘好运气啊。”
江淮安眸中一闪:“长庚去打听过了,这不过是个普通姑娘。”
“普通姑娘?”青衫男人看了少年一眼,摇头笑道,“阿淮你可知刚才那老伯得的是什么病?”
江淮安没说话。
那男人顾自一笑:“是百日散。这病我也只在书上见过,并不知如何治,那小姑娘却能开出方子来。说句实话,便是太医院里供职的那帮人也不一定有这份本事。”
江淮安沉吟片刻,道:“难不成是……”
“这倒不是。”男人没等他说完便截住了他的话,“这丫头,我看是不知道得了哪里的机缘罢。”
两人边说,边往村外走。临走出村,江淮安却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川流的人群中并没有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也无人仰头唤他“淮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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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薇买了冰糖回家,还顺路去了趟书铺子,挑了本地理志。
实在太悲催,人家穿越都是开金手指,起码能够预知未来。她这一穿越倒好,来了个根本不存在的朝代,叫什么大夏朝,现在的皇帝是夏元帝。
何子薇就跟个睁眼瞎一样,对这个朝代一无所知,所以,她得对这个副本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不然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呢。
她回去后把地理志藏到柜子里,琢磨着回头得找个借口认几个字,这种装文盲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
打算的挺好,只是还没等她施展计划,何家便升起了一场家庭风波。
“娘,阿薇挣的钱可都交给你了,现在阿节要读书,你这……”
庞氏唇角一耷,骂道:“没有!那死丫头给的钱才有几个?一大家子吃穿嚼用不花钱呐?一个两个全都指望着从老娘这里抠搜银子,发梦去吧!”
何恭之一张黑脸上布满细汗,似是实在不知道拿自己亲娘怎么办。
沈氏赔笑:“平日里您最疼阿节的,阿节也说他能去念书全赖奶奶说项,他都记着您的好的。若是阿节能念出个名堂来,也是给您长脸不是?”
若是往常,提到了何子节,庞氏多半也就应允了。
可今日不知道怎得,任凭他俩说破大天,庞氏依旧是咬死了“没有”两个字。
何子薇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忽然心下一动。
她叫住何子芯,道:“你去村里打听打听,看二叔这几日都在那里。”
何顺之已经好几日都没回家了,若是往常,早就银钱不凑手回来薅羊毛了,这次倒是安静。
何子薇垂下眼,庞氏这次说没有,没准是真的没有。
打听这些之后才知道何顺之以考试为由,所以要把何子薇传过来的那些钱全部都去买材料,否则的话在考试这方面或许就没办法通过。
何顺之因为把这些钱说得十分的郑重,所以说便是何子薇都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何顺之。
同时也对何顺之等人的厚颜无耻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样直截了当的拿了别人的财产之后,还觉得仿佛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原来这就是他们这些人所谓的家教。
“既然既然二叔都已经快要去考试了,那么这些钱花一点也是应该的,只是还想要说下一次的时候能够直接跟我说一声,免得我不知道这些钱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何子薇淡淡的看了一眼何顺之开口说的,言语之间甚至还带了几分的冷酷。
毕竟这些钱也是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才转过来的,如今白白的送给了其他人,无论是什么人心中终归会有些生气,可何子薇却把自己的这种情绪隐藏的挺好的。
只不过就是有了一点点的冷酷而已,何顺之听到了何子薇说的这些话之后,对于何子薇的所作所为并不十分的信服。
不过毕竟自己还是要从何子薇他们这边拿东西的,所以也便是点了点头,可是何顺之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有哪里出错了。
本来就是自己快要考试了,所有的东西都应该只给自己一个人用,你只他们这些人整日里除了吃以外也并不会做些什么事情,每日里只需要稍微给些米粮,饿不死便可以了。
“你们两个人呢也不用这么生气,我会另想其他的办法赚钱的钱这种东西还是能赚的,总归不可能会因为一些钱的原因而把人给饿死!”何子薇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还有小弟开口安慰道。
何子薇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握着何子薇的手说道:“还是爹害了你啊,要不是爹生活在这种环境里面,你又怎会需要以这种方式来赚钱,别人家的女孩子自幼便都是锦衣玉食,直接细心的养着,也从不曾受过什么委屈,可是到了我们这里……”
“爹,您不要这么说嘛,要不是因为有你女儿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能够过上这种生活,女儿已经觉得十分的满意了,不过就是一些钱而已,人都在活着呢,总不能会被那几文钱给难倒!”何子薇笑眯眯的说道,虽然说现在安慰起自己的父亲,等人来面上是一派的轻松,可是就没有当家之后方才知晓柴米之贵,来到了这个地区之后也让自己知道了很多生活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