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是一天,那和尚却又是赖着不走!
人,大多数人是喜欢有观众的。又有几人是宁愿孤独。
而儒家社会早在千年之前,就失去格物致知的能力,大多数的观众大抵还是迷雾中那无知的平庸者。
数量如此众多的平庸者,他们围观喜好的东西,又会是多好呢?但儒家社会的道德與论,却能决定多数者的好与坏。
你说那是黑的,他们都说是白的,那就是白的。
回龙镇环山围抱,那漫山凄冷树枝,在落日的余晖下透着寒气!
是寒山的凄冷,让这庸俗又夹有体面的回龙镇,保留了在这战争年代中一丝许能让儒家人过日子的角落,这角落对这里的大多数人,是一天井而已。
但他们心里都认为这里就是世界,哪怕路边一根枯死的杂草,都是他们的。
只因是柳老太的一句叮嘱:
不许欺负外乡人!
志高志成才能在这几天柳家家丁的巡逻中能停留这几日。
儒家思想的仁爱,总是说不能欺负外来人,但一旦牵扯到利益,就从来没有做到过。
志高志成已是囊中羞涩,看到那母亲的贞节牌坊,两兄弟又心中清楚只能偷偷的进入柳家。那门口的和尚,却在围观人群被冠以得道高僧,所谓大师的认可中自我陶醉!
和尚似乎很享受众人给予的这份荣耀!
“哥!那和尚着实可恶!我想吃饭!”
是呀!这湘中人,自小胃就认那稻米,即便是那热腾腾的带着香味的包子,馒头,怎能抵得上吃两碗米饭垫在肚子里那感觉到肚皮不饿呢?
志高也摸了下自己的肚皮,说道:
“中午就吃几个馒头,还真饿了!好在是没做苦力活,要不哪挺得过来!”
“哥!我想吃米饭!”志成又说道了。
“这去小镇那吃最少得五六十铜板哟!这又傍晚了!”志高有些舍不得。
两兄弟又走到了那王家院墙角,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
那老乞丐一手拿着捡来的菜叶,一手提起那竹拐,又轻轻的抚摸着那阴冷的墙面,好象那墙面有生命般,舍不得粗鲁的触碰。
志高志成并不想惊动这老乞丐。
踏着山脚下那婉延的小路,两兄弟又不好意思的回到了那破寺院。
“等那和尚走了,你们再去找他家找工!”不凑热闹的老人家,居然也知道了那和尚的事。
老人家不知何时,还碾了一点小米,招呼着志高志成吃。
“老人家!不好意思总打扰你!”志高表示歉意。
“没事!这破寺院本就不是我的!”
“老人家!那你之前住哪呀?”志成口无遮拦。志高忙踢了他一脚。
“唉!”老人家长叹一声,这叹气是那般的无奈。
“要是我有你们两兄弟这般后人的话,我就不至于落魄到这寺院了!”
志高瞪了一眼志成,责怪他问老人家这般沉重的话题。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人家那被压抑的痛楚,已是老泪纵横。
“老人家!对不起!”志成忙赔礼!
“我每天在那墙角捡菜叶的那二进四合院,就是我的家!”
老人家抑郁难平。
“啊!”志高志成大吃一惊。
“怎么?那是你的房子,你现在会住这破寺院里?”志成急着问。
“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没有儿子呀!我的侄子就把我赶出来了!我那老伴,上吊自杀相逼,得来却是一句老不死的!”
老人家眼泪中都是委屈,说道:
“那天我去看望我家那嫁出去女儿!早早就出门了!”
那无奈的怨恨的痛忆又如浮现眼前,一辈子难忘:
“王员外!这么早去哪呢?还好自己走路!”
回龙镇一个熟人看到,殷勤的忙打招呼!
“去冷水镇看我女儿!”王员外手拿着那被摸得光滑透亮的竹兜柱手,心情特别好!
待王员外走远了些,那熟人就在背后一脸的鄙视。
“看女儿!哼哼!没儿子有个屁用!死了都没人送终!”
乡里乡亲的背后指指点点,王员外心里自是知道的!但做为一个合格的儒家思想人,心里自然是一种隐痛的难受!
“没儿子送终呀!”
王员外头戴六合帽下那无神采的眼睛,泪水都滴到了那丝绸马掛上!
“不行,得立份遗嘱!我那家产,要留给我女儿!不能被那些同姓族人给霸占了!”
王员外加快了脚步!
其同姓王家族人,有一对穷夫妻,从那半掩的门缝中,见得王员外出门去了,不由的奔走呼叫起来!
“大伯!那四叔出的门了!你可得起头抓紧呀!”
“你得去找你叔公!他还在!”
“痞!不敢出头的老家伙!没点卵用!”
这对穷夫妻又走家串门去的同姓年长的家老家了!
。。。
王员外来的女儿家,却见得女儿家中僧来僧去!
一片乌烟瘴气!
檀香缭缭,两排和尚肥耳腰粗,盘坐念经!
王员外自幼也是习得几遍经文,只是不深迷佛法!觉着这班和尚那模样,怎么不像是真入佛门者!念几句经文也是瞎念!
“父亲!”其女见得父亲来,自是一片眼泪哭诉:
“那败家的!不知哪信的佛法,看我等均是要渡之人,要不就是,天不润无根之草,佛不渡无缘之人!仿似这世间,惟佛独大!”
“那厮在哪?”王员外心痛的看着女儿。
“又去得接见僧友了!可恨的是,尽把家中之财,赠与这般僧友,如今我却是一个女子,艰难度日,这好好的光景,就如此败了!”
女儿见到父亲,尽是哭诉!
“这人得吃饭,要吃饭就得做事!挣得钱去生存!象这般佛教,不产生什么东西,就这靠拉信佛讨要!”王员外自是气愤不已!
又抬眼望去,已是家徒四壁,能卖的都卖了,就连女儿的嫁妆也是不留!
王员外心如刀绞,哪里坐的久!便起说:
“走了!”
待得王员外走至门口,女儿便追至门口,倚门鼓足了勇气,说道:
“父亲可带我回家?”
说完那期盼又不带希望的眼神,是那般的悲凉!
王员外站住了,稍稍回头,终于说出了一句:
“你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回去,难道给回龙镇的人笑话吗?”
王员外说完便走了,女儿滑落坐于地!眼泪直流!
。。。
此时老人家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当时太迂腐了!没想到女儿的心已经死了!待得我回来回龙镇,一切都变了!
老人家回望那往事,面容中透出的,尽是心断神伤:
王员外回到回龙镇,一路沿着街往家走!
不少人见到纷纷躲让,更多人是三五聚集在一起,正议论着什么,见到王员外路过,都变了般神色!不再正眼相看!
王员外头一下懵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听不清背后有多少人在那议论着自己,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占据了他的头!
生活就是如此,你听不听得到!生前或死后儒家社会就是这般背后议论的:
“你莫说,还是要生到有儿子!要不被人欺负死!”
“怪他自己没儿子,又不把财产给别人,要那么多财产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切!还不是白白忙一场!要给别人!”
“有那么大房子有什么用?我有四个儿子!穷是穷,吃饭我那四个儿子可以抬着桌子转圈,想抬哪吃抬哪吃!他!哼!只能眼睁睁看着!”
。。。
终于到了自家门前,一见围满了人!
王员外马上感觉发生了大事,围观的人看到是他,都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让他进去!
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脑袋嗡嗡的!
进得院门,一路跑到庭院,王员外惊吓住了:
正堂内吊着一个人!脚底悬空!象挂腊肉般,挂在那悬空晃来晃去!
那已现银丝的长发,严严实实的遮住了人的脸!
“是老婆子!”王员外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发妻!
他跌撞着冲进正堂,大叫道:
“来人呀!快把她弄下来!”
谁也没人理会!
门外的人都是外人,同情也好,舒适也罢,此时绝然是不会进门的!
能进门的,自然是同姓族人了!
“呵呵。。。这床真好!我要这张床!一辈子都没睡过这么好的床!不知是什么木头?肯定也是樟木的?”
一个中年妇女笑逐颜开,开始要搬家具了!
“这间房真好!以后我就睡这间!”
“这就是太师椅吧?这樟木做的椅子就是好!”
“你看这只什么破碗呀,怎么这边上还用铁丝打着呀!还说有钱,真他妈的寒酸,这样的碗我家都不用!”
又一个中年妇女拿起一只盘子,说是碗!满眼看不上。就往地上一扔:
“啪噹!”一声,那盘子碎了!
“这院子真大,还有这石榴树!以后我们一家就可以在这院子里吃饭!”
。。。
同姓族里人,当着在那上吊女主人的面,禧笑痛快的谋着分王员外的家产!
转回庭院中,突见王员外回来了!
“是她自己上吊的!可不管我们事!”王员外亲侄媳向前推卸!
“等我们到呀!她就正好断气了!我们可不敢搬她下来,免得秽气了我们的手!最主要是生不出儿子!你们说是吧!”
“你们不逼!我家老婆子会上吊吗?”王员外看着自家族人追问!
“哎哟!好在有这么多本家族老小都在,要是这传到外人耳朵里,还以为真是那么回事哟!”
。。。
老人家暗暗垂泪,这才从那悲绝的回中走出来,说道:
“后来!我就只带着一个大黑碗,被自家族人赶出了自己家!”
志高志成听的身子一颤,全身起鸡皮疙瘩。
“老人家为何不去衙门告状,以法制裁?”
志高不平的问道。
“儒以文乱法!盛世如此,今动乱战争年代,法更是名存实亡!”
老人家摆了摆手,示意无用。
“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是儒家思想的。这里又以文乱法,那到底儒家是要混沌到几许?我们漂泊之人,活的好难!”
志高有些感慨。
“哥!我们父亲就是学法的!以后见到父亲,问问如何处理?”志成天真的说道。
老人家似早已失去了信心,也不奢求!略显苍桑的说道:
“如智法之士用,则重臣之人必在绳之外,故智法与当涂之人,不可两存之仇也!”
老人家看了看志高志成,说道: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两千年朝代循环更替,儒家当涂之人乱法误国,除包拯,海瑞,有几重臣能以法护民!”
“哥!如老人家所言,那父亲岂不危险?”
志成志高都习的些诸子百家,有些担心的看着哥哥志成。
“不怕!等赚着钱,我们去找寻父亲!”
志高宽慰弟弟志成。
“嗯!”
。。。
幕色已沉,群山空寂!寒意透地!连回龙镇上的狗都冷的懒的叫了!
两只灯笼,从柳家耳房后门出来!朦胧中,似有家丁随从。
柳老太的教诲还在孝文,孝武耳旁:
“良文,良武!人口毒似蛇!我家又是生意人,可不敢胡来!上有大清要赋税,下有这天下攘攘熙熙悠悠之口,不可给乡里乡亲以口实!我这心里心病,还是你姐那。。。”
“处理这件事后,得勤俭持家!”
那灯笼里摇晃的烛光,总是那般印着人心的焦虑!
。。。
志高志成开始焦虑了,是没钱的焦虑!
天亮了,今天却未见得太阳挂起来,只是约摸着时辰,志高志成又踏出了那寺院快糜烂的门槛!
两兄弟惯例的来到那棵大樟树下,却比前两天来的人更多了。
“看,这高僧快三天两夜没吃没喝了,还是那般红光满面,真是得道高僧呀!”
“可不是吗?这柳家真是做孽呀,这样对待佛祖!”
“我看这事有点古怪!”有人看着摇摇头表示怀疑。
“诶!你这人!我们不就是图个乐,起个哄吗?他柳家这些年也够了,我还真就想看看他家不幸!”
“你这人!”那人用手指点了点那人。
“喂!可不要乱用手指乱指哟!”
。。。
那和尚依然端坐,微笑而不语。
“怎么柳家还不出来人呀!”
围观人群中反而有人不耐烦了,志高志成抬头看天,今天一直天阴,但午饭过后有一段时辰了!
“就是!就想躲着不给钱!”
只听得院门开起,孝文带一丫环而出。那丫环双手托一红漆木盘,上盖一红布,中间有鼓起一个物。
“阿弥陀佛!”良文倒是施礼作辑!
“高僧昼夜不停为我柳家诵经去恶!无以回报,备得纹银十两以做高僧云游之用!”
那和尚见状,站起身,嫌弃这十两银子太少。微笑道:
“待我用三味真火封于院门,见得我本事!”
和尚从怀中拿出一段绳索,合于双掌之中,口念微辞,却见手掌间轻烟飘逸,双掌慢慢打打开之时,和尚故作大喝一声:“着!”
那绳索也随手掌上火焰燃烧起来!
只见和尚并不怕烧,手提火绳,挂于院门铜环首处,令人奇怪的是:
那绳索竟烧不断,也不成灰!
“真是高僧到得我回龙镇呀!”
“回龙镇哪时修来的福份!”
“这柳家大少爷也太抠了。十两银子就想着把高僧给打发了。。”
。。。
“来,来。。。让让。让让。。。”
只见一提鸟笼男子,带着几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来得柳家大门口
“唉哟!柳大少爷!这般热闹!有甚好事也不通知小弟一声!也好打个帮衬!”
“唉哟!金公子!”良文见得微单腿下蹲施礼,那金公子也同样回礼!
“金公子来到舍下!令寒舍篷荜生辉!”
“不凑巧!去得山里试试新制作的火铳,打得几只野货,想分的几只给柳老夫人略表敬意!”
“不敢当!不敢当!”良文忙施礼致谢!
金公子眼斜瞟了那和尚一眼,看得那和尚是很不自在!
“柳大少爷!这是?。。。”
“喔。。。金公子!这位高僧来得,以其三味真火,为寒舍驱邪避灾!”
良文指着那段烧不断烧不焦的绳索。
“哟嗬!原来是得道高僧!”
金公子上下打量着那和尚,又看看围观看热闹的乡民。
“阿弥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那和尚眼神开始有些慌惚。
“哥!这金公子就是第一次我们在王姓家门口看到的那个!”
“对!”志高应到。
“弟!什么三味真火!我们小时候拿根灯芯烧很久也烧不断!”
“哥!我看是骗人的!那绳索上肯定做了些什么手脚!还以为是《西游记》《封神榜》里的妖魔鬼怪你看了?还三味真火?呵呵。。。”
“呵呵。。。”志高也觉着可笑!
旁边有人鄙视了两兄弟一眼:
“小屁孩,懂什么!放尊重点!”
志成马上捂住嘴不敢笑了。
志高拉着志成躲走开了些。
“要不,也看看我的本事?”金公子就示意带来的一个大汉!
只见那大汉也拿出一根绳子,合于双掌中,来回磨擦几下,同样冒烟起蓝火,那绳子也点着了。
那大汉不慌不忙,提着那绳子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一样是烧不焦也烧不断。
那和尚脸色突变,说道:
“这位兄台好法力!竟有兄台坐阵,贫僧就先行告退了!”
和尚欲走,两个彪形大汉往前一战,拦其去路!
“高僧急着赶路!”金公子过来问到我要。
“阿弥陀佛!竟有同道中人,贫僧也可心安离去!”
围观群众有些困惑了,原来我们本镇也有人有此本事?
“各位街坊乡亲!这不是什么三味真火,就是浸泡盐卤水,灯油即可!”那大汉向围观众人揭穿此把戏。
“看我手中是什么?”大汉举起手在众人面前走过,说道:
“其实就是我们和的层面粉,上面粘了容易起火的磷硝,我们火铳上也有些!乡亲们不要受骗上当了!”
“唉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害我两天在这白看!”
“我家母猪下仔都没顾得上哟!”
“不能让他走了!”不知有谁跟你说的是气愤。
和尚一下急了,想跑。
一把被那两大汉拽住了,按住其两臂,跑动不得!
“害我白看两天,打死他!”
“对!来我回龙镇,那是想来就想走就走的!”
“对!打他!”
。。。
愚昧的人们,那思想下的举动,可以好得不得了!也可以极端的不得了,但是。却总是大多没有格物致知。这就是我们儒家社会两千年的悲哀!他们就象是一枚纯朴的棋子,你可以让他杀将,也可以让他挡兵!
“求你们饶了我吧!”那和尚见人多势众,开口求饶:
“太平天国打仗,我一家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又怕打仗!”
说着鼻涕眼泪俱下。
乡亲们同情心又被唤醒了。都一下不做声了。
“柳大少爷!你想怎么办!”金公子问道,毕竟是在柳家院门前的事,也不好自己就做主!
“让他去吧!”不知何时,良武扶着柳老太出来了。
“柳老太来了!”众乡亲们认柳家殷富,自然对柳老太话语敬重!
志成欣喜的拉着志高,只差叫出外婆来!
志高一看,也一时激动,却不敢认。
“弟!我们避一下!”志高终于理智了下来。
“娘的吩咐不能忘!”
志成很不情愿的三步一回头,被志高拉着回避走了!
“是!柳老太!”良文,良武听话。
金公子自然也是服从柳老太的做法。
和尚感谢着就想走。
“等下!”柳老太又叫住了!
“良文!把那银子给他!”柳老太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不解。
“娘!”良文,良武不愿意。
“给他!”柳老太态度坚决。
“是!娘!”良文只得听从,给他那十两银子给和尚。
和尚犹豫了下,终于抓起那两锭银子,跑远了!
“柳老夫人!这是何意?”金公子问道。
众围观乡亲也同样不明白。
“我们家门,座北朝南,他都知道了,这兵慌马乱的,怕就怕他日后寻思报复,我们在明,他在暗,怎能知道他哪天带更多人回来!吃点亏。过点安稳日子吧!”
“佩服老夫人!”金公子施礼。
众乡亲有些称赞,更有些心里却极度失望,闷闷不乐:
“他妈的!本以为能看到他柳家的笑话,没想到他十两银子就打发了,能得让他柳家清家当产就好!”
一个男子双手兜进袖子里,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众人散去各回各家的路上,回龙镇乡民还在私下议论着。
又一个男子,捏着鼻子,喷射了一坨浓浓的鼻涕,然后用手背抹了抹鼻子,又在自己的脏兮兮的粗布棉袄上把粘有鼻涕的手擦干净些。嘴里还唠叨:
“真傻!我才不会给他十两银子呢?”
那边路口,两穿着算是体面的男子,正在轻言攀谈。
“那柳老太还管着两儿子呢?还蛮团结的。”
“没想到那柳老爷走了,柳老太还管着家?”
“良文,良武都孝顺!”
有一男子左右看了下。凑近了些说:
“可良武没儿子呀,他赚得家业以后不就归良文那两个儿子得了吗?听说那孝武到现在还没分家,帮家里赚钱?你说那良武傻不傻!”
“你听谁说的,没分家,那两儿媳妇还不吵起来!”
“唉哟!这事可把我操心死了,不行!要找个机会跟良武说道说道,要点醒良武呀,良武这是吃亏哩!不能这般傻呀?”
“你操心有个屁用,你一个外人!”
“我是见着这样不平事,心里不舒服,唉!他们还有几个叔辈,一些堂兄弟,去跟他家族人说!”
“嗯!对头!听说有几个良文良武的堂兄弟,正为良武不值,打不平,去说说,准能出点事来看看。。。”
那有人脸露鬼笑,就想看看柳家的窝里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