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英鹗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流,随即对定静师太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道:“近闻魔教活动猖獗,我派得到可靠消息,将有大批魔教妖人在闽南聚集。所以左师兄才发出盟主令,召各派前往剿灭。没想到恒山派的众位女侠来得这么快,恒山派众位女侠的正气侠义真令汤某敬佩啊。只不知……师太路上可有遇到魔人?”
定静还未答话,李流就笑道:“魔人?我们路上连鸟人都没有遇到一只,想是被师太的威名所骇不敢露头吧。”
汤英鹗的面部肌肉极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久慕师太的剑法为恒山第一,在下……”
定静听到汤英鹗这么说,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贫尼的武功是不能和掌门师妹相比的,即便是定逸也要比老尼强上几分。说道剑法武功,当属贵派左盟主和华山君子剑岳先生为最。”
汤英鹗听到定静如此推崇自己的师兄,心里本是很高兴的,但没想到定静又在后面加了个讨厌的岳不群。但师兄交代的任务就是拉拢、控制恒山派,还是任务要紧。汤英鹗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勉强笑道:“师太不必过谦,师太的神妙剑法我等早有耳闻,一身造诣早在恒山掌门定闲师太之上。依某看来,这掌门之位,当由师太来做才是最为妥当。”
定静师太一掌拍在桌上,桌子登时被拍下一大块来,碎屑飞溅。定静师太突然发怒,可把汤英鹗吓了一跳。这可不是脾气火爆的定逸啊,怎么一向心境平和的定静也会发火呢?果然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啊。汤英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呆呆的看着定静师太。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我师妹出任恒山派掌门,原本就是我向师父推荐的。我师妹无论智谋、武功,或是管理能力,都在我之上。由师妹继任我恒山派掌门人是最适合不过了,定静倘若要做掌门,当年早就做了,还用得着旁人来撺掇摆唆?”平时性好清静忍让的定静也发火了,怒视着汤英鹗,脸沉得可怕。老好人发火,其威势可是要胜过那些素来凶神恶煞者。连续半年打雷下雨和整年不下雨,却突然打雷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楼上众人听到响动,都奔了下来,拔剑怒视着嵩山几人。高克新和卜沉也急忙拿出兵器,一时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在如此敌众我寡、实力悬殊的情况下,高克新和卜沉都早已冷汗飞流直下了。汤英鹗故作镇定的看了看怒视着自己的定静师太和恒山、华山众人,又看了看仍旧坐在凳子上一边品茶一边一脸玩味看着自己的李流。而外面的嵩山弟子却没有丝毫消息传来,汤英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果现在动手,可能自己三人分分钟就会被分尸了。汤英鹗“呵呵”一笑道:“左师哥之言,果然不错。”
定静仍旧怒视着汤英鹗道:“他说什么了?”
汤英鹗微笑着道:“左师兄说,定静师太不仅武功高强,更是人品极好,生性清高,不爱虚名,为我辈楷模。”
恒山三定中,除了仪琳的师父定逸师太脾气火爆、得理不饶人外。其余两人皆是心如止水、与世无争的性格。即便明知道嵩山派对恒山做了许多卑鄙行为,但定静师太却还是冷不下脸来和嵩山派闹僵。定静冷哼一声,挥手让众人都坐下。恒山弟子们都收了剑,各自找凳子坐下。但却是都没丝毫放松的盯着嵩山几人,只要有一丝不对就会立即动手。
李流突然大笑几声,然后大叫道:“店家,吃的还没做好吗?赶紧送上来!”
“马上好,马上好。”里面答应道。
汤英鹗觉得李流的大笑仿佛在故意讽刺自己,但他城府很深,挤出一丝笑意对定静师太说道:“其实我们此次前来,却是有一件大事要和师太商议的。”
定静不置可否的道:“不知嵩山有何事要与我派商议,还请明示。”
汤英鹗笑着缓缓把手伸到面前,五指张开道:“五指张开,力量分散。”
汤英鹗又把五指握成拳道:“五指收拢成拳,集五者力量于一体,就强大了许多。而我们五岳剑派就是因为过于分散力量,才让魔教日益做大。如果我们五派合而为一,统一管理,武功共享。足可超越少林、武当而成为武林第一大派,灭除魔教只在覆手之间。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李流也学着汤英鹗的样子把五指张开又合拢成拳:“古话云,掌不如拳。”
汤英鹗没想到李流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好似在帮他似的,定静师太以及恒山、华山众人也都诧异的看着李流。许静玉却似乎猜到了李流要说什么,嘴角微微荡起一丝迷人的幅度。这微笑,风靡万千,看得身旁的任盈盈都有几分嫉妒了。
李流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然后把拳收到胸前,左手化立掌按住,右肘朝侧方击出:“拳不如肘!”复又右手朝前快速伸出,在中途变拳为剑指直刺,左手虚托于肘下:“肘不如指!”
剑指正朝着汤英鹗,李流玩味的看着汤英鹗道:“照汤七俠的理论,掌不如拳就是五岳合一,方能强大。那最强大的指,是不是说我们五岳联盟各自为政,独立门户才是最强大的?你是想逼迫其余四派独立么?”
定静师太也冷冷道:“并派之事,老尼可做不了主。就算老尼答应了,掌门师妹如果不同意,也是枉然。派内大事,还是由掌门说了才能算得。”
汤英鹗刚才被李流这一军将得没话说,直到定静师太开了口才似乎找到了宣泄点,直接略过了李流,阴笑着对定静师太道:“只须师太同意并派就行。自古皇家立嗣皆不能废长立幼,而每一门每一派的掌门,十之八九皆由本门大弟子执掌。师太贵为恒山大弟子,论德行、武功、入门先后,本当由师太执掌恒山派门户才是。师太倘若瞧在武林同道的份上,肯毅然挑起重担,促成我嵩山、恒山、泰山、华山、衡山五派合并,则我嵩山派必定力举师太出任‘五岳派’掌门。”
定静师太愤而起身道:“你休得再此胡说八道,污人之耳。还请回禀左盟主,并派之事,我恒山不同意,今后休要再提。否则,别怪我恒山不讲情面。”
汤英鹗没想到定静师太会突然把话说得这么死,难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还待说些什么补救时,却见邓八公推门进来,满是慌张的看了看在座诸人,然后疾步走到汤英鹗耳边轻声说:“我们在草屋和树林的人全被杀了,七星使者也全部授首,皆是被人一剑封喉。其余几处没瞧见尸体,地上却血水遍地,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恒山有高人相助,当速撤为上。”
“什么?”汤英鹗脸色巨变,唰的一下就苍白一片,仿佛身体里的血小板瞬间全被抽干。
汤英鹗扫视了恒山、华山众人一眼,又看了看李流。这次看到李流竟然和恒山派一起出现,汤英鹗本就想借此机会除掉李流好报上次之仇的。没想到转瞬间筹码尽失,内心凄凉一片,很是不甘啊。李流看到汤英鹗变了脸色,开心得差点跳起来鼓掌。现在看到汤英鹗朝自己看来,立马很是给面子的做了个鬼脸。汤英鹗被李流气得肺都快炸了,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今敌众我寡,还是退走为妙。
汤英鹗深吸了一口,对定静师太抱拳道:“五岳并派之事还请师太多考虑考虑,我等这就回嵩山向师兄禀报。”
李流冷声道:“嵩山不是说魔教在闽南聚集,特召集各派同往剿灭吗?恒山和华山两派应召赶去,你嵩山派来了人却半路就又要回去了。这是何道理?”
汤英鹗“哼”了一声,怒视着李流:“我等只是来找师太议事的,闽南之地,早有我派其他弟子前往。我等急着回去找师兄禀报,难道你华山还想拦我不成?”
汤英鹗看华山派仅李流等四个二代弟子,汤英鹗对李流又是恨之入骨。当下故意用言语挤兑李流,把恒山和华山两派分开。等下即便动手,也不至于被围。
“李少侠,让他们走吧。”定静不想让嵩山太难做,毕竟五岳剑派还是由左冷禅领导的。
汤英鹗看定静愿意放他们走了,急忙对高克新等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拿好武器就开始撤退。刚走门口,李流突然道:“站住!”
汤英鹗回头怒视着李流:“李少侠还有何见教?华山非要和我嵩山做过一场不成?”
李流对定静师太道:“嵩山派狼子野心,手段狠辣,多次使些见不得人的诡计害人,师太不可太仁慈。”
定静也知道嵩山派丑恶的嘴脸,但她还是叹了口气道:“李少侠,看在同为五岳剑派的份上,让他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