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严孜青青在议事厅里接待的佘敬。
佘敬苦着脸,坐那里,说:“你们这里就没有饭吃么?让人送点饭来啊,我走了那么远的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严孜青看他一眼,也真的是精神气都不太好,想想汴城 还在打仗,也是很辛苦的,就叫了人吩咐道:“去多熬点干菜土豆玉米粥,这些小兄弟,都管饱。”
有人答应,把佘敬带来的十几个人带下去了。
佘敬一听说是粥,有点不高兴,当他是叫花子了。但是一想到他这次来的目的,也就不敢太明显的表现出来不满。
他兜兜转转的半是开玩笑的说:“我说严大当家的啊,你们山寨有那么缺吃食吗?还用粥待客?”
那么小气。
严孜青一本正经睥睨他,说:“山寨就算有吃食,也不是拿来浪费的。”
“噗!”佘敬被严孜青这句话给噎到了,正在喝的水忍不住喷得到处都是,严孜青这根本就是把他当叫花子都不如啊!
这怎么让人忍?
深吸气,深吸气.......
佘敬一向是厚脸皮的,自我安慰道:总比头几次来要好的多,头几次那是连粥都没有啊!
严孜青有点洁癖,看到佘敬这样,皱紧了眉头说:“你要是没事,我可就不奉陪了。”说着,就想走出去了。
“别啊,别走啊!”佘敬赶紧拉住严孜青说。
严孜青复又坐下,一点儿也不客气的说:“那你来有什么事?”
佘敬:“你真的不再考虑归顺朝廷?其实,归顺朝廷好处很多......”
话还没有说完,严孜青就抬脚想往外走了,这个佘敬,每次来,都要说这句话。而这句话,是严孜青最不爱听的话。
佘敬赶紧再一次的拉住他,说:“别走,别走,好,我不说了,总行了吧?”
这次,严孜青没有坐下,他就这样站着,保持着随时都可能出去的样子:“我真的很忙,你要没事,我就走了。”
“有事!有事!”佘敬说着,赶忙的打开桌子上的两个木箱子,木箱子里满满的银元宝,整整齐齐。散发着特有的柔和光芒。
“这些,都是送给你的。”佘敬对着严孜青,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讨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严孜青的眼神在银元宝上只停留了一瞬间,就坐下了,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他淡淡的说:“无功不受禄,有什么条件呢?”
有钱为什么不要?
佘敬重新媚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希望严大当家的高抬贵手。对等下要路过的车队看不见就行了。”
哦,这是给他的买路钱了?那一半的粮车,想开了,打算从他定军山到汴城去了?
严孜青沉吟着,没有说话。
佘敬以为他不愿意,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盒子,递给严孜青,说:“还有这个天山雪莲,可是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也送你了。”
那盒子静静的躺着一株保存完好的干花,就算严孜青对药材不是太清楚,看到那晶莹剔透的花朵儿,和阵阵提神醒脑的香味,也知道这是上好的药材。
药材,徐天姣喜欢啊!
严孜青微微一笑,就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佘敬松了一口气。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大当家的,粥好了,要拿进来吗?”
“拿进来,拿进来!”严孜青还没有说话,佘敬就抢着大声说,并三两步窜过去,开门接过来了那一大碗粥。
虽然是粥,但煮粥的人显然是下了功夫的,粥里面不但有红苕玉米,还有山里特有的菌类,甚至还有肉沫。
粥,香气四溢,严孜青暗地里也吞了一口口水。暗暗的想:这些厨房的人,真是浪费!看来下次要好好规整规整厨房。
佘敬不知道严孜青在想什么,他笑盈盈的大口吃着粥,一边还说:“好吃,真好吃!”
不一会儿,大碗就见了底,佘敬大喊到:“还有吗?再送一碗来!”
余光里瞥见严孜青黑着的脸,不由一愣,怕严孜青嫌他吃得多,赶紧解释说:“粥太好吃了,忍不住还想吃。要是......没有了,那就算了。”
严孜青看他那委委屈屈的样子,又扫过桌子上的银元,暗道:算了,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还是让佘敬再吃一碗吧。
很快,又一碗同样的粥端了上来。
佘敬吃得欢快。
很快就吃完了。
何义进来,在严孜青的耳朵边说了什么,佘敬听不清楚。
听完的严孜青,倒是说了一句话:“就当没有看见。”何义瞥了佘敬一眼,眼光扫过桌子上的银元,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严孜青对佘敬说:“吃完了,就下山去吧,你说的那车队,已经到山下了。”
佘敬高兴起来,说:“那太感谢严大当家高抬贵手了!士兵们日盼夜盼的军粮终于到了!可以吃上一顿好饭了!最可恨的是那契丹人,已经劫走一半军粮了,也不退兵。太可恨了!”
“咳咳。”严孜青有点不自在,站起来在靠墙的木柜子里一阵翻找,就拿着一个瓷白的小瓶子说:“来,这个是给你的回礼,回去撒在顺风口,只要自己人没有沾到就好,保证契丹人就想退兵了。”
佘敬大喜,赶忙伸手把小瓷瓶揣手心里,早就听说定军山的毒药那是出神入化,威力无穷啊。这一趟,虽然给了银元,给了顶级药材,但是,有了这个瓷瓶,那也不亏。
他心满意足的下山去了。
定军山这一路的土匪,都是以定军山为尊,严孜青发话,没看见路过的粮草马车,自然也就没有别的山寨敢去截粮草。
这次,黄陵裕赌对了,他们很轻松的就把剩下的一半粮草安全的送到了汴城。
契丹粮草劫不到,也发了狠,下令大力的攻城。
正冲向汴城的契丹人,突然发现从汴城那方向吹过来的风,特别香甜,让人心旷神怡,舒适的不得了,就像置身在花海里一样。
将领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闻到这香味后没有多久,士兵们的脸上就开始出现红色的疹子,还发痒,专心的痒,忍不住的去抓,一抓就是一大片的红疹子。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手也开始发痒,接着是身上,接着全身没一处不痒的了。
那种痒,就像痒在骨头里一样,抓破皮肉都不解痒。
契丹士兵一个个的丢掉武器,只顾着东抓西扭的止痒,哪里还能去攻城?
这怪异的一幕,看在城墙上的宋兵眼里,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只有佘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睛,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定军山劝降,这定军山的能力太恐怖,不回归朝廷,那就真的是个大祸害了。
契丹大军无奈,再一次的退守到了燕回关。
现在不忙了,那丢失的一半粮草,黄陵裕就在仔细的琢磨,却始终分析不出来,究竟是谁打劫走了,认真说起来,如果不是契丹人劫走的,那就是定军山的嫌疑是最大的。
因为,这一片地方,也就定军山才有那个实力,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嗯,得去定军山探探底,黄陵裕想。
他临出发的时候,皇帝也特意交代过,暗中留意定军山。
定军山,他必须去的!
汴城打不打仗,契丹人退不退走,好像和定军山的人都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徐天姣和方有才用了半天的时间,把粮食都清点出来了,清一色的大米,依旧是用麻布口袋装着的,现在却是一堆一堆的在地上摆放好。几乎把库房放满了。
每一堆大小都不一样。
徐天姣在每一堆显眼的地方,都放上了一个木牌,写着数量,一共多少斤。要送到哪里去?
这样,就不会乱了。
严孜青来看到了这种方法,直夸徐天姣聪明,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一旁的方有才,暗自撇嘴,这方法,还是他提议的呢,可是有什么用啊。每次严孜青来,眼里就只有徐天姣。
方有才是被自动隐藏的那一个,可是他能反对么,反对也无效啊。
哎,什么时候,账房这里才能来个像何义那么好的徒弟啊?
这时候的方有才,真的是太想念何义了。
自从何义来到账房,和他一起共事,相处久了,非常合拍。
甚至方有才都动了把方丽娘嫁给何义的念头。
可惜,后来,方丽娘被徐天姣截了胡,生生的做了她的后母!
现在看到徐天姣,方有才都忍不住的想看看徐天姣的脸色,她对于这件事,没有愧意吗?
方有才躲角落里想得入神,猛一抬头,面前就是何义那张放大的脸,还好奇的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徐天姣的那个方向。
“你怎么来了?”方有才吓了一跳,回神时,顺带问了那么一句。
何义说:“我怎么不能来?你刚刚在看她?”
方有才极力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可是方有才的否认,看在何义眼里,就是欲盖弥彰,他的脸上现出苦笑来,说:“那个女人,是天生的压寨夫人,你就算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也要永远的藏在心里面,不然,定军山是容不下你的。”
方有才知道何义误会了,以为他喜欢上了徐天姣。谁都知道,徐天姣和严孜青是一对,在定军山上,还没有人敢去撬严孜青的墙角。
再说,徐天姣太强势了,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子。这种误会,是解释不清楚的,要是哪天被严孜青听到了,他还有没有命活着?
方有才冲口而出:“我喜欢的人是蓝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