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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郑蕊的秘密

平静地过了几日后,这一日,天气晴朗,竹望一早就过来,红着脸和小岚说府上来了贵客,晚上要大摆宴席,让小奶奶早做准备。

“是什么贵客?”郑芷刚用完早膳,闲来无事的她正在临摹一副山水画作。

柏府现在隔三差五都会有人来拜访,这次这么郑重其事是有什么大人物吗?

小岚端来了一碗红枣糖水,“好像说是凌大人要来,上次凌大人都没去知县府,现在直接来柏府了,柏府面子这么大,肯定要大操大办的。”

郑芷描绘着一座淡墨色的远山,没有说话。小岚看着郑芷小心地描绘,一笔一划认真无比。

她问道:“小姐,你干嘛不找些简单的画作来临摹,反而画巍峨群山这么大的景?”

郑芷看了看自己画的线条,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巍峨群山气势磅礴浩然,一见就觉人之渺小,万物有其规律又变化莫测,所以人的眼光和胸怀更应宽广。”

小岚听的似懂非懂,胡乱点了点头,看到还冒着热气的红枣糖水,这才想起说:“小姐,你今日来了月信身子不舒服就别太操劳了,小岚给你熬了红枣糖水,趁热喝一点吧。”

郑芷拿起碗一口一口喝着甜甜的糖水,腹中暖意融融。

她画水墨群山,其实也是想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纠结于眼前现状,她应该更豁达坚韧。

到了午时,郑芷觉得日头还早加上身子不爽利,就歇了个午觉。

谁知醒来已是申时。看了看房中安静无声,小岚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郑芷有些焦急,她寻了件平安如意杂宝纹的织金绸裙穿上,这件裙子是郑芷衣物中少有的艳丽富贵。

待穿戴好,小岚才姗姗而来。

小岚看到郑芷已经好整以暇,吐了吐舌头说:“小姐,方才孙妈妈说中堂人手不够,让我去帮忙,我本不想去,可是孙妈妈摆了脸子,我最后实在推脱不得就去了,这才回来晚了。”

孙妈妈平时就仗着在柏府年岁长,欺压小厮小丫头是常事。小岚虽是郑芷的大丫头,但是对一个不受宠的妾的婢女孙妈妈还不会放在眼里。

“好了,小岚,我们快走罢,快来不及了。”郑芷看着委屈的小岚叹了口气,拉着她朝着柏府大厅走去。

初春的傍晚天色虽然没有冬日那样暗的早,但是申时一过也很快变得昏暗。

因为怕去的太迟,郑芷就决定带着小岚抄近路,准备从一条偏避的小径走到大厅。一路上已经基本看不到下人,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在大厅候着。

当他们走上小径,走过一个岔口,隐隐听到了人声。

郑芷本能地放慢了脚步,她此时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再往前走了两步,从隔着的半人高灌木丛看过去,不远处站着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那个女的,郑芷认识,正是郑蕊。

“......你想要干什么?”郑芷听到了郑蕊紧张的声音。

“放心,本公子在这里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这一年多不见,没想到咱们郑蕊长得却是更丰艳了,惹得本公子心好痒,这不寻了个机会就想见见你。”男子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放浪。

郑芷心头一惊,她没想到会撞破这样的谈话,可是此时再走已是来不及,她只能回身对小岚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因为男子背对着她们,郑芷看不见那男子是谁,只听声音,并不是她认识的人。

从郑芷的角度,她只看得见这时的郑蕊似乎在微微发抖,声音也变得不稳,“我告诉你!这是在柏府,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

“哟,柏府怎么了?你嫁进柏府又怎么样?当初郑江德我都不怕,他还不是最后老老实实地做了我爹的马前卒。哼!倒是现在看来可惜当初没把你纳作妾,便宜了那柏子逸。你倒是说说,那柏子逸能像我一样让你爽地叫唤吗?”男子猥琐的声音如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

“住口,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小人!”郑蕊朝着对面的男人扬起了手,但挥下去的手半途中被男人抓住。

“怎么?你还想打我吗?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贱人!你说,如果柏子逸知道你是以残花之身才嫁给他,会作何感想呢?”说罢,他把郑蕊甩到了一边。

郑蕊跌在地上,颤抖着想爬起来,但似乎她用光了全身的力气,竟然没有立刻爬起来。

那个男人倨傲地从郑蕊身侧走过,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躲在一旁的郑芷缩着身体,内心如惊涛骇浪,刚刚那个男人,他和郑蕊......

郑芷一回头看到了面无血色的小岚。郑芷咬了咬牙,得赶快离开这里,这个秘密不应该是她们知道的。

郑芷此时浑身冰冷,僵硬地指了指身后,她准备带小岚原路返回。

小岚哆嗦着点头站了起来,但是因为紧张偏偏不小心碰到了灌木丛的树杈,树枝被带动摇晃着发出了声响。

“谁在那里?” 郑蕊尖硬的语气响起。

此时郑芷已经背过身,听到声音心中一凌,她顾不得那么多只得快步往回走。

郑蕊在暗灰色的天际下,看到了一个身影快速地隐没在黑暗里,只有那人穿的绸裙上的平安如意杂宝纹晃了她的眼。

郑芷带着小岚走回了大路,此时柏府内已经是灯火辉煌,当她们来到大厅时,柏府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到了,包括郑蕊。

郑蕊看到郑芷身上的平安如意杂宝纹绸裙时,她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啊呀,我说郑芷呀,怎么来这么晚,让这么多人等你!”钱姨娘今天穿的特别隆重,那发髻上的珠翠插满了头,星星点点。

“钱姨娘,我今日我身子不舒服所以起晚了,实在对不住。”郑芷不敢直视郑蕊,她不确定刚才郑蕊有没有看到她。

此刻她只能故作镇定地环顾了下四周。

她们女子坐在一桌,柏子菲坐在钱姨娘身侧,旁边是低头不语的郑蕊。

而隔着珠帘,男子坐一桌,郑芷隐约可以看见柏老爷柏子逸和柏子仁坐在一起,对面还有三人,其中有一人她认识,是凌霄。而凌霄旁边坐着一个留着长须的年长男子,另一边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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