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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斗百草

过了两日,柏子菲遣人来说,让郑芷去她那一趟。等郑芷带着小岚来到柏子菲处,钱姨娘和郑蕊早在屋内坐着了。

看到郑芷来了钱氏马上笑道:“今日真是热闹,蕊儿在我那说想来看看子菲,我们就一起过来了,三人光喝茶那多闷,所以我们把你一起叫来,正好可以打马吊。”

柏子菲在钱氏说话的时候一直沉默着,只是一径看着她,等钱氏说完,她才转头对着郑芷笑,“二嫂嫂,今日就让我们玩个痛快吧,我好久都没打马吊了。”

郑芷其实并不善于玩马吊,但是看着柏子菲她们兴致那么高也不好推辞。她坐在了唯一的空位上,正好正对着郑蕊。

果然在几轮较量下来,郑芷就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银两。

虽说在柏府的月例她都存着,但是实在是有限。娘家也给不了她多少接济,想当初的嫁妆都是娘亲拨了一部分自己成亲时候的嫁妆给她来用。所以嫁到柏府后,相比郑蕊打赏下人的出手阔绰,她真的算是一个抠门的主子了。

看着其他三人仍然有玩下去的意思,郑芷只能面露难色地说:“我实在不怎么会玩,还是在旁边喝茶看你们玩吧。”

这时之前都没怎么说话的郑蕊抬起眼看着郑芷说道:“怎么了,姐姐,别是输不起了呢?姐姐要是怕输,接下来你输的就算在我头上,不就是付银子吗?”

......郑芷一阵无语。果然有银子底气就是足,什么时候她也能学学郑蕊这么有底气地说上一句。

“大嫂嫂,二嫂嫂怎么可能怕输嘛,她那是让着你呢!”柏子菲笑嘻嘻地替郑芷解围。

这郑蕊和柏子菲,两个同样大户人家出身的闺秀,有时就像攀比一样互相较着劲。

郑芷记得刚来柏府那会,郑蕊可能为了显示自己知县千金的身份,每次打赏下人出手都非常阔绰,这让从小在富贾环境长大的柏子菲看得很是不顺眼,这以前在府中可只有她才如此挥金如土。后来,她就在每次打赏下人时,总是刻意的比郑蕊给的再多一点。

那段时间,府中的奴婢婆子可是天天脸上笑开了花,看着这两人就像看到财神一般恭维,每天琢磨各种花样的奉承话,直到柏子逸喝令叫停了这股歪风邪气,郑蕊和柏子菲才收敛一些。

郑蕊听到柏子菲的话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对面的郑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而此时郑芷是真的输不下去了。

就在她想该怎么办时,无意间瞥到了柏子菲房中一个白瓷瓶上插着的腊梅,一个念头浮现。

“钱姨娘,郑芷不太擅长打马吊,但是我在没出嫁前常常玩斗百草,这斗百草也非常有趣,要不要试试看?”郑芷先问目前为止赢钱最多的钱氏。

钱氏其实正在兴头上,但是这么一直赢下去也有些说不过去,说起来赢的还都是小辈的银子。

她闻言后眼眸一转,聪明地把问题抛给了旁边的郑蕊和柏子菲,“听起来还挺有趣,那你们觉得呢?”

柏子菲只要有的玩都很开心,何况是郑芷的提议,自然高兴地答应。

而郑蕊似乎看出了郑芷的小心思,殷红的嘴角往上一扬,“姐姐怎么喜欢这种山野儿童的游戏,斗百草不就是两人各取车前草打成结,互套互拉,以谁的草先断来论输赢吗?姐姐是不是小时候在宗族就爱玩这种粗野游戏呀?”

郑芷一听,诶,你还真说错了。

“妹妹你说的是斗百草的武斗方法。而我们今日要玩的可是闺秀们经常玩的文斗。每人要先自行收集各种花草,收集好后开始一人报一种花草名,另一人接着同一种类拿出花草对答名称,这样一直斗下去,直到最后见分晓。妹妹敢不敢来一试?”

郑蕊向来心高气傲,玩游戏当然也不会随便认输,最后所有人都同意,在院子中各自寻找心目中的“状元草”。

现下虽然快到初春时节,但是很多花草仍未出芽,所以寻找起来并不容易,为了减少难度,他们走前相约只是在府内各处寻找,不得赖皮超出此范围。

郑芷和小岚来到花草最多的后花园,此时郑蕊也在,她让玉环和秀妍分开寻找,自己则沿着池塘边慢慢走着。

其实说来奇怪,郑芷有时候觉得郑蕊的高傲骄纵是她想让别人看到的,也许她本来并不是这样。她突然又想起了郑蕊之前展现出的那一瞬间迷惘的神情。

“小姐,你看,我找到好多花草,有毛地黄,蜀葵,还有黑麦草......”小岚兴奋的声音打断了郑芷的思绪。

此时,也看不到郑蕊她们了。

“走,小岚,我们去别处看看。”

郑芷本来想去柏子逸的书房附近采那金盏菊,但是一想到那里最近热闹的很,就改变主意往长有玉簪花的小径走去。

玉簪花长在离开柏子仁住处不远的竹林一侧,此处风景雅致,倒也符合柏子仁的书生气。

小岚在来的路上看到了文竹,就先独自跑开了。

郑芷则直接来到玉簪花茂密处,弯下腰摘了一片脆嫩的叶,这玉簪长势真好。再望去玉簪深处竟然还有一个小花苞,郑芷弯腰刚想去摘,面前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抢先一步把那朵小花苞摘走了。

郑芷抬头,就看到了凌霄放大的脸。郑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偏巧踩在了一块小石子上,脚底一滑身体就往后仰。

又是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郑芷的手腕,然后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老是摔倒,我看你真该找个看跌打损伤的大夫天天放在身边。”说完,凌霄才注意到自己仍拉着郑芷,他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俊颜却红了。

郑芷被这一唬一吓的三魂去了两,她有点愣,这凌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凌霄脸色稍稍褪去了些,他看到此时郑芷发愣的表情,又觉得有点好笑。

他清了清嗓子,“嫂夫人,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不然又要扭到脚了。”

郑芷回过神,这烦人的凌霄,怎么每次出丑都有他在。不对,这次是他吓到她才害的她快要摔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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