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亚琴因为除夕的那件事,对赵志刚一直怀有一种强烈的歉疚感。虽然赵志刚一再表示没事,但黄亚琴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因此打算再设个饭局来弥补,顺便再试探一下他的心意。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赵志刚就先邀请她了。
那天她和赵志刚出去办事,回来时赵志刚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把车停在一家珠宝店门前,问她:“琴姐,可不可以帮我挑件首饰啊?”
黄亚琴答应了,好奇地问道:“送给女朋友的?”
“是!”赵志刚兴奋地回答,“你不是给我下达任务吗?我正完成呢!”
她不知道赵志刚这话是真是假,但从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来看,应该是真的。她猜想着赵志刚嘴里所说的女朋友,有可能是自己,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女孩,因此心里既有惊喜又有恐慌。
但她没敢追问,只是说:“那我可要祝贺你了!”
她说的并非全是客套话。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是该结婚了。即便不是跟她,只要他能幸福,只要是他自己的选择,她就无怨无悔。
可是在珠宝店里挑首饰时,赵志刚却是按她的手指尺寸买的戒指,还一再问她喜不喜欢,她似乎猜到了什么,一颗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地乱跳。
“我女朋友身材跟你差不多。”赵志刚是这样解释的。
“你要向她求婚吗?”她故意这样问。问出这句话后,她感到脸一阵阵发烫,心比刚才跳得更厉害了。
“是的!我打算明晚邀请她共进晚餐,然后向她求婚。”赵志刚兴奋地望着她说,“琴姐,明晚的饭局您能出席吗?”
黄亚琴果然没猜错,他果真向她发出了邀请。但她故意问道:“你向女朋友求婚,我去干什么?”
“有你在,我才不会怯场啊!”赵志刚笑着回答。
黄亚琴高兴地答应了。其实,她本来也想明晚请他一起吃饭的,因为明天正好是2月14日情人节。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这样喜孜孜地想着。
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幸福的憧憬和甜蜜的期盼。她回到家里后,就开始精心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以及要佩戴的首饰。
“妈妈,您要出门去吗?”苏志伟放学回家后看到她床上放着一堆衣服,惊奇地问。
“没有!我只是把它们整理一下!”她掩饰着内心的喜悦说道。
她让儿子进屋来坐下,然后问:“是赵叔叔接你回来的?”
“是!”
“你觉得赵叔叔这个人好吗?”
“很好啊!”苏志伟神采飞扬地说,“妈妈,您知道赵叔叔有个秘密吗?”
“是什么秘密?”她笑着问道。
“赵叔叔小的时候,跟我们班主任李老师是邻居!”
黄亚琴一听特别感兴趣:“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听一位同学说的!我本来也不信,但是刚才赵叔叔去学校接我的时候,还跟李老师聊了好一会!我还听说他们小时候是很要好的朋友!”
小时候的邻居?要好的朋友?黄亚琴突然想起很早之前就听到传言,说赵志刚迟迟不结婚,是在等一个跟他青梅竹马的人。她心里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急忙问道:“你们李老师结婚了没?”
“还没有!”
“那她是不是高个子、长头发、鹅蛋形的脸,长得很漂亮?”
苏志伟认真地想了想说:“对!我们老师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黄亚琴不禁呆住了。
因为就在几天前,她请一位外地客商去酒店吃饭时,恰巧就看见赵志刚跟一个女人有说有笑地从酒店走出来。
她至今还记得那女人的容貌,个子高挑,气质优雅,长相既甜美又端庄。听到儿子的回答,她敢肯定那就是李老师。
难道传言是真的?赵志刚等的人就是她?想到这,黄亚琴的心不禁一紧,然后猛地一颤,一种不安的感觉袭遍全身。
她仔细地回忆着赵志刚在珠宝店里所说的每句话,越想就越觉得像是那么回事。
“我女朋友身材跟你差不多。”这是他说过的一句话。
“有你在,我才不会怯场啊!”这是他说的另一句话。
一切似乎都得到了印证,就差赵志刚本人的说法了。当天晚上,黄亚琴一夜都没睡好,一颗心忐忑不安,担惊受怕。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后,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向赵志刚确认女朋友的事。虽然难于启齿,但这事肯定不能再拖延了。她在镜子前整了整衣冠,理了理心绪,然后鼓起勇气向赵志刚的办公室缓缓走去。
当她走到赵志刚办公室门前正准备敲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赵志刚的声音。原来他在讲电话。
“李老师吗?……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忘呢!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是啊!隔了二十多年,居然还能在这个城市里重逢,这大概是老天爷的安排吧!……所以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这话可一点不假!……好,好,那咱们傍晚的时候再见!”
黄亚琴没有敲门,而是选择默默地离开。她在职员们面前始终保持着微笑,但是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不需要证实,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