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顾不得与德太后解释,她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
只是,小果让她赶快回福寿宫,并嘱托宫人一定关好殿门,免遭鱼池之殃!
与德太后分开后,小果他们继续向外逃着。
有几次,箭弩向着他们后背射来,但都被人暗中截下。
直到小果坐上定王府的马车,安全抵达王府,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秦无殷,方松了一口气。
定王府的防卫,比之皇宫更为严谨!
有柳韩和何捷远他们相助,加之定王的威严,小皇帝定然不敢公然为敌,所以,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李毅虽然仍旧没法使用内功,意识却极其清醒。
柳韩和何捷远得知事情来龙去脉,无不寒心气愤。
“阿毅,你打算怎么办?他能有今天,还不是全依仗你的全力扶持?没想到,辛苦费力这么多年,竟养了只白眼狼!”柳韩愤愤道。
何捷远到底是生意人,他冷静道:“阿毅,你若想趁机拿下那个位置,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洪炎国能有今日的繁荣昌盛,皆是你的功劳,这大好江山的主人,一直以来都是你!”
李毅摇头道:“看来,我可以提前卸下身上的重担了!只是,到底辜负皇兄的托付,没有把小白教养成他的样子!”
柳韩道:“阿毅,你为了这个江山,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和代价!还有何愧疚可言!”
何捷远亦道:“此时,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全力支持!”
李毅沉吟叹道:“皇上已成人,我也应该完全为自己和家人活着了!游遍天下山河,一直是小果的梦想,我也改兑现对她的承诺了!”
柳韩笑道:“也好。我与丽山也在考虑带着我娘,一起去草原住上一段时间。寻找居住地方的任务,便交托你们了,我们应该很快便前往,跟你们汇合!”
何捷远道:“你们干脆一起,随我们回何府罢!府上空闲的房子太多,上次,老太太还在信中埋怨府中人太少了,不够热闹!”
当天晚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停在定王府门前。
一身笼罩在黑衣中的白翎,匆匆进了王府。
她带来了,能清除李毅身上毒素的解药。
小果感激道:“白姐姐,今日多亏你了,现在又亲自送解药来!”
白翎内疚道:“是我对你们不起!小白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怪我一味宠惯着,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娘!”
小果摇头道:“这事不能怪你!小白他与其他孩子不同,他自小在那个位置上长大,身处在权利的漩涡,偶尔迷失心智也在所难免!”
白翎垂眸掩盖住眼中的泪花:“好妹妹,你们是不是打算离开?”
小果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啊!我们打算三日后便启程,日后再见面就很难了!白姐姐,你要好好保重啊!太皇太后和小白就托付给你了!”
白翎微微点头,道:“你放心罢,我会照顾好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至于小白,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了!”
小果叹道:“小白的事情,姐姐你尽力就好,不用强求,毕竟因他的身份,注定要有别于他人的!”
白翎听懂了她的意思,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就算是其生母,也不能过多干涉,以免引来祸端,更何况,小白一直都因为小果才是他的亲娘!
白翎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李毅服下解药,体力渐渐恢复,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能与常人般随意走动。
白翎放下心来,遂告辞回到宫中。
她命御膳房做了一些小白喜欢的菜肴,放入食盒,拎着走进御书房。
“小白,吃些东西吧!”
小白正望着黑漆漆地窗外发怔,他闻声转过头来:“白姨妈你可知,他曾因我把身边人,随意允许进入御书房,而呵斥过我?”
白翎脚步一顿,她想了想,转身向外走去。
就听小白在她身后,道:“你不用退回去!因为,那个处处限制我自由的人,很快便会永远消失不见了!”
白翎转过身,看清他冰凉的笑容,震惊道:“你,你打算怎么做?他可是你的皇叔,是这世界上最疼爱的人,你怎能这般寒他的心?”
小白冷笑几声,道:“他疼爱我?他只不过,把我当成一个掩饰他狼子野心的工具罢!他口口声声称父皇为他最敬爱的人,却抢走了他的皇后,把她占为己有!他夺走了我的母后!”
到了最后,他变成歇斯底里地吼叫!
白翎痛苦道:“小白,若定王但凡有半点窥视皇位的心思,现在那还有现在的你?我记得曾经跟某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可是,他显然没有听懂!”
小白冷哼道:“白姨妈,朕一直以为你都是最疼我的,原来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站在他那一边!”
白翎含泪道:“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但凡你受丁点儿委屈,我哪有不帮你的道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倒真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隐瞒那段往事,以致你误会越来越深!”
小白呆呆看着白翎,连续后退两步,惊讶道:“你,你说什么?”
白翎叹道:“当年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与你舅父石头幼年时,被一对母女收养,只是这对母女也不是好心收养我们……”
烛光摇曳,白翎绝美地容颜明暗交汇。
小白不可置信地望着白翎:“你说,你才是我的生母?母后与父皇,根本就没有夫妻之事?哈哈,我不信!我不信!休想骗我!”
白翎心一横,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镜,塞到小白手中:“你仔细瞧瞧,我们眉眼是否一模一样?”
小白颤抖地拿起镜子,他已经相信了白翎的话,第一次见她那种莫名的欢喜和亲切感,让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只看一眼,便紧紧闭上了双目,喃喃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合起来骗朕,朕不会相信的!”
白翎叹息一声,道:“你一个人静一静罢,我先回去了!”
小白没有回应,连眼也没有抬,只道:“我不信。”
白翎慢慢走出御膳房,待到出了大院门,她脚步加快了起来。
不多时,已准备就寝地小果夫妇,迎来一位特殊地拜访者。
“石头,这么晚了,可有什么要事?”小果诧异道。
石头点头道:“我今日在宫中执勤时,姐姐突然找到我,要我立马出宫一趟,把这封信交给你们!”
李毅接过信封,拆开一看,确是白翎的字迹,上面写道:今夜立即启程离开,切记切记!
小果凑上前一看,惊讶地望向李毅。
李毅问石头道:“她可还有说什么?”
石头想了一想,道:“她只说了句,我们姐弟相聚的日子,很快也要到头了。我问她何意,她不肯再说,只是让我做好离开洪炎的打算!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石头对白天宫中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
李毅叹息一声:“好好听你姐姐的,不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石头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赞同地点点头。
小果道:“我们还是听白姐姐的话,今夜便启程吧,反正要带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李毅点头道:“好!”
并不是怕了小白,只是,他们不想再抹掉最后的那丝亲情!
李毅明白对小果来说,小白一直如她的亲生孩子般,看到她心疼的孩子,对她拔刀相向是多么残忍地一件事!
小果与他所想一样,只是不忍心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在他们动身以前,李毅把石头叫进了书房,他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石头:“若有朝一日,皇上做出迫害皇嫂的事情,便把这封信拿给皇上!”
石头虽不懂信上说的是何事,但他从李毅郑重其事地态度上,看到了这封信地重要性,因而,把此信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几年后,因白翎呵斥小白错斩功臣的事情,惹得性情越来越暴躁地小白,命人把其关进冷宫,拒绝任何人探望。
石头绝望之际想起,当年李毅留给他的信,忙取出递到小白皇上手上。
小白看完信后,发了很大一场脾气。
但次日,却使人放出奄奄一息地白翎,追封其为仁太后。
白翎对小白心灰意冷,她从此不再过问他的行事作为,只深居后院,每日吃斋念佛,与德太后相依为命。
小白虽性情乖戾了些,但对于治国却颇有天赋,至少他执政这些年,洪炎国没有衰落的迹象。
当然,这些自然都是后话了!
至于,当年蛊惑小白的阿婉和小金子,他们倒是是何身份,受谁人指使挑拨小白和李毅的关系,却成了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团了!
定王府一行人离开后的第二天,一骑官兵悄悄围住定王府,当小皇帝拟好罪名,意欲以种种名义进府搜查,以趁乱栽赃陷害定王时,却发现这里一切如旧,只是主人已不知去向!
小白集来一众仆人,怒道:“快说!他们去了哪里?”
黄管家面不改色道:“回皇上,老奴一觉醒来,王爷王妃他们便已经不在了,他们去了哪里,老奴确实不知。或许是出门散心了,或许是去看望暖儿公主了,又或许是去了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