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暗叹一声,有缘无分说得便是他们二人罢!
幸而,他们遇到了生命中真正的另一半。
小果担忧地看着小阳:“可要扶你进屋休息一下?”
小阳摇头道:“不必了!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孩子们!”
小果家的三个小娃娃,整跟刚认识的小表哥,在他们的院子玩耍。
小果怕她接着待在这里,听到柳韩的消息,会感到不舒服,便道:“好。”
丽山公主并不晓得,小阳便是那位令柳韩念念不忘的女子,她望着远去的小阳,若有所思道:“义姐,你不觉我与小阳姐姐,背影有些相像吗?”
这点小果自然早就发现了!
她第一次见小阳,觉得莫名眼熟,便是因为她与丽山公主的长相,竟有三成相似的原因!
莫非,是因为柳韩尚未忘情小阳,才会走的与丽山公主这么近?
小果连忙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抹除掉。
她对丽山公主笑道:“你们乍一看是有些像,但相处下来,便会发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丽山公主微微一笑:“是吗?”
她幽幽叹道:“我曾听柳府的人说过,柳韩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只因为一个女子的离开,他才会性情大变!他虽然每天都在笑,可是我能察觉,他的嘴角上扬,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是因为他的心中残缺了一块,快乐的情绪,也随着那女子一起离开了罢!”
小果见一向大大咧咧地丽山公主,竟有这般多愁善感的模样,隐隐有些心疼,不由安慰道:“好妹妹,你莫多想了!阿韩,也许以前正如你所言精神萎缩,但自从你来了之后,他已经变了很多!再说,他久存在心上的那女子,或许已经嫁人生子,他们两个不可能再在一起!相信等时间长了,阿韩,自然会完全看开这一点!”
丽山公主闻言,展颜一笑道:“若真如义姐所说,倒是好极!不瞒你说,父王又派人催我回去了。我今年已十九岁,在我们那里,可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同龄的伙伴都已经孩子成群了!他若再放不下那人,我只能认命回草原了!”
小阳离开姐姐的院子,并没有直奔孩子们所在的庭院。
她心中有些烦躁,便一人顺着石铺的甬道,四处闲逛散心。
王府的后院有一湾清湖,透过垂柳的枝叶,隐约能望见湖中心亭楼檐的飞角。
小阳斜穿过小径,向着那座亭台走去。
她刚拨开柳丝,欲踏入正道,便见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迎面飞来。
电闪雷鸣之际,她来不及多想,拔出腰间的软鞭向那东西甩去。
“啪”地一声,那物软趴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竟是条小蛇!
于此同时,她软鞭地另一端,被持蛇那人卧在手中。
竟然拿蛇突然袭击,小阳火气蹭蹭冒了出来,她双目含怒向那人瞪去,待看清那人模样,登时愣住呆在了原地。
这几日,因小阳的到来让柳韩心头大乱,他不知该如何用这种心情来与丽山公主相见,也因而一直避着她。
直收到丽山公主的信,他方抱着愧疚的心态,来这座亭台赴约,还特意提前早来了一会儿。
在来时的路上,见有小贩在卖这种逼真的小蛇,柳韩卖了两条,想捉弄吓唬一下丽山公主。
他见有道身影自丛林中闪出,误以为是丽山公主,便持着假蛇的尾巴,挥了过去。
柳韩握住随即舞来的彩鞭的瞬间,便全身僵硬住。
两人错愕震惊地望着彼此。
良久,小阳最先回神道:“是你!”
柳韩慢慢松开紧握彩鞭的手,他想很体面地对她微笑,僵住的面部肌肉,却在提醒他,这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他只能颔首,道:“好久不见。”
亭台的对面的高堤树下,李毅对手握棋子,迟迟不落的何捷远道:“何兄,可是后悔带她回来了?”
从他们这个地方,恰好能把亭台中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
何捷远望着亭台中的那两人,他们一改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正含笑不知在说些什么。
何捷远把手中棋子落于棋盘,微微一笑,道:“能与亲人朝夕相处,是她的梦想,我并无后悔可言!小阳是重情重义的女子,只要我仍是她的夫君,她便决计不会做背叛我的事情,我相信她!”
李毅笑道:“看来当年,她能毅然随你离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何捷远苦笑道:“你莫要来挖苦我了!我此时的心情,你应该能深切体会才对!你我都一样,章阙国那位可是一直都没有放弃姐姐呢!”
李毅摇头笑道:“我们怎么可能一样?秦无殷可是遣散了后宫来向我示威,至于阿韩——”
他视线投向某一个方向,接着道:“已经有人,帮你把最大的危机解除了!”
何捷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距离亭台数丈远的柳树后,一位身着蓝衣的女子,正躲在树干后默默望着亭中发生的一切。
何捷远收回目光,诧异地看着李毅:“这是丽山公主?难不成柳兄要等的人是她?”
李毅微微颔首,道:“不出半月,她的皇兄便会来带她回草原,到时候便会有一出好戏看喽!”
他想到好兄弟即将要面临的“困境”,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何捷远见状摇头轻笑,竟有些同情起柳韩了。
小阳和柳韩已从初见时的悸动中平缓过来。
看着不远处的那人,小阳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再见到他,能与他如同老朋友一般,聊天谈心。
柳韩亦是惊讶于,自己此时内心的波澜不惊:“我见过艺儿,长得像极了你!”
他回忆起在三个小调皮蛋的院中,见到那小小人儿的情景,又笑叹道:“只是,性格更是像他的爹爹多一些罢?”
小阳说起儿子,脸上带着一丝为人母的骄傲:“是啊,他只随了我的长相,其他各方面像极了他的爹爹!自小便喜欢翻阅账本,何家的子孙个个都善于经商,这些都是出娘胎便自带的本领!”
与这两人相谈甚欢不同,躲在树后那人,可是红了眼睛,碎了心!
丽山公主望着亭中的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宛若天生注定的一对,只觉心沉到了谷底!
怨不得柳韩近日这么奇怪,不但避着她,就连王府也不来了!
丽山公主若此时再猜不出,柳韩的心上人是谁,那当真是傻子了!
她怔怔望着柳韩,他凝望向小阳的眼神,是那么的柔情专注,这是一个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柳韩,让她觉得陌生!
小阳与柳韩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柳韩抬头望了一眼空中的太阳,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间了,丽山怎么还没有来?
此时的丽山公主,正站在定王府门前,惊讶地望着马背上粗犷的汉子:“二哥,你,你怎么来了?”
那汉子自马背上跃下,厉声道:“你还记得我是你二哥!走,随我回去!父王跟给你订下一门亲事,马上随我启程!”
此人正是三年前来过洪炎国的长山王子!
丽山公主平静道:“好。”
这下吃惊的人,换成长山王子了,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妹子两眼微红,显然不久前刚哭过,不由怒道:“丽山,可是有人欺负你?与二哥讲,二哥替你凑他一顿!”
丽山公主扑到二哥怀中,摇头哽咽道:“没人欺负丽山,我们走吧,即可便启程!”
长山王子苦笑道:“不急于这一会儿,我们怎么也得先进去,跟定王他们打声招呼,再走啊!”
“不用了!我已经给义姐留下书信了!”丽山公主坚持道。
看来这丫头,本已打定主意要离开了!
只是,她前些日子回信中,还坚持死也不回去,怎么突然转变了心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山王子心中万分疑惑,却没有人能替他解答!
丽山公主已径直骑上大马,调转马头,向远处缓缓走去。
长山王子来不及多想,他简单与立于王府门侧的士兵,交代了几句,便匆匆朝妹妹追去!
柳韩只等到日斜枝头,也未见到约他相见的那人!
他开始还以为丽山因他的这段时间的冷落,故意使性子迟到,但随着时间的逝去,他渐渐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份不安慢慢转变成恐慌,这种感觉,他曾在小阳当年离开时出现过!
他再也等不下去,匆匆向着丽山居住的院子行去。
负责服侍丽山的丫鬟,说:“一个时辰前,公主失魂落魄地回来,她独自在房间呆了一会儿,便又出了院子。”
“她可是又说什么?”柳韩问道。
小丫鬟摇摇头:“没有。”
柳韩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略一思索,推门走进了丽山公主的房间。
柳韩是第一次进丽山的房间,满屋都是粉色的物件,从床单被褥,到账幔窗帘,就连桌布都是粉色的。
窗台上整齐地摆了两排小玩意,柳韩仔细看了一遍,均是丽山拖着他去逛街时买的。
突然,柳韩的目光落到,砚台下的那张折叠的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