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勾勾的走到我面前,说了一声:“救我,小哲。”然后扑通一下,跪倒在我怀里。
我感到十分惊讶,我并不认识她啊,周围的人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我的身上,看得我脸火辣辣的。
老八兴奋的喊道:“小哲,这是什么情况?你把她怎么了?”
“什么我把她怎么了,我都不认识她,就这么突然倒下了,喂,醒一醒,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听到他叫你名字了,还说不认识。”
“您别啰嗦,我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我当医生的本能又来了。
急忙把她平放在地上,迅速检查瞳孔,脉搏、呼吸、心跳,目前的判断是心跳骤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心跳停止,就应该及时做心肺复苏。
“麻烦大家让开,有谁带电话请打120叫救护车。”说完我急忙去给她当胸一拳,主要是为了除颤,然后开始做心脏按压。
老八一看我这样操作,就明白这女孩是心跳停止了,忙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女孩大鼻子,嘻,向她嘴里吹了一大口气。
我一边压一边喊道,“先开放气道,把她舌头打开,防止阻塞呼吸。”
老八忙把女孩的嘴用手掰开,伸手到嘴里划了一下,看他那扭曲的表情好像是非常的不舒服。
然后他又吹了一大口气,扭头对我说:“你为什么不把胸罩解开,好使她呼吸通畅。”
“要解你解。”我心说周围站着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要是那样,非骂我耍流氓不可。
果然旁边有人嘀咕。“两个大男人,一个按胸,一个吹气,这不是耍流氓吗。”
旁边原来坐在一起的美女也小声嘀咕“看他们文质彬彬的,这一会儿像狼一样,刚才和他们坐在一起,好肉麻。”
我心里真是很憋屈,“我们是大夫,是大夫。”我急忙解释,这要是个男的躺在这,也许周围就该是表扬的声音了。
果然人群中也有支持的声音,“小伙子放心救人吧,我们已经打120了,一会儿就到。看你们还很专业嘛。”一个老头手拿电话笑嘻嘻的说道。
那女孩突然咳嗽了两声,嘴在动,像是要说什么,我忙推开老八把头凑了过去,隐隐的听到:“表哥有危险。”
什么,难道是我有幻觉了吗,“你再说一遍,什么”
可那女孩好像又没气儿了。
“这回换你吹,我来压。”老八又开始进行心外按压。
但此时的操作,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手在颤抖,我的心在砰砰的跳,不是因为男女有别害羞,而是我真的担心表哥会出什么事情。
忙活了大半天,她也没有醒过来。
此时医务人员赶到现场,也许是这些急救人员更专业吧,竟然三下两下把女孩儿救活了,终于恢复了心跳和呼吸。周围的人都不住的鼓掌。
女孩被抬走了,我们两个也莫名其妙的被请进了民警值班室,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报的警。
“怎么救人,还被抓起来了。”老八明显不服气。
对面的胖警察叔叔倒是很温柔:“你两个也先别着急,把情况慢慢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怀疑你们给这女孩吃了毒品,由于过量而导致心脏骤停。”啪,他一拍桌子“老实交代,不然给你们送缉毒科,有你们好果子吃。”
突然态度180度的大转弯,把我们两个人都镇住了,我们结结巴巴的叙述了一下过程。当然那女孩说的话我没敢说,老八觉得好像里边有他不知道的隐情,也没敢说那女孩认识我。只说是一个被浇成落汤鸡的女子,走到楼上,突然晕倒在我脚边,我们学过医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我们两个人的口供,简直像事先编好的一样,老八这次倒是与我心灵相通,但内容说的我自己都不信,毕竟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例如怎么偏偏走向我,没说完就晕倒了?
“这么说你们两个是救人英雄喽,把姓名、单位、电话都留下。”警察按照我们留的电话开始查询我们的身份。
不一会儿,医院那边的警察打来电话,说女孩醒了,说是自己在隔着冷饮店两条街以外的地方被电倒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后来漏电的地方也查到了。
警察又调了录像,大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急得满头大汗,因为心里还想着表哥此时可能会有危险,恐怕再不去,就晚了。
“对不起啦,二位救人英雄,是我们搞错了,你们可以走了。”那胖警察向我们道歉,然后请我们出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老八还想理论几句。
我一听到可以走了,忙拽着他往外走,外面的雨已经晴了,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孤家子精神病院。
老八一听,我的目的地是孤家子精神病院,就有点懵了,“是我不正常啦,还是你犯神经了。不回家,去什么精神病院啊!”
“你陪我去一趟,可能会受点连累,但我现在也只能指望你了。是兄弟吗,是兄弟就陪我走一趟吧?”
“七哥,你这是又演的哪一出啊?说好了啊,刀山火海,这一趟我陪你走了,等办完了事儿,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大餐。”
“好好好,别看七哥平常很抠门,但请你吃大餐的钱还是有的。”
“看七哥说的,平常都是我向你借钱,那我岂不是更抠门儿了。”
那司机一路上也不多说话,估计在想,这两位都该进精神病院了。
等到了精神病院,我说要探望表哥。上回那个主治医师还在,但我不记得他姓什么了。他却很精准的认出了我,“你不是赵成宇的表弟吗?跟我来吧。他是不允许单独出来会客的,你只能到他门口看他。”
可是当我们走到他病房门口都傻了眼,隔着铁栏杆,里边空空如也,连只耗子都看不见。那医生急忙喊人打开房门,连墙缝里都找了,还是不见表哥的踪影,铁窗、铁门、厚厚的墙壁,表哥是怎么出去的呢?况且他还处于精神失常状态。
送饭的人能确定早上他还在,那他应当是今天不见的,于是我和老八在监狱附近寻找、打听,可是折腾到半夜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考虑要是不打车回去,就得在附近旅馆住一宿了,实在是不值当,于是只好拦了一辆满是烟味的出租车回到了我住的地方。
还好,看大门的保安还没有睡,也不知道在我们背后嘀咕着什么,我们两个回到别墅简单洗涮便躺下睡了,一天的离奇经历使得我非常疲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梦到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与现实一点都不沾边。
半夜里,一个声音把我叫醒,“小哲,小哲!”
我以为是表哥,惊得坐起,习惯性的用手去擦眼睛,却感觉非常的奇怪和别扭,因为感觉什么也没有摸到,此时我才发现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老八,一个竟然是我……?
WHAT!那我是谁呀,我看了看自己,自己竟然是一个发光体,隐约有点人形,难道是灵魂出窍了?
“小哲,小哲,是我呀,开门呀!”
听着声音…是表哥!我赶忙去开门,感觉自己直接飘到了门边上,可是无论怎么拧门把手都没用,根本使不上力气,什么也抓不住。
我一着急,吓醒了,原来是场梦,浑身发冷,老八的一条腿正压在我的小腿上,我将他的腿挪开,坐了起来。
夜深人静,我感觉肩膀都凉飕飕的,夏天会觉得冷,我是不是发烧了。医生的职业病吧,我下意识地用手背碰了碰脑门,不热啊。
我手臂交叉搓了搓双肩,望着打开的落地窗,感觉外边空气好像很凉,于是起来关窗户。
走到窗边,看着大阳台外边的夜色,不禁又勾起了以往的回忆,眼圈有些湿润,表哥你在哪呀,我不知道医院有没有报警,反正我是没有报警,也没敢告诉二姑,因为我感到很无助,似乎周围的人都是局外人,我一肚子的苦水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向谁倾诉,局内人,对呀,元一,我怎么把他给忽略了,我忙找出电话,手指几乎颤抖地在操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元一的电话号码,电话号码,还真找到了,这个电话,我从来没打过。
电话那头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大概是睡的太熟了吧。
忽然听到后边有吱吱呀呀的声音,我以为是老八醒了,转身看到的一幕,差点把我的魂都吓飞了,有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孩正从地板上钻出来,已经出来了大半个身子。
借助阳台外边透进来的光线,可以隐约看出这人的衣服红一块、白一块、黑一块的像是一个一个大菱形块拼出来的一样,对了,就像马戏团的小丑穿的扑克牌一样的衣服,当然还是有许多区别的。
关键是他为什么会从地底下冒出来,不,应当说为什么会从一楼钻到二楼。
他完全出来了,好像下边有个电梯把他推上来一样,奇怪的是地面完好无损,我又是在做梦吧,可能梦压根就没醒,梦中梦,哈哈,我想把自己弄醒,但是感觉自己好像动不了了,想喊又喊不出声音,完全使不上力。
“不要挣扎了,我就是你们常说的死神,但其实我不是神,只是众多引路使徒之一,放心,本次来不是来取你魂魄的,而是来找你表哥的,希望你能配合。”
这家伙说的很委婉,本次来不是来取你狗命的,而是来取你表哥小命的,只是找不到他了,帮帮忙吧,小可怜,我想他这样说台词才对,决不能告诉他,再说我确实也不知道啊。
这家伙脸看不太清,只是隐约看出是一个长得很丑的男孩,大约一米五几的个头,别说要是戴上个小丑帽子,还真就挺像马戏团里来的。他始终站在那儿,与我保持大约2米多的距离。
“你不要害怕,我是另一个世界派来保护你表哥的,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行。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了点气力,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喊道:“老八,快醒醒,救救我。老八…”
我突然又喊不出来了,好在老八终于醒了,迷迷糊糊地摸到了床边的台灯开关,随着灯一亮,那个男孩不见了。
老八睡眼蒙眬地埋怨我:“七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窗户那儿干什么,梦游了吧。”
我把事情前前后后这么一说,老八一脸惊讶地说道:“真的啊,这是我听到的最无聊的笑话了,连恐怖都算不上,睡觉睡觉,你不困,我还…困呢,半夜三更瞎折腾啥。”说完用毯子把头一蒙,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