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微风吹拂,那云雾其中一缕,竟向着立在假山下的云灿迎面而去。 云灿只觉清风拂面,脑中浮现一铠甲大汉于面前行礼。
‘那卑职失礼了。’大汉拜拳行礼。 云灿讶然,殊不知此人正是穆炎。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下一瞬, 脑中景象随风而散。
摩靳
千守醒来揉揉稀松的睡眼,睁眼瞧见赵永安正在桌前煮着一壶水果
茶.四下一瞧,却不见穆炎踪影。忙起身问,‘穆炎呢?’
‘走了。’
‘走了??他去哪儿了?’
‘不知。’
‘他没跟您说吗?’
‘唔。。。。没有。我想是有什么不便的也就不用跟我说了。’
‘不便的。。。。?’
赵永安微笑从炉子上端起茶壶,沏了一杯,递给千守,‘来,喝一杯 这里上好的水果茶,很是醒酒噢!穆炎的话,不用管他。趁着他不在, 正好教你个进入人类梦境的上乘大法, 比穆炎使的那个,威力大多了!能跟梦里人好好地沟通!’
‘啊真的?!!哇太棒了,谢谢爷爷!’千守一脸兴奋。
‘不过呢,得有个约定。’
‘什么?’
‘不可以告诉穆炎,我有教你这个。也不要告诉穆炎,你懂得如何进 入人的梦境。’
‘为什么??’’千守正呼哧呼哧地喝着滚烫喷香的水果茶的当口, 听到这句,不禁抬头疑惑问。
‘为什么?他毕竟是个妖,不可不有防范的。’ 听到这里,千守哈哈大笑,‘我还想着是什么天大的道理。爷爷,我 早知他是条蛇,还是我叫他变成人样方便说话呢。穆炎,他可是千百年 来我家的守护神,这事儿,您不也知道了吗?’ 赵永安摇了摇头,他虽在人世间已活了千百年,可人情世故却并不 很懂,空有一身的本事,就像个懵懂的小孩子一样。’说着,抬头看了看 千守,‘动物毕竟是动物,跟人还是差了一截。它懵懂无知也不过是个畜 生,到了关键时候,他未必如你。’ 千守听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只一个劲地摇头‘穆炎一心只想救 我回到阳间,我的事儿,没什么他不可知道的。’ 赵永安叹了口气,‘你如告诉他,那我可不教你!’
‘啊?爷爷!穆炎他可真的不是坏人啊!’
‘除非你立下重誓,不说给穆炎听,我才能教你。’赵永安才不管一 脸愁苦的千守,继续恐吓‘要知道给神仙立的誓言,可都是会实现的哟!’ 千守暗想,‘反正穆炎今后也会教我入梦之术,只是今日爷爷教我之 事,说不说又有何干系?想那爷爷的能耐定是超出穆炎不少,我但且学 了,等回到阳间,以后慢慢再说不迟。。’ 低头想罢,答道,‘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 赵永安抚须微笑。
‘这句咒。。原本是神仙才能用的,但现今你情况特殊,。。。想必佛 祖也会原谅。来,千守,我传给你。’示意千守近到身前。 待千守走近,赵永安即刻缔结手印,低眉念出一句咒,送入千守耳
内。
上海蓬莱公园 穆炎坐在公园一参天大树上,出神地望着手中一块斑驳熏黄年代久 远的羊皮。
西汉 吴国将军府 夜晚,浩星满天。穆炎骑马飞奔向将军府。 待风尘仆仆到得门前,守卫上前行礼。‘穆都头’
‘将军还在书房吗?’ ‘是,还在。已等候都头多时了。’ 穆炎心急,‘喝’地一声,策马转身,回头道,‘我从东厢门入,你也 进去吧。’
‘是,’
‘驾!’穆炎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将军府东厢门 桓诺云驼了个大包袱,鬼鬼祟祟地抱了把梯子穿过东院溜到到东厢 门边墙角,小心翼翼将梯子靠墙摆好又蹑手蹑脚地爬上墙头,警惕地不 住左顾右看。发髻上的簪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此时东厢门墙外,穆炎策马而至,远远偏门未至,就瞧见墙头上点 点闪亮忽左忽右,似是有人。当下弃马飞跃起身轻踏屋檐靠近。座下那 马离了穆炎,却不停歇,只依旧朝东厢门飞奔。 诺云横跨在墙头听得马蹄得得来得又急又快,心头一惊,‘这附近并 无人家,难道有人要从东厢门进来?’忙不迭地躬身下楼,躲在墙边的 参天大树后静等。 穆炎眼见着人影不再翻墙,反倒返回内院,心道‘这厮听着马蹄,是 要躲起来了。’当下脚步更快了几步,顷刻间便到那梯前屋檐立定,凝神 超内望。 诺云躲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紧张地抬头望那墙头黑影。 见来人身披铠甲,不由舒了口气,‘这人原来不是盗贼之流。’但转念一 想,‘完了,他不是军中人,就是我府中人。这我要是被瞧见,给逮住了, 送回爹那里去,我哪里还有命在。。又得挨一顿好打了啊!’想着不由在 黑暗中两手合十,暗暗祈祷‘求求菩萨,求您保佑他千万不要看到我。。。。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穆炎立在墙头,不由微微一笑,但还是无声佯装朝远处观望。然而 实际上呢,他哪里还需要用眼睛看,几百年的修为可不是白白摆摆样子 的。更何况,早在他还是条蛇的时候,就不是用看的,只要吐出舌头感 知空气中漂浮的微粒,即可辨知敌人的方向。于是乎,此刻云知就在他 脚下的树后面拜菩萨这件事,他早已知晓。心道,‘这女娃,能从东厢门 出来可不简单,此处乃靠近书房的重地,通常女眷是不被允许出入东院 内的。难道是个女贼!?唔。。。还驼了个这么大的包袱,好大的胆子。 竟偷到将军府来了!把我这里的侍卫都当成了空屁?’ 想着,冷哼一声纵身一跳,直向那树下扑去。 诺云只觉头顶一阵劲风逼近,心道‘不好!!!’,可哪里来得及逃,穆 炎一把搭上她的腕脉,轻轻巧巧连人带包袱凌空提起,转身摔出树影外 的光亮。
‘哎哟!!’嘭地一声,云知重重摔到地上。
‘二小姐!’穆炎吃了一惊。原来这贼头狗脑爬墙的,正是桓诺云!
‘穆都头!’诺云一脸煞白。
‘这么晚了,二小姐这是要去。。。。。。’穆炎低头扫一眼散落一地的 物件,有酒有肉,竟还有只小弹弓很是眼熟,那是蔡允还小的时候穆炎 亲手做给他的。那可是蔡允心头,心爱之物,那手柄之上,还刻着代表 穆炎的小蛇。
‘蔡允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二小姐!!?还把最喜欢的东西也送 人了也没告诉我?’穆炎心道。 这厢恒诺云见到穆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大气也不敢出。‘完了, 穆都头平日里对爹是尽忠职守,毫不马虎。这下被他撞破,定是要被送
到爹那儿去了。。。。。哎!’ 见恒诺云不答话,穆炎却是担忧,心道,‘我刚才力道并不大呀’但 终究怕是把这女娃儿给摔疼了,赶忙上前搀扶。垂首道,‘末将愚鲁,不 知竟是二小姐,。。。刚才,给摔疼了吧。’
‘唔。。。。’诺云就地不起,佯装疼痛,由着穆炎上前扶起。 穆炎小心将恒诺云搀扶到树旁石阶上小坐,转身又回到光亮处拾起 散落的物件归整入包。捡到那弹弓之时,不由轻轻抚摸,‘这弹弓小巧可 爱,可是臭小子自小最爱的,即使长大了也常置身边留作纪念。如今竟 能易主,这臭小子,难道是喜欢二小姐?’想着,拎了包袱走到恒诺云 身旁坐下。再瞧一眼这包袱里的东西,可真是不少,一只烤鸭,五斤牛 肉,四坛女儿红,一包云豆糕,外加一个崭新的荷包和这弹弓。当眼光 掠过那四坛女儿红,心道‘蔡允不会喝酒,很没出息,但这二小姐似乎 酒量不错。。。’想着,轻叹一声柔声道,‘二小姐,看您这带的这好些个 吃的,喝的,可不是出远门的架势,今晚这是要去哪里?’
恒诺云心中不爽,‘哼,还没见着我爹,你倒现在就盘问起我来了。’ 遂别头看向他处,理也不理穆炎。
穆炎心内好笑,‘放心,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将军。只是。。末将私 下猜,二小姐,这是要去军营见什么朋友?’
诺云立时一惊,抬头望向穆炎,‘你怎知道?!’心内却疑惑,难道穆 都头也认识蔡允?’
‘末将猜的,这方圆10里并无人家,不在府内吃喝,却带了这些热 乎乎的好酒好菜要翻墙到外头,除了正喝西北风的军营,还能有哪里? 倒是不知二小姐要找的是营里哪位朋友?可别给偷鸡摸狗的贼小子给
骗住了!’
‘原来是猜的。。。。穆都头果然聪明。。。。’诺云放下心来,随即反问,
‘今日此时,当真不告诉我爹?’ 穆炎狡黠的目光在黑暗中发亮,‘穆炎之责只是追随将军左右,护他 安全,并没说要连小姐的行踪也报告给将军。。所以二小姐尽可放心,穆 炎说一不二,绝不食言。’
‘那太好了!’诺云顿时放了一万个心,说话也嘹亮起来,‘想不到 穆都头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那现在,能放我去军营吗?’ 怜爱地望着诺云一双水灵灵渴求的眼睛,穆炎不禁犹豫了,‘这臭 小子不知给二小姐喝了什么迷魂汤,这大半夜的还要跑去军营相会!’ 穆炎在人间虽有眼见夫妻恩爱,但却不曾见着男孩儿丫头谈情说爱到底 是怎般模样。只是忽又担心起另一件事,‘如放了这丫头和臭小子相会, 如有什么差池被营里谁人撞见,难保不被捆到将军府。我和那臭小子, 至今表面上两不相干,权作不识。可不能因为什么旁枝末节的小事,叫 我公然认识了他。岂非坏了大事!’ 思及此,即回道:‘不说放二小姐去军营,就是穆炎今晚护送您过去 也不打紧。只是。。。’
‘只是什么?!’诺云不由得抓住了穆炎袖子,凑近了来问。 穆炎从变成人形以来,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个女娃儿拉住了手,又如 此贴近地说话。望着月光下诺云的明媚双眸,心脏又似上次似地,莫名 扑通扑通咚咚直跳。 穆炎躲闪开诺云炙热的眼光,‘只是。。。听说,他们营里授将军令, 早已行至西山湖畔,操练游水去了。西山距此遥远,恐怕今夜回转不来。’
‘啊。。。’诺云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可是今天 真的特别想见到那朋友啊。。。’诺云心内凄楚‘今年可不想又是一个人 过啊。呜呜。。。。。’想着不禁红了眼眶。 看到诺云情绪如此失落,‘为什么今天一定要非去不可呢?’穆炎 疑惑,悄悄伸手触地,念了句咒,暗问‘她为什么今天非去不可?这院 子里有谁知道吗?’,随即放眼巡视一眼这院内花花草草。
‘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头传来。原来是背靠着的大 树作了回答。
‘谢了。’
借了月光,幽暗中见着诺云眼眶中滑动的泪珠,穆炎作了个决定。 ‘这丫头顽皮好动,心野异常,将军府外满山遍野乱跑,身边的侍卫无 不头疼,倒不如教一手好玩的功夫与她,好解她闷子又好防身。’ 于是回说,‘今日即是二小姐特别在意的好日子,在下又刚好会一 手把人摔地上的功夫。。。。’ 情绪低落,泪眼婆娑的诺云立时抬起头来望向穆炎。 穆炎不由嘴角上扬,眨了眨眼睛,‘就是刚才摔疼了二小姐的那招。。。 今儿。。。可想不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