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宁也是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缘故,虽然苍龙剑所营造出来的光圈都已经消失了,但是此处变得更加明亮了几分。
而对方的脸上却是出现了一丝明悟,他从那些光圈上察觉到了显著的轮回意境,如果没有猜错,眼前的人应该与他差不多。
封宁看着要让这位巨人坚毅的面孔,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对方说话了:“小子,告诉我,你的身上怎么会有我幽冥之地的气息。”
封宁也没有隐瞒,对方想必也是来自那里,而且他被锁在这里,如果真的要对付自己也办不到,否则早就下来了,更重要的是,他离不开这封神阁。
所以,封宁便将他的轮回道和与幽冥地府的瓜葛,都讲了一遍,不仅是说给对方,也是说给他自己,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都拿出来好好消化消化。
对方虽然是黑瞳,但是也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惊讶,尤其是说到被人附身,还给三绝大陆下了战书,以及九面的时候,那种喜悦也是让人很受感染,时不时地豪迈大笑。
这也难怪,这么多年了都被禁锢在这没有时间流逝的地方,任谁都会觉得苦闷。
对于外面的一切,尤其是还能听到自己的那些故人的事,恐怕他这种反应还是轻的。
其实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但都是误打误撞地来到此处,其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好不容易来一趟封神阁,结果什么也没得到,更重要的是,对于此处的鬼气太重,他们又没有防护措施,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两人一聊也是很投机,索性封宁就直接坐了下来,侃侃而谈。
两三碗酒的时间下来,封宁也对对方有了不少的了解。
此人确实是幽冥之地的人,黑瞳,人如其名,只因万年前的那场劫难的缘故,幽冥地府的人也参与了进来,结果,他被留在了这里,成了这副德行,说到这里他也自嘲地笑了笑。
而话到此处,封宁也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了,问道:“万年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上玄界都灭亡了,而且这种大事,任何史书上却都没有记载?”封宁对此纠结过不少次了,但是却总没有一个人来为他解答,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着的传说,怎么着也要打听清楚了,因为这很有可能关系到他现在以及未来要做的一切。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这是封宁从所有可能的知情人的脸上捕捉到的表情,而黑瞳也不例外。
黑瞳望了望黑暗的上空,扯着身上的铁链也不断地发出碰撞的声音,据他说,那些铁链将他的筋骨都穿透了,只不过他早就忘记了疼痛。
黑瞳的脸上露出了挣扎,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早就看透了生死,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踏不出这轮回。”
封宁虽然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但还是知道,想从对方的口中套出话来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黑瞳也没有让封宁完全失望,万年前虽不可谈,万年后确实可以聊上几句。
一开始听到他这么说,封宁还觉得不以为然,因为黑瞳都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知晓外界的变化,可一段话下来,惊得封宁是目瞪口呆,黑瞳所说的,竟然就是当今的大陆格局。
虽说他自己对此也不太了解,但是这些年的历练告诉他,事情就是这样,遇到的已经得到证实,遇不到的将来便会明白。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些不同之处,或许是年代不同所造成的差距,以及一些封宁也没有认识到的事情。
从整个三绝大陆来讲,从上玄界消亡,玄清大陆的历史就已经算是结束了,上古清庭坍塌,覆盖住也扩大了大陆的面积,同时也造就了大陆上的势力格局,趁此机会崛起者不在少数。
这些封宁也都知道,但是也没打断对方的思路,黑瞳也很久没人听他说话了,也是滔滔不绝。
当年上玄界最忠实的便是龙族了,四大圣地背叛后,负责镇守四方天地的四大种族冥海、方神、四门天和宫影也相继倒戈,在如此众叛亲离的情况下,龙族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是龙族终究是神兽一族,与大陆上衍生出来的玄兽不同,前者乃是天地灵力所化,实力强劲,但是当时无疑是跟错了主子,导致全族被灭。
当时龙族有一位至强者乃是一尊青龙,也正是他凭借一己之力挡住了一半的势力,但是最后还是说上玄界气数已尽,最终遗憾陨落,不过他并没有就此完全消失,而是将身体化为百川,等待有一天苏醒。
“这么说,三绝大陆?”
黑瞳轻笑一声,说道:“不错,现在三绝大陆上的龙脉便是当初的青龙所化,否则你以为四大圣地为什么要理龙脊如此远,还不是把那青龙镇压住,防止他再醒过来。”
“我不否认,四大圣地人才辈出,但是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青龙睁不睁眼是天意,谁也违背不了,早知道,三绝大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就是青龙所化。”
封宁陷入了沉默,他不敢去想青龙醒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想必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接下来,封宁的心又被狠狠的击了一下,黑瞳告诉他,不要以为上古清庭就真的没有人留下来,他们就隐藏于这大千世界中,只是在恢复实力,潜伏着等待时机。
封宁怔住,半晌后,封宁将那些黑影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知道,对方能够在这封闭之地了解到外界这么多事情,除了自身阅历非凡,更多的一副好头脑,这万年来,半龙会的天骄们没少来这里,或死或残,但无一例外都留下来外界的消息。
而黑瞳就是凭借这种消息来进行推测,当然,他的推测也都合理,否则封宁也不会把黑影的事情说出来了。
黑瞳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竟然仰头大笑起来,说道“时代变革如此之快,看来诸神也都忍不住要来插手了,不过我等在这万年以来也是进步神速,到时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真是风云变幻,我也琢磨不透了。”黑瞳自嘲了一句,又将目光投向了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