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在此说明,这本书预计一百万字,所以其他渠道上才四十万就显示完结的,肯定不对。)
流沙看着林席脸上洋溢的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这半个多月林席每天阴沉着脸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林席阻拦,她一定会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十倍奉还!
“陈乃夫的母亲遇害了,你去打听一下消息,天亮之前回来。”
林席吩咐完等流沙点头要走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再派一个人跟着姜妍。”
“大少爷,她不值得你再派人保护她!”流沙语气有些不满,不赞同的看着林席。
“你照做就是了。”林席笑脸沉下来,语气重了一些。
流沙沉吟半晌只能妥协,不高兴道了一句:“是!”
等流沙离开后,林席才重新回到病房,坐在林鸢尾床边视线却看着陈乃夫,又想起了第一次在夜市街碰见他的场景。
那时候林席和许韩刚来两个月,两个人闲来没事去夜市街找吃的,正好相中了陈意的小吃摊位。
吃东西的期间有人喝醉了酒闹事儿,两人又最见不得欺负男人女人的场景,便出手教训了几个醉酒的男人。
打架过程中浪费了很多啤酒,损坏了好几张桌椅,他们心里过意不去打算给陈意赔偿。
陈意想着这两个男孩子帮了她,笑着拒绝,此时陈乃夫赶到,看着满地狼藉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他不感谢就算了,直接面无表情朝他们伸出手:“一箱啤酒60,三副桌椅300,一共三百六。”
林席诧异的看着他,嬉笑的脸一阵懵/逼,许韩特意打量着陈乃夫,陈乃夫都视而不见,还抬了一下手。
“赔钱。”他意简言赅,理所当然的模样。
林席从一千块钱里抽出四张红太阳递给他,他伸手接过验了真伪又从裤口袋里掏出来一摞五块一块的零钱数了数拍到林席手里。
“四十,你点点。”
林席看了一眼手里的零钱,视线随着陈乃夫到了那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那边。
陈乃夫蹲下身来,朝其中一个伸手,语气依旧平淡道:“一箱啤酒六十,三副桌椅三百,一共三百六。”
“哈……”林席呵笑一声,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感情这人两头都要赔偿啊。
那人嗫喏几下嘴,迫于陈乃夫压迫性的眼神从兜里掏出来四百给他,他故技重施找了那人四十。
他扭头问陈意,“妈,他们吃了多少钱的?”
“一百六十一。”陈意翻了一下记账单,随口回。
于是陈乃夫又把拿四十拿了回来,又朝那个男人摊手道:“还差一百二十一。”
等那个人找同伴终于凑齐了一百二十一递给陈乃夫之后,陈乃夫站起身来开始对那几个人拳打脚踢。
事后把手里的钱全扔在那几个人面前,“挂号15,你们几个酒精棉签消炎药撑死两百,剩下的就当精神损失费了,别再来了。”
陈乃夫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一点不像是自己母亲被欺负的愤怒样,惹得林席和许韩都对他有了兴趣。
“诶,交个朋友吧?”林席笑着冲陈乃夫扬眉微笑,“林席,华阳艺术大学的,这是我兄弟,同寝室的许韩。”
陈乃夫去收拾狼藉,动作不停随口一回:“陈乃夫,高三辍学了。”
许韩和林席相视一笑,主动帮着陈乃夫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干的有模有样,让陈乃夫对他俩的抵触烟消云散。
从那以后,他们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陈乃夫感受到了林席和许韩的善意,发自内心的接受了他们。
这一相处,就是三年。
三年?好快。
一眨眼,林席都来濮阳三年了,这三年来他过得最惬意,最舒坦,也最自由。
为何偏偏最近一个月让他有了深深的悔意,他突然后悔来了濮阳,后悔认识陈乃夫和许韩,后悔对姜妍动了心。
静坐一夜,流沙是在早上五点回来的,见到一脸疲倦的林席小声汇报:“事发现场拉了警戒线,受害人当场死亡,警方已经证明了受害人的身份。”
“还有吗?”林席轻声问。
“尸体已经运回警局,那边已经查到陈乃夫在这里,不出半小时应该就会过来了解情况。”
“嗯。”林席点头,“你去跟医院交涉一下,送我姐回了黎城再回来。”
“大少爷,有件事儿……”流沙欲言又止。
“什么事儿?”林席偏头看着流沙。
“大小姐来濮阳和老夫人有关。”流沙见林席脸色沉下来,连忙解释:“我擅自查了一些东西,老夫人和姜妍私下见过好几次。”
“我知道了。”出乎意料的林席没有多问,也没有发脾气,“你先去给我姐办出院。”
流沙点头转身出了病房,在李队长带人过来前五分钟,流沙和林席已经带走了林鸢尾,只留陈乃夫一个人在病房里。
李队长进门的时候陈乃夫刚睁开眼睛,他看着天花板动了动酸麻的身子,脸色是少有的疲惫。
听见响动他偏头视线看着门口,随及慢慢坐起身来靠在身后的墙上等着李队长和他身后的两个人走近。
李队长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陈乃夫直言不讳:“昨晚十一点左右,你母亲在你家巷子里被人用重物砸中脑袋,一击致命。”
“你说什么?”陈乃夫猛地坐直身子,犀利的眸子透着不可置信,声音里带着轻颤。
他昨天还见到陈意和陈彪一起在小酒馆谈话,怎么可能就几小时不见,她就被人谋杀人?
“你母亲的尸体在刑警队法医科,法医鉴定报告出来了,你母亲是被人砸中了要害。而且凶手手段残忍,你母亲……面目全非。”
“不可能!”陈乃夫笃定的开口,就算陈意和陈彪翻脸反目成仇,陈彪也不可能蠢到在这个节骨眼杀了她。
“凶手在逃,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你们那一片是老城区,政/府规划拆迁,监控也没有,所以我们需要你配合尽早查出凶手。”
陈乃夫看着李队长惋惜的脸和他坚定的语气和眼神,快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当下掀开被子下床。
“我想去看看我妈。我会全力配合你们查找真凶,你们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乃夫穿好鞋子大步走出病房,李队长站起身冲身后的人使了眼色,三个人追着陈乃夫出去。
到了法医科,纵使陈乃夫是个大男人,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看着陈意血肉模糊的脸还是胃里一阵翻涌。
他强忍住胃里的恶心,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意的尸体,仿佛要把眼前的景象深深的刻进脑海里。
陈意的音容相貌如数涌进他的脑海,想着想着心里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撕心裂肺的疼。
他抬手抹掉脸上淌下来的泪水,转身离开了法医科去了刑警队的问询室。
李队长询问了他关于陈意的近况和得罪的人,陈乃夫挑着能说的全说了。
最后李队长又问起了孙香,“你知不知道孙香是陈彪的妻子?你母亲和孙香长得一模一样,法医鉴定,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整过容。”
“我不知道。”陈乃夫摇头。
他从来不派人监视自己的家人和兄弟,所以事情才会到今天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那,木寒烟是陈彪的女儿,你知不知道?”
陈乃夫点头,“不久前才知道。”
李队长问了他想知道的,嘱咐陈乃夫想起来什么事情一定要和他们说,便让他走了。
陈乃夫刚走到门口又被李队长叫住,“陈乃夫,许韩和林席……和这事儿没关系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乃夫目光沉了沉,怀疑许韩和林席的想法让他吃惊,他头也不回的答:“我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你走吧。”李队长点头,陈乃夫便离开了刑/警队。
站在人来人往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烈日当头,炎炎夏日里燥热的风让陈乃夫浑身裹了一团火。
那触不及防的热烈灼伤着他的皮肤,逐渐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炭烤着他的心脏。
疼!令人发指、难以呼吸的疼!
曾经笑着说要陪着他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等着他大有作为过好日子的人,如今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陈意离开的如此猝不及防,毫无征兆。让他十几年的坚持瞬间崩塌,他突然找不到撑下去的理由了。
从他记事儿开始,他们辗转过很多个城市,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濮阳。
他还记得陈意带着他十岁的他再次回来濮阳的时候,他问陈意:“妈,既然我们搬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时候陈意只是苦笑着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妈,我们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生活?您不累吗?”这句话他从五岁问到了十五岁,陈意从来没有回答过他。
“妈,为什么您要让我辍学?”陈乃夫想起高三那年对陈意冷声质问,“我成绩很好,班主任说我可以保送京都大学的。”
“妈,你相信我,我可以出人头地,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到那时候,我们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
他的祁求和控诉并没有让陈意改变主意,陈意直接去学校给他办理了退学,并且烧掉了他所有的笔记和课本参考书。
陈乃夫知道后冲陈意咆哮为什么不让他念书,为什么剥夺了他唯一能出人头地的退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