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席和许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和杨洁白达成了什么协议,就算他俩不在濮阳,也会时刻派人盯着她。
“不用告诉林席,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就是我自己的私事儿。”姜妍看着陈乃夫道。
陈乃夫点头,不再追问这件事情。看着姜妍朝酒吧那边去,他抬步跟上。木寒烟依旧保持同样的姿势站在酒吧门口,意味不明的看着并排走过来的姜妍和陈乃夫。
姜妍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越过木寒烟就进了酒吧。木寒烟偏头余光斜了一下姜妍的背影轻扯了一下唇角,随后把视线落到站在她面前的陈乃夫身上。
“早点回去吧。”陈乃夫冲木寒烟说了一句,抬步就想进酒吧。
木寒烟往边上跨了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得不停下来拧眉看着木寒烟。木寒烟见陈乃夫不说话,妥协下来便问:“你不送我回去吗?之前都是你送我回去的。”
“酒吧还有事儿,今天抽不开身。”陈乃夫直接拒接,半点不委婉。
“你不是给姜妍找鞋都有时间吗?”木寒烟冷哧一句,脸色冷了一些。
“木寒烟,你别无理取闹。”陈乃夫被磨得没了耐性,声音沉了一些,满脸不悦。
“无理取闹?我就无理取闹了怎么了?你答应过我姥姥要好好照顾我的,这么晚让我一个人回家,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陈乃夫看着木寒烟的目光深了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木寒烟每次都拿木姥姥临终的遗言来要求他做这做那,真是够可以的!
“叫一下黑子。”陈乃夫冲门口守着的人招呼了一句,那人点头立马转身进酒吧找人去了。
不一会儿,黑子出来了,看了一脸气闷的木寒烟一眼,又看着一脸黑沉的陈乃夫小心翼翼问道:“陈哥,怎么了?有什么吩咐吗?小弟我保管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把她送回去。”陈乃夫指了一下木寒烟,不顾她眼底的诧异绕过黑子就进了酒吧。
姜妍正在一个角落喝酒,陈乃夫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姜妍拿了一瓶啤酒放到他面前,问:“来一瓶?”
“你最近有心事儿?”陈乃夫直接问出声,照他了解的姜妍,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回来酒吧的。
“有点,不多。”姜妍喝了一口酒之后,点头,淡声应答,随即问:“你和木寒烟怎么了?感觉你现在对她,有点不耐烦。”
“我什么时候对她耐烦过?”陈乃夫咬开了啤酒盖吐出来,碰了姜妍手里的瓶子喝了一口酒。
姜妍轻笑一声,喝光了瓶子里面的酒,然后把酒瓶子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看着陈乃夫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什么?”陈乃夫挑眉,一脸茫然。
“陈乃夫,林鸢尾不是害死木姥姥的凶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闻言,陈乃夫喝酒的动作一顿,看着姜妍半晌之后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木姥姥死后不久。”姜妍笑意淡下来,正了正身子往后一靠,“我没想到木姥姥会那么极端。”
陈乃夫没有说话,握着酒瓶子看着桌面发呆。他刚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整件事情还有他母亲的参与,更是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这也是尽管木寒烟多次拿着木姥姥的遗言,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是不曾反驳她。
可是他没想到,木寒烟会变本加厉。
姜妍凌晨零点离开了酒吧,陈乃夫并没有询问她要去哪里,姜妍自己也没有多说。黑子回来说木寒烟大晚上跑去了木姥姥的墓地,他好说歹说才把木寒烟劝回了家。
黑子一脸的嫌弃,抓起陈乃夫面前的酒瓶子喝了一大口酒,才道:“以前没觉得木寒烟这么拧,现在,呵呵,真是人不可貌相。”
“喝你的酒。”陈乃夫站在身来,见了桌上的啤酒盖砸向黑子,见他抱着腿一脸不悦的等着自己,补了一句:“也不怕话多闪了舌头。”
“陈哥,以后可别再叫我送那姑奶奶回家了,我心里不痛快。”黑子冲陈乃夫的背影大喊,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翌日一早,姜妍就等在酒店门口,打电话给杨洁白让她下楼来退房。等杨洁白一切办妥了之后,姜妍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她去了一个地方。
车子在市区的一处城中村停下,然后杨洁白跟着姜妍七拐八拐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目的地。
杨洁白看着面前长了青苔的铁门和周围垃圾遍布的环境,有些嫌恶的皱了眉。她怎么也没想到,姜妍说能给她藏起来的地方会是一个破烂的城中村。
这个地方别说陈彪找不到,恐怕连她自己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来吧。再说了,这么一个破旧的地方,感觉一道惊雷下来就会倒塌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姜妍拿出钥匙开了门,先走进去了。见杨洁白站在门口不动,眼神犀利的扫过来,杨洁白身子一颤迟疑的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的围墙很高,大概有三四米。院子里面搭着葡萄架,葡萄叶子落了一地被水腐蚀之后,留下脏兮兮一层污垢。
杨洁白跟着姜妍往里走,接着姜妍就开锁,推开了一道生了锈的铁门,率先进去。
姜妍随意的把钥匙扔在屋里的方形桌上,冲身后的杨洁白道:“把门关上。”
杨洁白照做,进来之后仔细打量屋里的陈设。‘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突然闯入她的脑海。
她想,这个地方正是反向诠释了这句话,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房间里布置的很清爽干净,糊了天蓝色的墙纸,墙上还有一些手工制作的挂饰,屋里的东西很简单,入目之处就是两张1.35宽的床,一张方形桌,四个方形凳子,一个黑色的皮沙发。
姜妍坐在其中一个凳子上面,看着杨洁白道:“这房间里有厨房,有卫生间。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该有的都有。卫生间里,卫生纸卫生棉,牙膏牙刷也都有。”
杨洁白点了点头,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屋子,不得不说,这个房间还挺像一个家的。
“还有什么需要的,列个清单给我,我待会儿出去给你补齐。”姜妍说着站起身来,伸手敲了敲桌子,道:“钥匙我会带走,除了我有需要的时候,其他时间你不能离开这里。”
杨洁白闻言回身拧眉看着姜妍,不高兴的问道:“你想软禁我?”
“你要不愿意。”姜妍面五表情侧开身,指了指紧闭的门道:“门在那儿,你随时可以走。”
最终杨洁白妥协了,她列了一张清单给姜妍,姜妍一句话没说带着钥匙便出门了。
半小时后姜妍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放到桌上,捡出来其中一个小的塑料袋扔到坐在床上的杨洁白身边。
杨洁白拿起来疑惑的看着姜妍,听见她面无表情道:“祛疤的,里面还有消炎药。常备药里面都有,如果你不幸死在这里,那只能怪你倒霉。”
听着姜妍冷淡甚至有些刻薄的话,杨洁白飞弹没觉得不快,反而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她又想起了祁君,还在临江县的时候,每次她受伤,祁君都是冷着一张脸,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不过心的诅咒她在这么下去会早死。
她和祁君之间的感情曾经多么深,如今那道裂缝就有多大,无论她怎么努力修补,始终都无法把两块撕裂的布拉扯到一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姜妍余光瞥见杨洁白神色忧伤的模样,嘲讽了一句,“失去祁君这个朋友,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杨洁白没有接话,扬了扬手中的口袋,冲姜妍道:“谢谢你的药。”
“杨洁白,你现在的样子让我特别想嘲讽一句活该。”姜妍走到沙发边坐下,神色倨傲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杨洁白道。
“你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杨洁白轻笑一声,一扫情绪的低落,冲姜妍妩媚一笑,“我听说你和林席闹翻了。与其有时间嘲讽我,还不如多花点心思......”
“我不是姜思。”姜妍看着杨洁白笑的一脸危险,眉眼间全是杨洁白没有见过的孤傲和狠厉,“激将法对我没用,上一次陈彪灌我的药,是你给的吧?”
杨洁白瞳孔微缩,身子不自觉的往后坐了一下,问:“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问问上一次姜思原话是怎么说的,是让陈彪做了我,还是让他的人轮了我?”
“我怎么会知道。”杨洁白眼神闪躲一下,坚定的回。
“是吗?”姜妍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随即站起身来走到杨洁白面前,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这张脸确实好看。”
她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手指划过杨洁白脸的时候,杨洁白感觉像是锋利的刀子,心跳加快了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说我要是割上那么一两刀,你是打算治好呢?还是换一张脸呐?”姜妍的声音阴森森的,让杨洁白后背发凉冒了冷汗。
杨洁白见姜妍的手摸到了裤子口袋边缘,立马开口道:“姜思说只要陈彪把药给你灌下去,后面的事她一概不管,她只需要关于你不堪的视频,让林席嫌弃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