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冲好后,我因为在想事情,滚烫的热水便洒在了我的手上。
“没事吧!”
陆少帆忽然冲了进来,当即便关掉了热水,随后将我手里的水壶给放了下来。
他捧着我的手,想也没想,便直接打开一旁冷水的水龙头,拽着我的手,就过来猛冲。
“怎么冲个热水也这么不小心?”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责备着我,其实,陆少帆的心里也不好受。
瞧见他这么焦急的样子,我的眼泪忽然便汹涌地掉了下来。
“少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是啊,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加的愧疚,因为刚刚我一直都在想着莫云谦的事情,可是我却忽略了陆少帆的感受。
见我这么问,陆少帆却抬眼眼眸,满眼认真的看着我道:“因为你是我爱的女人,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陆少帆这一辈子要白头到老的人,你明白吗?”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狠狠地颤抖着。
“对不起少帆,我又让你感到不安了!”
我能看得出来陆少帆的不安,三年了,如果没有回到绵城,我们还可以继续在法国过着我们的幸福生活。
可刚刚陆妈妈的一番话,彻底搅乱了我的心。
我才知道原来当初我和陆少帆第一次分开的时候,是我误会了他,后来莫云谦欺骗我的时候,也是有着如此重要的苦衷。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我的心十分的慌乱,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想之前一样,毫无杂心地待在陆少帆的身边。
陆少帆紧紧地将我拥在了他的怀里。
“微冉,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就像刚刚你在病房里安慰我的一样,我们都努力把过去的一切,不管是误会也好,遗憾也好,错过也好,我们都忘记,我们还是夫妻,我们还可以像在法国的时候一样,开开心心的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听着陆少帆这么说,我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处,轻轻地点了点头。
陆少帆关掉了水龙头,随后看着我道:“走吧,你这手指可是被滚烫的开水烫了的,现在凉水也冲过了,我们该去抹点药膏才行!”
一路上,我都听着陆少帆的安排,他找了医生开了烫伤药,不过也幸亏他帮我处理的及时,我的手在第二天的时候就没事了。
因为陆妈妈要留在医院里调理几天,这几天,陆少帆一直带着我还有思瀚回去医院陪她,虽然有护工在,但是护工到底不能跟家里人比的。
晚上的时候,我看着陆少帆道:“少帆,妈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其实挺冷清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晚上我就过去陪她住几天吧,你好好在家里休息,然后白天去换我!”
陆少帆本来是舍不得我累着的,但是这个时候,的确是陆妈妈的身体最为重要,所以最终我们的意见还是达成一致了。
陆妈妈的胃不好,目前连粥都不能吃,我在家里熬了点米汤,晚上一并带了过去。
之前我并不知道陆妈妈的身体有多严重,直到晚上我来陪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在半夜的时候甚至会因为胃疼的受不了,可是别的地方疼有止疼药吃,唯独胃不行,因为吃止疼药的话会更伤胃,等药效过去了,胃会疼的更厉害。
半夜,我给陆妈妈擦着额头上的汗,陆妈妈面色十分的痛苦,但是当她稍微好一些的时候,她却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道:“微冉,有件事情,我想瞒也瞒不住的,但是算是妈求你了,妈只求你们能在绵城陪妈住一年就好,一年之后,你们想去哪儿,妈都不会管你们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不由得狠狠地颤了颤。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们可是打算回来陪您在这里住一辈子的!”
见我这么说,陆妈妈却自嘲地笑了笑,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微冉,妈的身体不行了,我这胃是老毛病了,以前的确调理的好了一阵子,可没想到几年后,我这胃早就恶化成癌症了,医生说了,我这种情况最多再支撑一年,你别怪妈强求你们,妈这一生就没有好好的享受过儿孙承欢膝下的日子,你就满足满足妈吧,好不好?”
陆妈妈曾经是叱咤昆城商界的女强人,性格强硬的她,如今却如此痛苦的求着我,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里难过的厉害。
“妈,我不会怪您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少帆真相,我觉得我瞒不了他的。”
听我这么说,陆妈妈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儿子啊,聪明着呢,他很了解我的,你以为他心里没有数吗?他有的,他只是害怕去探寻真相!所以微冉,你一定要多陪陪他,帮他克服心里的恐惧,我希望他明白,命这回事,强求不了的,重要的是,只要走的时候开开心心的,那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没想到陆妈妈会这么说。
怪不得,陆少帆自打回来后,情绪就一直不太对劲,我一直都以为,他只是因为我而不安,可现在我才明白,让他不安的因素远远不是这一个。
“妈,你放心吧,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地陪在少帆的身边的,其实我觉得我是真的配不上少帆,可是他对我真的太好了,好到我没办法拒绝,好到我早就习惯有他在我身边了。”
见我这么说,陆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和你说这些话,我心里的结也算是解开了,对了,还有思瀚那孩子,虽然他不是少帆亲生的,但其实,我瞧见那孩子的时候,一切就都看开了,那孩子跟少帆很投缘,长得真俊俏,我临了了,还能有个孙子在身边,我也满足了!”
听到陆妈妈这么说,我笑着看着她道:“恩,思瀚也特别喜欢您呢!”
陆妈妈和我聊着聊着,便睡着过去了,我站起身,走出了病房,心情特别的抑郁,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出来的时候,陆少帆正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面色暗淡而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