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悠地脸上腾起可疑的红晕,无尽的热度蔓延开来,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因为过于羞愤而从地球表面蒸发出去。
“你,你闭嘴!”女孩嘴上说着软绵绵的、毫无震慑意味的话语,手头动作不停。
被调戏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但是外面的人真正起了疑心而走进来,那就该少一块皮了,孰轻孰重女孩还是分得清楚的。
岳凌寒适时地制止了季雨悠的动作,然后在女孩愤怒地瞪视下,坚定地推开了她的手。
“换个时间地点场合,我十分乐意奉陪。”男人坏笑着,“但现在还是让我自己来比较好,你觉得呢?”
岳凌寒沉下眼色,不去看季雨悠因为憋屈而愤愤鼓起的小脸蛋。
气鼓鼓的样子就像一只炸毛的波斯猫,男人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握,蠢蠢欲动……真想动手戳一戳。
回忆起她光滑细嫩的皮肤,想必手感一定非常好。
站在厚重的刺绣帘幔前,季雨悠深呼吸几口,才敢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预备打开试衣间的格挡。
在此之前,她仍旧不忘狠狠地瞪视岳凌寒一眼。
她就不该异想天开地指望这个娇生惯养的大男人,就连穿件自己的衣服也是磕磕绊绊地折腾半天,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让他自己来,结果到最后还不是需要她搭把手。
然而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敢想象等候在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怎么了?”岳凌寒回以一个十分无辜且单纯的笑容,气得季雨悠差点吐血三升。
合着就她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粗略估计一下,他们已经在试衣间中呆了整整半个多小时。
女孩心里发憷地很,不知道帘幔的背后,有怎样的境况在等待着她。
沙发上的人儿听见声响,齐刷刷地起身向这个方向看来,季雨悠却直愣在原地,和一双执拗的视线平齐。
那是属于金依娜的视线。
只见她身穿一套简洁大方的白色礼服,比之刚刚那一套更加的圣洁美好,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脸上愤怒的表情,此刻正对着季雨悠怒目而视。
女孩一愣,强自镇定地走出试衣间,克制自己不要在众人面前露怯。
不要把证据活生生送到别人的手上,只要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就绝对绝对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凌寒,你这个做未婚夫的动作也实在太慢了点,都让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叶晓满满品一口咖啡,抱怨地嗔怪了一句,姿态优雅地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茶几上。
她没有发现,金依娜和江宛不约而同加重了的呼吸,和攥紧的拳头。
金依娜要用上十二万分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战栗的不要太明显。
她恨不得扑上去在女孩的脸上狠狠撕咬一口,以发泄自己在这一天被羞辱的怒火!
然而凑巧的是,金依娜和江宛二人都选择了隐忍不发,将自己的所见所想憋在心里,成为汹涌暗潮的一部分,静静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
订婚礼服试穿后的一阵子,季雨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有意无意地被隔离在岳宅的外围。
从前,为了找到一些机会折腾她,金依娜不论大事小事都喜欢带上她,就连江宛也总是把一些特殊的任务交给她。
可是从工作室回来之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所事事,整天被排斥在岳家的消息圈之外,每每别的女仆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她一凑上去,他们就一哄而散。
季雨悠简直摸不着头脑。
今天也是照旧如此,季雨悠甫一走进厨房,就见几位围坐在一起聊天的女仆们隐晦地看了她一眼,说话声音又压低了些,甚至发出一些“嗤嗤”的嘲笑声。
女孩打算在厨房安安心心享用了自己的早餐,没想到几位女仆干脆站起身离开了餐厅,离开前还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了她半晌。
季雨悠表面上装作丝毫不在意,甚至镇定自若地喝着牛奶,实际上早已反感不已,背后惊出一片的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整个世界都亮着灯,只有自己的空间是黑暗的,而且所有人都拥有了暗中窥探、嘲讽你的权力,看着自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瞎转,并且在一旁肆意讥讽。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搞清楚有什么发生了。
“嗡——”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
“喂?您好?我是季雨悠。”女孩接听电话前留意了下来电提醒,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
“别来无恙啊小丫头。”电话那头传来充满笑意的话语,穿透电波还是染上几分亲切之感。
“安纳尔老师!”季雨悠眼睛一亮,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就算上次一别后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女孩惊奇地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个声音有着深刻的印象。
“没错,看来你这小没良心的还记着我啊。”
“那当然了,毕竟您是这么优秀的人,我一直不敢忘记的……”女孩弱弱地强调。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又避着不来工作室?”安纳尔轻松愉快的语气忽然冷了几个等级,变的严肃起来。
季雨悠怔愣地举着手机。
“怎么会?”
她确实没有拨打过电话,那是因为她觉得安纳尔会给她联系方式,纯粹只是一种客套,并非就是给她电话去打扰他的机会。
她一个普通的、平凡的女仆,这样不识趣儿地去叨扰人家,说不定就被嫌弃了呢?
但是,何来所谓的“避着不去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