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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儿子还是小舅子?

柳絮将的手指掩在了男人的嘴上,轻声软语道:“别费力气了,若不是儿子,水府又何必对外宣称生了双生子?你该痛苦的是另一件事,就是你儿子,小名是我起的西子,大名却是水清泉给起的,叫水清渠,和水清流,是双生子。”

燕北的脸色再度黑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成了岳父水行舟的儿子,如果不改回来,自己与柳絮成亲后,是不是要称自己儿子为小舅子了?!

脸黑着黑着,燕北竟然不怒反笑了:“这个好办,咱们成亲后,水清渠自然就夭折了。”

活人怎么会让尿憋死,水行舟可以偷天换日,自己也可以李代桃僵,让水清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变回自己的儿子,燕北甚至想好了儿子的大名,就叫“燕平江”,涤荡江州郡,威武霸气。

想到“水清渠”消失时,水行舟要在外人面前假装死了儿子般的痛苦,那景像,燕北想着就开心。

柳絮看着再度阳光灿烂的男人,蓦然想起了一件事,狐疑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在没有轻功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突破重围进了西厢的?不会是燕衡抱着你进来的吧?或者是钻了狗洞子?还是.......”好像无论哪种方面,画面都不太好看。

燕北已经站起身来,揶揄的瞟了一眼女人,无比傲骄道:“是你的继父水侍郎,夜半里亲自开的脚门,同时坦诚了你利用梁生和张良来勾引我的诸多劣迹,简直罄竹难书。”

柳絮怒吼道:“水行舟那只老狐狸才是主谋,他想用你来巩固水府的地位,我是被迫的,你别被他的巧言令色给骗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燕北无所谓的回过头,耸了耸肩道:“送上门的美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你焉知我不是猎人,将你们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给一网打尽了?”

声音很大,门外的燕衡听得一字不漏,心底没来由的划起了魂儿,蓦然想起近一个月以来,一向内敛的主子,突然对归来的柳絮冒出了极大的兴趣,又是伤感,又是对影长叹,莫不是做给自己看的?自己从中牵线搭桥,莫不是主子潜意识里利用自己完成了目的?

这个答案,注定燕衡一辈子也解不开了,回家向徐玲转述自己的想法,徐玲只是沉吟的片刻便答道:“只要两个人相爱,为了对方着想,谁更自私、谁算计了谁、谁利用了谁,又有什么关系?”

.......

京城有三个轰动性的消息,不仅成为贵胄们交头结耳的话题,也成为了寻常贩夫走卒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一个消息,就是国公爷燕北,与青梅竹马的表妹谭淑慎的婚事取消了,全京城的姑娘欢欣雀跃,认为国公爷的眼睛终于雪亮了,本来他就不应该娶一个寡妇,她们,又多了一个嫁公伯侯爵的机会了。

第二个消息,就是风评一直不好的水府继小姐柳絮,呈报了庚帖参选秀女,本以为会夺个四个‘丁’等的人物,竟然夺得了个四个‘乙’等,成功进了秀女的竞争圈。

第三个消息,皇帝亲自殿试,先是笔试,西良郡梁生梁举人不负众望夺了个魁首,在最后皇帝提问的环节,因为严重的地方方言,皇帝因为听不懂,不仅夺了梁生的状元郎,甚至留京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贬回西良一个偏县当了县令。

西厢。

柳絮将甲等的牌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上,懊恼道:“这万岁爷年岁不大,这眼睛咋那么不好使呢?我,就我----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贤良淑德不沾边儿,怎么就是个甲等呢?会不会是谭淑慎?谭淑慎捣鬼让我进宫当秀女,成了皇帝的女人,就没有人跟她抢你了?”

“扑---”燕北喝在嘴里的水终于喷了出来,怪异的看着柳絮,半天才结巴着说道:“秀女,也不完全是皇帝的女人。”

柳絮所以的一跺脚:“不管是谁的女人,我都过不了验身那一关啊。”

柳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让燕北看着总觉得好笑,这么毛毛燥燥的,自己分明还是个小女孩儿,怎么就生出那么壮实个儿子呢?

燕北不想再逗弄柳絮了,扯着柳絮坐了下来,缓声道:“别着急了,依你现在的名声和得罪了几位官员的劣迹,四个‘丁’等是跑不了的。是万岁爷调查了我退婚之事,知道我天天晚上与你私会,将我臭骂了一顿,碍于我的军功,咱们又生米煮成熟饭有了西子,万岁爷同意让你进门,只是这位份,要让你自己去争取。”

燕北也无可奈何,皇帝虽然高兴于燕家有了后代,同时却对柳絮的品性产生了严重怀疑,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未婚先孕的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无奈是燕北的女人,燕北又一符非水家女不娶的模样,皇帝不忍伤了燕北的心,只能同意柳絮进门。

进门是进门,位份却没有定,美其名曰让柳絮自己去争取,所以出了难题。

乙等以上女子可参选秀女,参选过程重新清零,各色才艺同样分成四等,考官却只有帝后二人了。

若是取得丙等以下,柳絮妾位过门;

取得乙等,柳絮正室过门;

取得甲等,柳絮正室过门,皇后赐诣旨,封诰命夫人。

柳絮的嘴巴顿时撅得能挂一整只拖油瓶,良久抬起小脸,状似恶狠狠的对燕北挥了一下拳头道:“我若是妾室,你敢抬回个正室来,姑奶奶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你.......”

燕北努力忍着笑意,声如蚊鸣道:“你折磨人的方法能有我这个鹰卫统领多?”

“你说什么?”小娘子的语气里已经充满威胁了。

“你多,你多.......”燕北本能的摸了一下下巴,上面已经没了青厉的胡茬儿,光洁如新,唯一的遗憾是上面多了三道蚂蚱大的伤口,而罪魁祸首就是眼着这个恶狠狠的娘子,硬生生帮他刮胡子弄伤的。

燕北弱弱的反问了句:“娘子,为了我,为了西子,你就不能努力努力吗?好歹弄个乙等?”这一点燕北还是有信心的,当年娘子可是连胜了江谦好几局,而江谦,则是去年的状元郎。

柳絮斩钉截铁答道:“我这是不为半斗米折腰,不为世俗低头。”

燕北只好喊燕衡进来:“燕衡,将骊院库房里的那块上古玉屏风和那只千年乌头翁拿出来。”

“啊?”燕衡惊得没反映过来。

燕北幽怨的看了柳絮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能做什么,自然是去万岁爷和皇后那里坐坐。”

燕北说到做到,到皇后那里,为自家这个“不为半斗米折腰、不为世俗低头”的小娘子走后门去了,最起码,也要混上个乙等啊。

燕北一走,柳絮便如霜打的茄子,只蔫头耷脑了一会儿,便如打了鸡血般冲进了水行舟的房间,急切道:“快,快帮我打听打听秀女考试都考啥?给我请宫中最好的姑姑,琴棋书画礼乐射最好的先生,只要用得上的一个都不能少,我只要考甲等,甲等!!!”

.......

皇后将屏风和乌头翁摆在了齐皇成前,将燕北贿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皇帝。

齐皇难得的没有生气,而是意味深长道:“一向不屑于谄媚的燕北竟然动了贿赂的心思,可见他对这女子的良苦用心,朕倒想好好看看这个女子了。”

皇后不明其意的瞟了一眼皇帝脸上含意未明的笑意,淡然的再度施礼:“万岁爷,即然留下了,待臣妾将乌头翁捣碎了入药,给您染了双鬓可好?”

齐皇的手本能的理了理发白的鬓角,脸色突然一变,沉吟道:“燕北莫不是提醒朕已经白了鬓角,不要打他女人的主意?”

皇后吓得匍匐在地,措辞辩解道:“陛下,燕统领一个将死之人,将娶的又是己生子嗣的女人,自然不会想得如此偏颇。是臣妾索要的。万岁爷体恤他是肱骨之臣,身中剧毒,命全大齐的上等药材流水似的送进国公府,这才点了点他,若说错,是臣妾的错。”

齐皇的脸色这才缓了一缓,叹了口气道:“燕家的儿郎,忠心耿耿。九王之乱,居功至伟。但愿他能度过此劫,帮朕震慑那些怀伺的狼子们。”

齐皇不再说话,轻眯了眼。两侧的宫女有眼色的,或是打扇,或是捶腿。

皇后紧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想起了燕北说过的话,伴君如伴虎,又有哪个人真正揣测得了上意呢?

与其独善其身,不如渐渐积聚实力,毕竟,太子的地位还不牢固,手握重器的燕家,一直是她可遇不可求的的庇护,这次刚好是个良好的开端。

燕家之所以投奔,皇后还是暗自揣度一二的,九王一举陷害了燕家,害得燕家几乎灭门,罪魁祸首是九王,而坐壁上观者皇帝也是其中一个,燕北的心中,始终是有疙瘩的。天下,又有哪个人是一味的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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