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陆尽量将脚步放轻慢慢靠近,在接近二十米的灌木丛里趴了下来,因为再往前就已经没有低矮的灌木能遮挡了,前面的空地上有一个大坑,周边翻出很多青褐色的泥土,陨石坑的边沿站着七个全副武装的人,背着迷彩大背包,头上的防毒面罩将口鼻遮挡住,但是头发是淡黄色的,高挺的鼻子,很明显的非亚洲人特征,扛着7.62口径的AK-12-步枪,“嘶!这些人应该就昨晚开枪射-击黑熊的那些人。”老路低声地说道。
这七个人分散围在陨石坑的边缘,说话的声音正是从坑里面传出来的,像是两个人在争吵,听不懂在说些什么,有点像俄-语,我将手机摄像偷偷打开,可惜距离远人像看不清楚。
这时候说话声忽然停了下来,还以为被发现,刚想离开却被老路按住我的身体,他抬了抬下巴让我继续看,这时候从坑里面走出来三个同样带着防毒面罩的人,回到地面后对着其余的人做了个手势后,带领着队伍直接往南边离去。刚才从坑里出来的其中一个,看他的肤色和头发应该属于亚洲人的标志,等等,这个人的穿着和神态有点似曾相识,感觉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确保刚才离开的人没有再回来后,老陆让我继续在这里看着,他回去把其他人带过来。很快全部人都站在了陨石坑的边缘,整个陨石坑二十多米宽,差不多有五米深。可是这坑里面根本就没有陨石,四周连一颗小石头都也被搜刮干净,坑内坑外都是脚印,就算杨教授他们到过这里也没有办法分辨出那些脚印是他们的了。
陈子晴看着整个陨石坑默不作声,仍然将辐射探测仪四处转悠,仪器依旧选择沉默作回答,她慢慢走到坑底,蹲下来认真的观察着,随后让周清下来采集土壤样本,她将仪器收起,打开了手机搜索定位仪的长波信号,依旧不死心似的在陨石坑边缘转圈。
这时候托马斯也下到了坑底,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台只有饭盒大小的黑色设备,然后直接拿在手上开启设备,朝上的一面是整块的触摸屏,一旁的的我看得有点目瞪口呆,老陆就说:“这是便携式DNA分析仪,还具有指纹分析,出发之前我们曾把杨教授他们的信息录入了这个设备,这个地方已经被人破坏掉,很难从地面再找到线索,现在看看用这台仪器能检索到些什么。”
这时候在陨石坑边缘玩手机的陈子晴突然往西南方向跑去,有老陆和大博在这里看着,我拿起麻醉-枪随后就追了上去。
跑了大约几百米的后陈子晴忽然停住了,拿着手机在原地不断地找些什么。
“你在找些什么?”
“我刚才搜索到了信号,定位仪就在这里!”
我也立即睁大眼睛到处张望着,但这个黑色的信号仪,体积又细小,找起来着实有些困难啊。最后陈子晴在落叶堆里面找到了这个小玩意,可是当她捡起来后,却两眼发呆地看着手中的物件,我走过去她立即把它递给了我,当我把它接过来一看,仪器的塑胶表面歪歪斜斜地刻着几个字母,但就这几个简单的字母着实让我感到吃惊,“SOS”,上面刻着国际通用的求救符号。
我赶紧放进口袋,拉着陈子晴就往回跑,托马斯捧着扫描仪还在低头搜索着,“托马斯,你手里的设备能扫描这个小玩意吗?”我将口袋里面的定位仪拿了出来递给了托马斯。
“可以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带上手套拿在手了,看到上面的符号时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没有说话,打开扫描仪侧边的一个遮盖板,将定位仪放了进去一顿操作,“等半小时就有结果了。”托马斯捧着扫描仪往陨石坑外面走去,找了一个平坦的树荫坐下,其他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信息也都相继坐下休息。接着我和其他人说了在定位仪上求救符号的事情,众人相继沉默不语。
不久后在定位仪上的指纹检测结果出来了,除了我和陈子晴的指纹外,还有来自其中一个失踪人员的指纹,这么看来杨教授他们的失踪是被人“掳走了”。
大博说:“虽然我们找到了失踪者求救的信息,但是他们在哪,是什么人将他们掳走的,我们没有任何头绪。”
“老陆,你在丛林追踪上有经验吗?”我转头对正在抽烟的老陆说。
老陆把狠吸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在地上掐灭掉,“是有过几次丛林作战的经验,但在追踪寻找上就没有办法了,以前参与基本是城市巷战,保护客人之类的任务。”
一旁的托马斯居然很天真的说:“我们可以让警察找他们吗?”
我笑抽了,说:“在这样的原始森林,别想太多了,军队来都未必能找到。”
陈子晴明显的失落,摆弄了着手上的定位仪,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对我们说:“我们回去吧!”
“子晴姐,我们就这样回去啦?不继续找杨教授他们了吗?”
“我们现在连线索都没有,怎么找啊?”
我对着陈子晴说:“方法是有一个,就是沿着刚才发现定位仪的方向找,丛林里有踩踏的痕迹,沿着这个痕迹追踪下去,需要的时间比较久,但是不是杨教授他们踩踏痕迹也不能很确定的,加上现在这片森林的动物具有攻击力,对我们来说很危险。”
沉默过后陈子晴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叹了口气说:“不用了,还是走吧,时间过去那么多天我猜杨教授他们也不在丛林里面的了。”然后拉起背包快步离开了陨石坑。
我们也把背包背上,相继离开陨石坑,整个队伍气氛有些沉闷,翻越那么多山林到这里,人没找着,陨石也被别人搬走了,心情不仅仅失落就可以形容。我呢,是没有这种心情,毕竟带个队而已,现在已经抵达目的地,算是完成任务的一半,接下来把人带出去就完成了,杨教授他们身在何处着实与我无关。
走出了林中腹地,回到灌木密布的丛林,大博拉扯了一下我的背包,我俩明显的落下了一段距离,忽然他压低声音说:“不要相信托马斯,无论他和你说什么!”
“嗯?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总之不要相信,听我的,风子!”
我刚想要再问清楚,但是大博立即跟上队伍,原来这时候托马斯回头看了一下我们,我心想这当中真的有奇怪的事情?
当晚在一个小坡地扎营,我们围坐在火堆旁边,大博架起炉子在煮着牛肉,我看着这个画面,记忆里有点熟悉的感觉,对了,就昨天晚上扎营的湖边发现了半截尸体。
我立即对老陆说:“昨晚湖边的半截尸体还有印象吗?”
“有,挺深刻的。”
“是的,但你有没有留意到一件小事情?”
老陆摇摇头。
“裤子,尽管上半身不见了,但下本身还是完好的。”
“裤子怎么了?”这时候托马斯忽然问道,然后其他人都看着我
“下午在陨石坑看到的那些人的衣着装备和湖边半截尸体的是不一样的,曾有着比我们还迅速的第三队人抵达这里,。”
陈子晴说:“那半截尸体会不会是挟持杨教授的同伙呢?”
“有可能,但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如果能知道这半截尸体的身份信息,这样可以根据信息追查下去,或许会有一些线索。托马斯,如果将人体的一些组织进行DNA分析....”
啪!
“大博你大爷的!”在旁边的大博在我的脸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让我猝不及防。
“有蚊子啊!”
“哪里有蚊子啊?”我揉着火辣的脸就吼道。
“刚才我看见一只很大的蚊子落在你的脸上,可是你居然没有反应,就帮你拍它咯!”
“我看你是有病吧?”我对着大博直瞪眼。
“秦先生,你刚才是想问我什么问题吗?”托马斯看见我俩闹完后就说。
啧,被大博这样一闹,突然忘记刚才想要问什么了。
“秦先生,下午在陨石坑看见的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呢?”陈子晴说
“不知道,但我感觉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老陆说:“看武器和那些人的行为,有点像是雇佣兵的作风,也许他们就是冲着陨石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这里的准确位置。”
位置位置,忽然脑袋灵光一闪,是的了,之前来我这里咨询的人好像就是他,“我想起来了,在我们出发之前,曾经有过一个人来我这里咨询过这几年陨石坠落的有关信息,后来我也给力好几个的坐标信息他。”
大博说:“你确定吗?风子。”
“是的,下午在陨石坑出来的人的神态和当时来咨询的人非常吻合,尽管蒙着口鼻,但是他的衣着我不会认错,加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还有我记得当时是你带着他过来的,大博。”我说完后,其他人都在看着大博。
“哦?是吗?我没有印象了!”大博尴尬地笑了笑的说。
陈子晴说:“既然这些人和我们没有任何瓜葛,知道也没什么用,现在唯一需要找出掳走杨教授的是什么人。老陆,明天我们能回到湖边哪里,取一些那个尸体的组织回去分析一下,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哎呀!被陈子晴这样一说,突然想起刚才大博打断我的时候,我想要托马斯做的就是这个事情。
夜渐深,托马斯破天荒的说要守第一岗的守夜工作,正当我睡得昏沉的时候,旁边的大博推了推我,将我弄醒了,我还以为大博是要起来接岗,准备转个身继续睡,但是他靠近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老陆在我们睡下时偷偷离开了帐篷。三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嗯?或许他是溜达去了。”我得脑袋还没清醒过来,就随口回答说。
“你傻啊,有谁会在原始森林里溜达的?而且是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去的,醒一下,风子。”
被大博这样一说,我立即打了一个激灵,这大半夜的在这个森林里危机重重,有些什么是需要老陆这么急着做的呢?难道是去湖边取那半截尸体的样本吗?需要这么着急?
就当我想要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响起轻微树叶摇动的声音,透过火光能看到托马斯坐在火堆旁,如果是野兽或者陌生人,托马斯一定会做出反应的,那么在林子里走回来的肯定是一个认识的人。 很快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托马斯的旁边,没有听到任何谈话声,托马斯站了起来钻进了帐篷里面。啧啧!刚才回来的是老陆是不用质疑的了。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在闭眼假睡得大博,这小子真的是个聪明人,在这么一个环境下有这么高的警惕,看来我不能睡得那么死才是,想着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是被大博拍醒的,唉!
早上选择绕过当晚发现锹甲虫的地方,很快我们回到了湖边,可是半截尸体已经不见了,有可能是被森林里面的野兽消化了,陈子晴;“剩下的唯一线索就这样断了”。
可我心里有些打颤,这半截尸体有可能是老陆处理掉了,但偏偏没有证据证明,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个阴谋,接下来得学会沉默,不然有可能出不了这个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