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入眼非常的刺眼,谢流坐起身来,活动着因为被压在了身下而变得僵硬的手臂。
通过太阳的位置,谢流估计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没想到他一觉睡了这么就,不过这也不怪他,昨天一天的确是太过疲惫了,好几次都还陷入了死亡危机。
谢流走进小树林,在泉水旁边随便洗了一把脸,直到神清气爽,谢流才满意的起身。胸口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体能变异者的恢复能力强大到令人发指,并且随着能力的等级的增加,他的恢复能力会越来越强大。
谢流不敢想象,如今自己的恢复能力就已经如此的可怕,那么温蒂的恢复能力到底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还在走神的时候,谢流已经转回到了阿市所在的那块岩石面前,他看见那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正侧卧在草丛上,似乎还没有醒过来。
“喂,大懒鬼,起来了。”谢流上前两步,想要将阿市唤醒,然而任凭谢流如何叫喊,阿市都无动于衷,这才感觉出来阿市有点不对劲。
在这个时候,阿市居然开始发高烧。
这到时候让谢流有些措手不及,作为一名高等级的超能力者,阿市公主居然在这个时候发高烧,这的确是让谢流始料不及的。
超能力达到七级之后,幻想都市都要使用从暗面植物中提取出的药液再一次对超能力者的身体进行强化,这一点谢流已经从龚侯那里知道的,这种强化被龚侯称作是【超级强化】。
这种强化主要是因为日益增长的超能力和原本孱弱的肉体之间产生了一种极端的不对等,且由于能提取药剂的暗面植物非常稀少,强化药剂也非常的稀少和珍贵,只有战斗系的七级超能力者才有资格使用。
阿市应该是使用过这种药剂的,那么她的身体强度就算不如谢流,也比一般的都市市民要强大的多,这样的体质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发烧这种情况的。
除非……
谢流上前两步,朝着阿市伸出手去,可是那一刻他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声:“罪过。”然后将手伸到了阿市的衣领上,缓缓掀开了阿市宫装。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春 光,映入谢流眼睛的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身躯,都是昨日和织田信长战斗时留下的。
谢流皱眉,阿市受到的伤实在太多了,尤其是胸口的那一道可怕的伤口,已经将她的身躯贯穿。
“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居然都不说。”谢流暗暗惊讶,想起昨天夜里阿市还和自己争论的样子,他还以为这个家伙伤的不是很重。
谢流无奈的将阿市的衣服盖上,很多伤口在身体的自我恢复能力下已经结痂,对于经过超级强化的阿市来说,这样的伤势不会立即致命,只是急需治疗,处理不好的话,也会有生命危险。
“这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一个壮汉也倒下了,她一个女子怎么承受的了?”谢流检查完阿市的伤势之后起身。
自己的救急药品已经在隧道之中就丢掉了,唯一指望的就是阿市身上有急救药品,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身上要是有药品,还用得着等自己来搜吗?
最后谢流只能将目光转向了森林里,“我记得不错的话,奎阿斯森林除了是氧气供应地外,还是植物药种植基地,疗伤草药应该还是很好找的。”
谢流在进入狩猎队之前经过一些野外生存的培训,大概能找到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
想到这里,他转身走入树林,十几分钟之后他抱着一些杂草一样的东西回来。
“这个东西可以很好的止血,还能阻止伤口感染,不过……”谢流苦着脸,这东西需要弄得非常细碎,才能涂抹在伤口上,一般来说都是经过捣药罐之后才能使用,只是在这个野外谢流哪去找这些工具。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了。
嚼!
谢流一脸嫌弃看着手中的杂草,这个东西可是以苦到能让人吐出胆汁而著称的。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谢流叹气着,他的目光从手中的药草最后移到昏迷的阿市身上,喃喃嘟囔着:“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的,尤其是女生受重伤,这个桥段太老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谢流一边将药草放进嘴里,一边抱怨着。
“按照经典桥段中的剧情,是不是应该有一段福利呢?如果真的是这样,是不是预示着我的机会来了?”谢流一边嚼着杂草,一边走神,只是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咦,这草怎么不苦?”谢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嚼的这药草不仅没有苦味,反而还有一丝丝甜味。
谢流将手中杂草翻过来仔细的打量,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的确,这个东西长得很像记忆中的止血草,可是它却不是谢流要找的,谢流此刻摘来的另一种有毒的杂草,而且野外生存培训的时候教官特别提过。
谢流这才想起来这一点,然而,他已经嚼了这有毒的杂草很久了。
“啊!嚼错了。”
谢流呆滞的抬头,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继而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秒谢流笔挺的到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我就知道,经典的桥段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这是谢流昏迷前最后的思维,就算在此刻,他关心的竟然还是这个。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流才昏昏沉沉中醒来,脑袋还是一阵阵的痛,他呻 吟了一声,在草地上滚动着。
此刻阿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真不知道你是白痴还是什么的,居然自己嚼了有毒的杂草,话说你是怎么从猎人学校毕业的。”阿市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屑。
谢流挣扎的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我昏迷了多久?”
“我怎么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了,至少从我醒来到现在,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谢流这才看清楚阿市在做什么,她将身边的石块掏出了一个凹槽,将草药和清水倒进去,用另一个石块捣碎,然后将捣碎成糊状的草药敷在自己肩上的伤口上。
“你真是个天才,居然想起来去嚼草药,你们家教官是这么跟你说的吗?”阿市一边将糊状物涂抹均匀,一边询问谢流。
谢流将嘴里的药渣吐出去,这一刻他想到了弗拉基米尔的那坏坏的笑容,“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家伙是想坑死我。”
大概知道谢流是被人坑了,阿市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那个教官是故意的吧,不过他也没有想害死你的想法,你嚼的那个杂草虽然有毒,不过不会致命,最多也就是晕个把小时。”
谢流默不作声,这一次被弗拉基米尔耍了一把,还在阿市面前丢了脸,谢流觉得有必要在回去之后好好的整治一下弗拉基米尔这个家伙。
“好的,决定了,就把这些有毒的草塞到他嘴里。”谢流气愤的小声嘀咕,这是阿市已经把草药敷好。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嚼这些草?”
“还不是给你治伤的,你说我容易吗?”谢流没好气的说着,阿市则是一脸“和善”的笑意,“那么你为什么知道我受伤了?我记得我藏的很好的。”
“那当然……”谢流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一阵惊悚,他的话戛然而止,然后他颤抖着将脑袋一点点转过去,然后看到了阿市那和蔼可亲的笑容。
“那个……那个,哈哈,嘿嘿,唉,我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错觉,错觉啦,其实我是给我自己疗伤的,真的……啊啊啊啊!”谢流惨叫着滚到一边去,因为那一刻紫色的妖刀已经插在了谢流原本所在的地方。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的袭杀目标可是你。”阿市从岩石上站起来,抬手间紫色的妖刀飞回到她手上,此刻谢流因为余毒未清缘故,全身都提不上力气。
“有话好好说。”谢流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这个女子的关系可不是什么朋友。“你真要杀我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水池那里,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发现了。”
谢流不提水池还好,这一提起来阿市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紫色妖刀。
“谋杀亲夫啦!”谢流惨叫一声,连连蹬腿后退,阿市一刀劈下,妖刀险而又险的落在谢流两腿中间的草地上。
“啊!”谢流脸色一白,惊叫着,双手护住了自己。
“你就这么怕死吗?你的猎人精神呢?”阿市拔出了自己的妖刀,冷冷看着谢流。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精神,我没有精神,我是神经,放过我吧!”谢流大呼小叫着,“看在我救你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吧,大恩大德,必将厚报。”
“为了你,明之和彼得都死了。”阿市咬着苍白的嘴唇,“他们为了自己的信念,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跟他们比起来,你简直是个小丑。”
“为了你这种人,他们死了,真的不值。”阿市冷冷的说着,谢流连连点头,“是的,不值,非常不值。”
“你!”阿市欲言又止,感觉一阵怒火在胸口发泄不出来,“杀你这种人都脏了我的手。”
阿市生气的收回刀,转身就走,谢流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吓得躺倒在地上,他大口呼吸空气,躺在草地上,冷静了一段时间后……
“靠,被耍了!”
谢流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阿市根本没想杀他,要是真的要杀他,何必等自己醒来,昏迷的时候干掉自己不就行了,还有之前连续两刀都没有砍中自己,以阿市的实力,加上自己全身无力,她怎么会连续两刀都砍不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根本没想杀自己。
“你是故意想看我出丑的吧!”谢流对着阿市的背影大吼着,阿市转身,俏皮的眨着一只银色眼睛,得意的笑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谁让你占我便宜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留下谢流一脸呆滞。
“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