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露退下去了,悄悄带上雕花木门。转身对一旁的小夏子焦急地道:“怎么样?皇上哪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小夏子无奈地打了个千儿,摸摸脑袋吐了吐舌头:“婵露姑娘,皇上那恐怕还不大好,也说不上是什么病,只是皇上被流星锥刺中了后背,本来就是普通的外伤,但是总不见好,随军的太医都验不出什么病……”
婵露闭上了眼睛,又愕然睁开,沉声道:“这件事,在宫中除了你我二人,绝对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明白了么?!”
她心中焦急如焚,皇上昏迷不醒,这可是国本,怎么可以动摇?!现在主要是皇后娘娘那里,怎么瞒过去……这小夏子的嘴最是拢不住的,指不定说了去。万一知道了,依着皇后娘娘的性子是坚决要去皇上身边的,可全国各处大大小小的事务除了左相和右相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就无人能帮上忙了,皇后娘娘还要垂帘听政……
“婵露,婵露?……”
婵露悚然一惊,连忙推门而入。上官璃伏在榻上,皱着眉头:“我……”
她面色煞白,双目写满了担忧:“婵露,我……我要去……”话未完,两眼一黑却昏了过去。
幽幽醒转,已是次日了。上官璃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模模糊糊听婵露在发脾气,那刻意低下的声音却还是透着一股愤怒的语气:“皇上未归,宰相大人日理万机,自然倒不出什么空!娘娘只是个弱女子,身子一直不好,这个样子还能听政吗?!”
来人陪笑着:“婵露姑姑息怒,只是右相大人一直叮嘱小的,此番有事相报,请婵露姑姑通融通融吧。”
上官璃闭上眼睛,咬牙撑起身子,撩开百蝶穿花霞影纱华帐,轻轻地道:“婵露。”
婵露吓了一跳,连忙奔来:“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给我更衣。”
“什么?”婵露似乎被吓了一跳。
“我说,给我更衣。”
“娘娘,您……”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没有那么弱。”
淡淡的水蓝银滚边蜀绣宫装,袖口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分明。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裾飘飘欲仙,水芙色流苏被宝蓝玉轻轻挽起。
梳妆的小丫鬟素云为她缀了一枚赤金玛瑙流苏,婵露打了素云一巴掌:“好没眼色!娘娘穿着水蓝的裙,你却为娘娘簪了赤色的首饰,不是存心让娘娘出丑么!”
那素云“噗通”跪下,两股战战,显然是怕到了极处。上官璃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铜镜细细簪上云脚珍珠卷须簪,又戴上了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淡声道:“算了,你也是无心之举。”
来到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右相司徒阔远和左相陆清放已跪在外廊上。上官璃抬头打量了那块鎏金大匾:“爹爹,右相大人,好久不见。”
晶莹剔透的绿松石珠帘后,上官璃端坐在蟠龙宝座上,静静听着二位大人的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