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
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后来云遮薄月,清露如霜。
你说幽窗棋罢,再吐衷肠;后来风卷孤松,雾漫山冈。
你说红袖佯嗔,秋波流转思张敞;后来黛眉长敛,青丝飘零别阮郎。
* * *
空旷的幽州,一派萧瑟的景象,安静得似乎没有人存在。
上官璃心惊胆战地走在昏黄的土路上,心里默默祈祷。
突然。“嗒,嗒,嗒……”一片浮土,呛得上官璃一阵咳嗽,一阵阵的马蹄声由远到近,上官璃心觉不妙,展动轻功速速逃离。
她现在已有四月身孕,轻功虽然丝毫未消退,仍然是急速如风,但明显不如以往了。
“嗖!——”只听风声愈紧,那枚酸梅核打中了上官璃的睡穴,上官璃张大眼睛,猝不及防地昏了过去。
金碧辉煌的寝宫,宏大的顶上镶嵌着各色精致连城的宝石,独孤炔穿着猩红色的披风,走入寝宫。独孤炔是鲜卑独孤皇室的太子殿下,他的相貌和计谋确实也可以担当得起。年方二十四的独孤炔拥有俊朗的外形,猫眼宝石般墨绿深邃的眼睛。走廊两旁的鲜卑侍女齐齐行礼:“太子殿下。”
独孤炔挥了挥手,看着窗外的蕉棕:“花匠怎么搞的,蕉棕长得如此茂盛,都快把阳光遮住了,剪!”
“……是!”
独孤炔继续走着,走到一张巨大的雀榻边,撩开血红的纱幔,不经意地瞧了瞧华丽的雀榻,这雀榻都是用金子做成,顶上是金宝珠朱雀头,刻着精致的穗形花纹,血红的纱幔笼罩着榻上昏迷的上官璃。
独孤炔瞪了一旁恭恭敬敬的女奴步六孤绮一眼:“父王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放进曲女宫?!”
绮吓得一哆嗦,仍然还是恭敬地说:“暍带可汗说过了,这个女子要好好敬着。”
“……?!什么?!”独孤炔墨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他向绮吼道:“你,快把父王叫过来!我要亲自问他!”
绮害怕极了,她一个小小的女奴可是不敢招惹邪魅的太子殿下的,只能嗫嚅着:“是……”
独孤炔抄起一个金香炉就狠狠地摔在地上:“滚!”
“哟,太子殿下和一个女奴闹什么别扭呢?”柔媚的声音,独孤炔阴鸷地转头,独孤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独孤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又来做什么,滚,统统给本殿下滚出去。”
独孤艳给绮使了一个眼色,绮立马出去了。独孤艳是一个妩媚圆润的女子,眉眼间也有鲜卑女子的爽朗气质。她是太后的侄女,因为相貌美艳而荣幸地姓了皇姓,还嫁于了独孤炔做侧妃,世称“润媚贵妃”。
独孤艳扫了床上的上官璃一眼,立马神色就不怎么自然了。一脸哀戚:“殿下……艳儿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厌恶艳儿?!殿下……”
美人欲泣,原是很美的,但是独孤炔本来就不待见她,现在更是烦闷,直接称呼她的尊号:“润媚贵妃,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好吗?若实在没空,随便到曲女城逛去!别忘了,若论起来,你还是本殿下的表姐!”
独孤艳凑近了些,正想发火,谁料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炔儿,你就是这样对待艳儿的?难怪母后老是说你的不是啊!”独孤骑大笑着走来。独孤艳面上一红:“艳儿见过可汗。”
独孤骑敛了敛笑容:“艳儿啊,母后要找你说说话,你先去吧,啊。本汗和炔儿说些事。”
独孤艳退了下去,独孤炔立马说:“父汗,你为什么要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