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大晴。天虽然还是冷飕飕的,但是满处红色喜庆的装饰还是增添了一些气氛。自从阮歆茗被“请”回了宫,阮歆茗安排在上官璃身边的一些个耳目也开始逐渐靠拢在了上官璃身边,而上官璃仍是一笑置之。
上官璃宫内寂静的出奇,既没有道喜的人,也没有宫女们来来回回。庭院里的白梅花开得很好,纷纷扬扬的白雪使得青砖碧瓦上银装素裹,在一间小敞厅内,上官璃安静地坐在一张藤萝摇椅上,一晃一晃,安静地闭着眼睛,捧着手炉听一旁的香雪给她读书,香雪的声音很温柔,很轻。还时不时抚一下上官璃的小腹。衬着白雪纷纷,更显出一片静谧温馨的时光。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1)”香雪一脸哀怨,书页都洇湿了一大片。上官璃习惯性地抱紧胳臂,她有点瘆得慌。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香雪的声音越发低阴,软绵绵的语调,加上听不懂这诗的意思,让上官璃昏昏欲睡。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香雪泫然欲泣,眼眸含泪地抬头,深情凝望上官璃:“璃儿……这太悲惨了……我不想读下去了……”
上官璃眯缝着眼睛没管她,过了不久,香雪见上官璃不施以同情,便自动回复,接着下读:“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时香雪脸色倏然转好,开心地大叫:“璃儿!”
“额,香雪……”上官璃揉揉额头。“怎么啦啊?”香雪眼睛兴奋地闪闪发光。
上官璃凝视着她,缓慢地吐出一句话:”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噗通!香雪眼里发火,眼睛在看到上官璃的小腹时随即温柔下来,开始娓娓而谈。
上官璃本来昏昏欲睡,但听到一半忽然兴致来了,任由香雪夸夸而谈,从此诗谈到诗经,从诗经谈到诗词歌赋。上官璃惊讶地发现虽说他们是古人,但理解对于他们来说的”古诗“竟然也十分容易。
“王妃又和皇后娘娘嚼舌根子呢,倒让奴婢们一通好找。”话音先到,司徒香雪的丫鬟、阮歆茗曾经的旧奴才燕婉便衣袂飘飘地走来,她一身白衣胜雪,一张俏脸明显地经过了精心的修饰。司徒香雪皱皱眉。她知道上官璃不喜欢白衣,便道:“今日怎么穿了白衣!快换了下去。”
燕婉莞尔一笑,微微撒娇道:“小姐好坏,连白衣也不许穿的么。”
上官璃懒得管她们,那日玉珞处处模仿她的形态她都没说什么,今天只不过是穿了白色的衣服,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司徒香雪却皱皱眉,厉声呵斥:“本王妃说的话难道你不听了么!快去!”说完竟瞪了她一眼。这下子燕婉可是不依了,哭闹在了敞厅里。直闹得鬓钗坠落,衣衫不整。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按惯例,直接送到内务府办理。可今日宫人们着了魔,被派送到各房的阮歆茗的旧丫鬟们不知闻了什么口风都呼朋引伴得来上官璃这儿闹了!急的婵露团团转,最后还是程凌哲来了……
(1):出自《诗经·国风·郑风·风雨》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