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夕阳西下,上官璃一众已经到了露骊山脚下,在巍峨的露骊宫门前,上官璃和一众后妃女眷远眺着雪山,夕阳给露骊山镀上了一层嫩嫩的粉色,露骊山上一片雪色,却在雪色中瞧见了干秃秃的灰色。
仍是玖阑的丫鬟菱嫣眼尖,尖叫起来:“公主,那不是雪,那是雪梅!”
菱嫣的尖叫,让上官璃微微抬头看,果然是一片片如雾似雪的“花胧月暗”,不禁微微一笑:“好丫头,都说你眼尖。”抬手解下一个玉镯儿:“赏了你罢。”
菱嫣喜滋滋地谢恩,程凌哲微笑着大跨步走来:“各亲王们已安置在旁的玉雪宫,我们进胧月宫歇息罢。瞧,天都要暗了。”
众女眷微笑着谢恩。众人便进了层层宫门,到了内殿絮雪殿。
晚宴初始,夏太妃等的太妃便说身子不适,去了太妃宫歇息,只有以前的玉贵妃玉瑜在席上。上官璃坐在程凌哲一旁,观赏着郡主公主小姐们在那里争奇斗艳。以往这些场合上官璃是不屑与参与的,可是今天好像她一定要参与了。
“皇上,我有点不舒服,璃儿先下去了。”见形势不对,上官璃悄悄退下,刚转过云母屏风,便听到如蚕丝一般悠远绵长的琴声,又听众人的惊呼声,不禁附耳细听。
那琴声初始婉约低绵,音韵婉转回荡,却又呈大气磅礴之势,上官璃一瞧,不禁大惊。
那女子是谁?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啊?上官璃握紧拳头,那女子穿着上官璃最爱的月牙色流苏宫装,梳着上官璃常梳的流云髻,首饰也是玉芙蓉流苏。甚至那妆容也是上官璃一手制作的姣梨妆!
程凌哲一脸震惊地看着玉珞,玉珞微福一身:“玉珞献丑了。”
满庭的掌声叫好声,程凌哲却唯一摇头,用严肃的口气道:“玉珞,你可知罪么?”
玉珞年方十九,比上官璃大一岁,如玉温润的美人,多了一份与世无争的温婉,虽说处处模仿上官璃,但上官璃狡黠魅惑的气质却是她学不来的。
玉珞听闻程凌哲如此生气,慌忙跪下:“玉珞不知哪里无心冒犯,请皇上恕罪。”
程凌哲欲开口,却觉得不妥——穿别人喜欢的衣服、带别人喜欢的首饰有错吗?
见程凌哲为难,上官璃款步走来:“皇上,你看看嘛,玉珞小姐弹琴弹了这么久,你也不让人看座,还要治人家的罪?”
程凌哲一听,正中下怀,赶忙道:“璃儿说得有理,婵露,给玉珞小姐看座。”
玉珞坐下,却看殿外大雪絮絮,天上如同搓绵扯絮一般,不禁微笑:“今日大雪封山,姐妹们不如以雪为题,做些诗词来玩乐?”略一沉吟,看无人打头阵,只得笑道:“玉珞先来一张机,姐妹们接下去罢。”
玉珞道:“一张机。絮雪翻纷红烛落。春闺无处雪梅开。来来去去,飘飞化雪,雪化落归尘。”
上官璃放下手炉,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这个是有难度的……
程皖珞看上官璃一眼,道:“本宫来接、”又道:“两张机。花胧月暗雪雾绽。雾雪野蛰音不响。漫山遍野,青灯雪梅,清处无凡尘。”
玉珞脸色一变。接着玖阑道:“三张机。冰融雪化漠然观。是谁吟哦在香闺。字字珠珞,云袅晨皖,乘鹤欲归去。”
程皖珞和玉珞同时看了玖阑一眼,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酒杯。
“姊姊好才学,怎么不说上一张机?”阮歆茗含笑对亦千昭,亦千昭不屑地看她一眼:“这种酸溜溜的诗词,本宫也会。”
“哦?姐姐赐教。”
亦千昭略一沉吟,大声道:“四张机。玉颜春过伴冬归。雾里梅花披寒纱。纱寒莫披,纤手悯怜,欣然画螺眉。”
没想到,还真不错。上官璃不由得更加着急。程凌哲替她理了理碧色的衣衫,吻了吻她鬓角。
玉珞见无人应了,便又道:“五张机。绝色妖女翠羽衣。黯月孤灯影独倚。梦沉难寐,传寄翎璃,骤声滴血泣。”
说完程凌哲便一声断喝:“玉珞,你口出不逊,你可知罪!”
(此章的五张机及以下的四张机均安若曲凉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