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震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看看墙上的挂钟指到六点半,这个时候已经有上早班的工人,陆续推着车子从大门口进入厂区。
马山一晚上兴奋的到现在还精神十足,从董震突然冒头揭露江汉等人的行为时,他就知道江汉这个保安队长是干不了。不过自己到没想到,董震反而把队长的职务让给自己。
董震要走,他也劝不了,只能等一会其他保安来了,从对方哪里探听他们熟悉的人中,有没有合适干保安的。
“马队长,我先回去了。”董震揉揉眼皮子,对着站在门口,和工厂打招呼的马山开玩笑说道。
有听到的工人好奇的看看马山,不明白发生啥事,董震拍着马山的肩膀,朝大门外走去。
“别忘了,还要去警局录口供。”马山作为队长,自然觉悟要高。想着自己这个事要庆祝一下,到时候把保安都集合起来,一起到酒店搓一顿。
董震转头点点头,冲着马山摆手告别。
走在大街上,董震没准备直接返回出租屋。他心里明白,虽然抓到了罗明等人,可他们背后一定有主谋。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个幕后黑手,对方一定会伺机报复。自己的住址也被对方知道,房东老太太年岁又大,万一在出租屋附近闹出点动静,怕惊吓到老人。
董震走到一家卖早点的摊子前,要了六个菜包,一碗稀饭,边吃边想着应该去哪儿找合适的房子。
吃饱喝足了,董震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瞅着时间快到了上午十点,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警察局。
昨晚罗明等人被抓后,警察就连夜进行审问,马山也赶在董震之前,去警局录了口供。等董震在去时,不过是例行公事,简单询问,来查看审问中是否疏露细节。
从董震进入警局,主动声明来录昨晚的口供,到结束也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本以为录完口供,自己就可以离开。不过给董震录口供的杨警官,客气的给董震倒了一杯茶水,那架势分明是想要继续套话。
“董震,听马山说,你不准备继续干保安了。”
“嗯。”董震心里明白,警官一定是对他昨晚干净利索的揍人功夫感兴趣。这些老刑警多半是部队下来的老兵,身手非常厉害,在他们面前吹牛基本没好结果。虽然林聪只录制了在厂门口搏斗的几个片段,没有录制在保安室那一幕,可这些有经验的老油条,多半猜测董震的这身武艺绝非偶然。
可和马山的套话中,警官也没套出有用的信息,反而知道前两天董震还被人揍了一顿,打晕在大街上。
“我看了那两个小贼的伤势,都踢中大腿的软筋上,你这腿法又快又准又狠,以前给谁学的?”杨警官也不掩饰,递给董震一根香烟。
董震咧咧嘴笑道,对方这样说还主动给自己递烟,也就算是暂时抛开警官的身份,以私人的名义询问自己。
“我师尊玄灵,但我真正教我的是大师兄,不过他们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董震倒是直言。
一听说牵扯到人命案,杨警官立刻紧张起来,他生怕董震是某个黑社会的金牌打手,因为特殊原因潜伏在淮州。可调查董震的背景资料,显示他从没有离开淮州,这让经验老道的杨警官一头雾水。
“你们组织有多少人?”杨警官一脸正色问道。
“连我算五个人,老大自然是我师尊玄灵,我不知道大师兄的姓名,二师兄姓赵名东,还有个师姐叫何一。我师尊玄灵的实力如何不知道,但我大师兄可以凭空生火,一掌之力估计能把腰粗的大树劈成两半。”董震认真的说道。
“你小子耍我吧,我还以为你师傅是唐僧,给你传授武艺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呢。”杨警官觉得实在荒唐,就算世界顶尖的搏击高手,也不敢自吹能一掌劈断大树。估摸着用RPG或者肩扛式导弹轰击腰粗的大树,差不多才有这种效果。
“真的,没骗你。”董震说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这谁打来的?”董震正说的高兴,一看是个不熟悉的手机号码,脸上有些不太高兴。
“喂董震,你这段时间在干嘛?”电话里传来黄珊有些愠怒的质问,不过身为女孩子,又不好意思说让董震主动来找自己。
“我在警察局录口供。”董震转动脑筋,想着怎么摆脱黄珊.
“你干了什么坏事,要到警局啊,老实交代。”黄珊当然不清楚状况,还以为董震实在开玩笑。
“你不信,在我身边的是杨警官,要不要让他给你说两句。”董震哼了一声。
“你真的在警局,是不是给人家打架了,还是赌博被抓了。”黄珊一听有些着急,关切的问道。
“没打架,我也不赌博,玩女人被抓了,赶紧送八千块罚款,要不然我会坐牢。”董震说完直接关掉电话。
“你小子瞎说什么,和女朋友吵架了。”杨警官看董震说话没个正行,也就自动过滤掉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可怜我师尊和师门几位,估计已经被万儿八千的悍匪围剿丧命,徒儿没能力救你们,惭愧。”董震说完咽了一口茶,起身准备离开。
杨警官也知道董震挨揍的事情,人在气头上遇到仇敌,这潜能会被激发,估计昨晚董震就是这种状况。
董震在聊天中,忍住几次想询问几年前蓝猫KTV门口的案件,可又怕节外生枝,只能憋在肚子里。
自己招惹了是非,正等着罗明幕后的金主报复,这个非常时刻,能少接触人最好,免得给黄珊惹来祸端。
董震走在街上,眼睛不时瞄着电线杆和墙上贴的招租广告。
虽然一路上遇到不少,可很多面积太大,只适合那些做生意的既当家住,又当仓库使用。
没有太多收获,董震又不愿意去房屋中介所被宰一刀,正一个人闷闷不乐时,身旁一个打扮靓丽的美女穿着高跟鞋潇洒的经过。
董震眼前突然一亮,直接扔掉手里的香烟,微微眯缝起眼珠,嘴上露出野兽才有的残忍微笑。
美女是从一间服装店走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朝附近的停车场走去。董震紧跟其后,在看到对方上了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后,又重新悄然的返回。
看着对方的汽车从停车场开出来,董震转过头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等她的汽车上了大道,董震连忙跑到路口招手拦截下一辆出租车,准备继续跟踪。
“董震,你要干嘛。”突然一个女生高分贝的嗓音尖叫起来,路旁徒步行走的行人,纷纷停了下来准备欣赏一场情侣间的纠缠感情大戏。
“黄珊,你怎么在这里。”董震眼看对方的汽车行驶过了前面的路口,有些气愤的恨恨说道。
“我去到警局给你送玩女人被抓的八千块罚款啊。”黄珊鼻子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说道。
“我的祖宗,那不是开玩笑的吗。”董震无奈的叹息一声,眼看到手的猎物跑了,又不能告诉黄珊实情。
“我刚才一路跟着你,你却一路跟着个美女,是不是有不良企图。”黄珊咬牙切齿的问道。
“走,咱们换个地方说吧。”董震瞅瞅四周,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围观者越来越多,他赶紧拉开出租车的门,推搡着黄珊坐到了里面。
“你说开玩笑,那我问你,干嘛跟踪那个女人,老实交代,是不是手里没钱,准备抢劫啊。”黄珊一脸严肃的问道。
司机听的头皮发麻,一边开车,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不是。”董震当然否认。
“那是要大白天耍流氓了。”黄珊继续不依不饶的问道。
“胡说什么,我和她以前认识。”董震有些生气,冲着黄珊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得黄珊畏缩起脖子,把身子蜷缩起来。
“哦,是你以前的女友,我又不吃醋,可你们以后不许在来往了。要不然。”黄珊铿锵有力的说道。
“不然要怎样?”董震已经认出那个女孩,就是当年在蓝猫KTV门口自己好心问候,却被反咬一口的李小晓。找到对方,就能找到当年打死自己肉身的元凶,可没想到半路上黄珊突然杀出,坏了自己的计划。
“我找人打那个坏女人。”黄珊不服气的攥紧了拳头,冲着董震炫耀武力起来。
出租车司机听到这儿,算是明白,他以为不过是小情侣发生了矛盾而已。
自从董震和黄珊上车后,也不报个地点,司机刚想说话,董震和黄珊就语速飞快的唠叨起来。反正有人在车上,一会就付钱,他也懒得搭理,爱开哪儿算哪儿。
“师傅,在前面停一下。”反正李小晓已经没了踪影,好在自己记住了对方的车牌号,希望能派上用场。董震叫停出租车,准备借助其他办法了解李小晓的进一步行踪,可黄珊哪里肯放过他。
董震这边刚下车,黄珊就跟在后面,死活拉着董震的手臂就是不松开。
“我要办正事。”董震止住了脚步。
“我也要去,去赌我掏钱,去玩女人我帮你挑。”黄珊发起了狠,说的董震一时没了应答之词。
“我回去睡觉。”董震说道。
“我陪你。”黄珊红着脸继续硬扛着。
董震一瞅马路旁种植的槐树,心里有了主意。
“黄珊,咱俩玩一个上上下下的游戏,又刺激又让人肾上腺素飙升,保准你终生难忘,要不要试一试。”董震拉着黄珊 的手朝前走。
“讨厌,你最坏了,不许像上次糊弄人家。”黄珊低着头羞涩的说道。
“到地方了,先闭上眼睛吧。”董震拉着黄珊走到槐树下,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开玩笑吧,这里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怎么好干那种事情,如果你喜欢,也要找个汽车遮挡一下啊。”黄珊愣了一下,她实在想不通董震居然胆子这么大,万一被好事者偷拍放到网上,警察还不以公共场所行为不检点传唤他们倆。
“抱紧我,小心摔下来。”董震突然一手搂着黄珊的肩膀,一手搂着膝盖,稍微一使劲,把黄珊像扔麻袋般扔到自己的后背上。紧接着还没等黄珊反应过来,董震像个猴子般顺着槐树爬了上去。
槐树的分叉距离地面不是很大,也就两米左右的高度,董震背着黄珊轻松的爬到上面后,把黄珊直接撂在树杈上,一个人刺溜的跳了下来,只留下黄珊一个人在树杈上傻傻的发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我要去办急事,你一个人在树上冷静的思考人生吧。”董震一摆手,扭头就跑,转眼间就从黄珊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黄珊这才反应过来,又被董震耍了,这树杈的高度虽然不高,可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这硬生生的跳下来,很容易扭伤脚踝。要是光着脚跳下来,地面上又有石子,扎到脚心也够受的。
巧和是,正好有一对维修电线的工人扛着梯子经过,黄珊看见后,连忙冲着对方招手呼叫。
“姑娘,你也太调皮了吧。”几个电工一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把梯子搭在树上扶稳了,黄珊这才转过身子,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等黄珊踩到地面,这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顺着董震刚才消失的街道尽头找去,哪里还能看到对方的影子。掏出手机在拨打,也发现董震早已关机。
“董震,你等着,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黄珊发狠起来,冲着熙攘大街上的行走高声宣战。
其实董震刚才没有走远,他也害怕黄珊万一不小心,真的从树上掉下来,那后果可要严重。
正好看到附近有电工扛着梯子,他耍起了小聪明,给人家买了几包烟,让他们赶紧假装路过黄珊那里,好顺便搭救对方。不过作为承诺,不能泄露秘密。
当黄珊高声宣战时,董震躲在暗处偷偷发笑,可看黄珊一脸认真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后怕。
“这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恐怕会像猫咬到鱼一样,打死也不松口啊。”董震拍着胸口,无奈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