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未然?”上官贝贝手里捏着一张写着端木未然地址的纸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敢置信道。
端木未然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上官贝贝就是一愣,突然泪水涌上来。他站在原地直愣愣地和上官贝贝对望。
过路的大妈教训自己的孩子以后不要老和女朋友怄气,不然就像眼前这对哥哥姐姐一样久久见不了面。小孩子甜甜地笑起来咧着没有两颗门牙的嘴巴看着上官贝贝两人笑起来。
上官贝贝走上前伸手摸住端木未然的脸,端木未然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刮胡子了胡子拉拉碴碴的刺手。而此时上官贝贝只觉得有胡子扎着才感觉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才会真的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子真的是她日夜思念的端木未然。
“未然……”上官贝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好像把这么久以来的委屈一次性告诉给端木未然听,然后看到端木未然心疼的脸色她就会觉得这才真的是那个爱着她的端木未然。
上官贝贝可以不问离开的原因可以不去理会端木未然是不是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了别人,她只希望端木未然能够清晰明确地告诉她,他还爱着她。
“贝贝,我好想你。”端木未然搂住上官贝贝,一个八尺男儿居然搂着娇小的女人眼圈发红。
这么多天来的辛酸苦难与挫折全在这一句话里得到圆满,那些曾经的纠结差点放弃的心情都不再重要了,只需要这一句话上官贝贝就知道她迷路的端木未然又回到她身边了。
窝在端木未然温暖的怀里呼吸着这熟悉的味道,上官贝贝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怪不得人家说小别胜新婚,现在她就有这样的感触了。
“贝贝,”端木未然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找来的。”
上官贝贝经过这一问才想起要说什么,擦干眼泪笑道:“我上次听女儿说有个长得很像爸爸的人住在我们附近,当时我还以为是个人口贩子呢让女儿远离她口中这个长得像爸爸的人。”
“谁知道这个人是我?”端木未然摸了摸上官贝贝柔软的头顶笑道:“然后呢?”
“然后6我们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上官贝贝低头,刚刚收回去的泪珠又有滑落的趋势:“我在你住的地方找到了我们两个的合照,我就知道了这个人是你。从那以后我更加不放弃寻找,终于找到了你。”
听着端木未然十分心疼,他知道上官贝贝肯定把最艰苦的那一段给省略了怕他担心,可是这样一来端木未然只会觉得更加歉疚。
从女儿口中端木未然知道了其实上官贝贝并没有和李子沫结婚,而这个女儿肯定也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就在上官贝贝痛苦地寻找自己的那段时间里怀疑她和李子沫在一起,自己悄悄地走掉让上官贝贝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活。
端木未然没有办法想像,这么久以来上官贝贝一边帮他打理公司一边带着孩子时有多么艰难。灯泡坏了没有人帮修,上官贝贝单薄的身体艰难地爬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在端木未然眼前浮现。孩子哭了上官贝贝一个人哄着手忙脚乱,有坏人跟着却只能默默担心祈求上天开眼让她甩掉坏人。
而这些苦这些累上官贝贝本就可以不受,她完全可以接受李子沫然后安安心心地被李子沫呵护在手心里当她的公主。上官贝贝却为了等待自己拒绝别人,忍下苦忍下累做爹又做妈的。
上官贝贝看着端木未然拉长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上官贝贝不希望端木未然担心自己并且由此对自己感到歉疚,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你呢,这么些天了过的怎么样。”上官贝贝拉着端木未然在路上散步。
因为已经接近傍晚所以路上的人很少,只有三三两两个牵着狗在散步,一派悠闲的样子。端木未然的大掌包住上官贝贝的小手,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啊,有妻有女和和睦睦。
理了理心情,端木未然开始说起他自从离开后所经历的故事。那时候李子沫刚刚回国不久,端木未然在一次无故晕倒后去检查了身体,医生说他患有肺炎,并且已经是晚期。端木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走出来的,一路上恍恍惚惚。
好不容易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老天却要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医生建议端木未然去美国做手术,这样还有痊愈的可能。
端木未然那天偷偷跟在上官贝贝身后,看着她的脸深深刻在心底。第二天端木未然就偷偷搭上去美国的飞机,谁也没告诉。他觉得上官贝贝有李子沫的陪伴不会寂寞,如果病好了他就回来照顾上官贝贝和贝贝继续爱下去。如果手术失败了,他也不要拖累上官贝贝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虽然这么想并且做好成全上官贝贝的准备,可是端木未然在搭上飞机的时候却有些后悔,他还想看看上官贝贝的音容笑貌,想听上官贝贝说爱他。可是既然决定远行怎么可以拖拖拉拉,说不定会因此放弃去美国留在这里拖累上官贝贝。
在美国治疗的日子里是那么寂寞,每天看着窗外的大树发呆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上官贝贝的小酒窝弯睫毛。思念就象野草一样疯长,端木未然觉得自己在白色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踽踽独行,那么寂寞变得那么脆弱。
后来端木未然病情好转后要求医院给他和别的病人住在一起,和他住在一起的是一个中国男子。身材矮矮的胖胖的,下巴光亮而没有胡子。听说这个男子得的是尿毒症晚期,一个正处于中年的男子却连走路都需要拐棍。
男子的妻子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很有气质,她每天都要带着他们的女儿来照顾她老公。他们一家三口在细细嗦嗦地聊着家长里短,是不是呵斥调皮的小孩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每当这个时候端木未然就在想如果他没有检查出身体有病,那么他和上官贝贝的孩子也该能够上街打酱油了吧?可惜并非事事能够如愿,端木未然也只能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看着隔壁的一家三口的喜怒哀乐。
后来渐渐的端木未然和这个男子混熟了聊天的时候得知,这个男子原本是白手起家的山西煤老板家财万贯。而他现在的这个老婆则是他女儿的家庭教师,他在一次例行检查时被查出患有尿毒症那一刻他觉得有些慌张。
有钱人都怕死这个定理永远不变,自从他查出患有尿毒症后几近散尽家财却还没能治好。他的前妻是一个名媛,自从他病了以后前妻就屡屡失踪。直到他决定去美国治疗的时候才发现前妻把他的公司股权都转移到自己名下。
同时前妻依靠关系强行与男子离了婚孩子留给男子带。男子又穷又病还要养个孩子,生活似乎已经陷入绝望。
就在男子差点想要带着前妻生下的女儿跳楼时,女儿的家庭教师得知了男子已经和前妻离婚于是告诉男子她的心意。
男子很慎重地告诉她:“我现在没有钱,并且身患绝症还带着个孩子。如果你跟着我会吃很多苦受很多累。”
她摇头说自己不怕,她说自己爱着的不是男子的容貌不是男子的钱,而是男子这个人。
于是两人登记了结婚带着女儿到美国来。男子的妻子为了带男子前妻生下来的女儿决定先不生孩子,她带着女儿在美国找了教师的工作。
白天的时候去带学生把女儿留在学校,到了傍晚接女儿一起去照顾男子。星期六星期天和女儿一起带男子去散步,跟男子玩游戏。一家三口靠着男子薄弱的积蓄还有女人的微薪一边治病一边过活。
说起他老婆的时候,男子的脸上有橘色的温暖的光芒散出来。一个人一生有多么成功赚了多少钱并不重要,如果能找到一个不嫌弃自己穷不嫌弃自己病的人过一辈子,即使为此受再多苦在多泪也是值得的。
端木未然这时候总会想起上官贝贝,想着她是不是对自己失望了难过了,有没有哭泣,有没有因为自己的突然离去而转投李子沫的怀抱。
在美国的日子真的是度日如年,就这么在一张张被撕掉的日历后端木未然终于出院了。这一次他有了健康的身体,不再害怕对上官贝贝造成负担了。
端木未然悄悄给男子添了很多治疗费,希望那 Bren也能康复跟着妻儿过起美满的生活。他迫不及待地回国想去找上官贝贝,他急切的想知道上官贝贝的近况。
可是他忽而又胆怯了,他害怕上官贝贝觉得他不负责任,他不敢见到上官贝贝伤心的样子。于是端木未然决定偷偷看着上官贝贝,如果她过的幸福端木未然就会退出。如果上官贝贝日子不好过他就会去照顾她,为她遮风挡雨。
端木未然租了间房子在上官贝贝住的地方旁边,每天看着上官贝贝却发现上官贝贝好像跟李子沫在一起了并且还有了女儿。
一次意外把这个小女孩送到他面前,端木未然急切的想要从这个小女孩口中知道自己走后上官贝贝的生活。这才知道原来上官贝贝并不是真的和李子沫在一起,李子沫只是上官贝贝用来给女儿一个身份的假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