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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江忆寒生日(下)

天渐渐暗下,周围的霓虹灯挂满了整个紫藤园,红色的蜡烛围成一圈包围着这场盛宴。灯火通明地如同进入了一片天外天。子轩和林小凡涩涩地对视,将所有言语融化在笑容里。有苦涩,有心酸,还有……难言。多多和小胖大方打闹,活似一对“活宝”。江忆柔孤身一人,摘着花瓣揪着嘴看着三对情侣。段澄枫刻意和她保持着淡漠疏远的距离。让她自己也渐渐明白,对于段澄枫,有些东西终究还是无法挽回。

比如段澄枫。

比如爱情。

都强求不得。

……

庭院里传来了热闹的声音。

很快,铁板上的牛肉发出“孜孜”的响声,林小凡熟练地在铁板上用刀叉翻滚着牛肉。西锦安静地在旁边摆放碗筷。一切都好像很井然有序。

月亮悄悄地躲进了一片轻云后面,云彩却遮不住它的光耀。淡淡的月色温柔地铺洒在庭院内,仿佛一副巨大的帘幕。四周景物朦胧飘渺,充满诗意,犹如置身于童话世界般那么完美。

韩子轩静静地享受这刻温存。

他希望时光永远不要流走,宁愿此刻,化身一摊石塑,挽留住现如今的记忆隽永如章,也心甘情愿。更何况,他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爱的人。

“大家可以过来吃蛋糕。”随着一阵吆喝声,众人的视线被转向了那条长桌上。

桌上摆满了水果,香槟。正中间摆着西锦不知从哪里来的香槟百合,香气四溢。延伸过去是一个大大的三层蛋糕,呈金字塔的样子。这些,都是江忆柔策划的。

长桌旁边放着一个八角桌,放着由小胖亲手下厨的中国菜,以及出自林小凡之手的部分西餐。丰盛地让人有些眼红。

西锦坐在江忆寒身边,眼睛一直盯着正在分蛋糕的林小凡的手,看她什么时候把手伸向这里,然后蛋糕也飞向这里。

终于,大块的蛋糕放到西锦的面前,西锦磨拳擦掌地开始动手吃。众人围坐在圆桌面前,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希望忆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韩子轩举起高脚杯,轻碰杯口。

“叮——”酒杯发出轻响。

“以前的江忆寒生无所求,平淡地没有任何感情。但是现在,江忆寒总算像个正常人,有正常的需求。”韩子轩的话让人浮想联翩。然而江忆寒则选择沉迷回应。

江忆寒凝视着韩子轩,唇色鲜艳,眼瞳像黑潭般幽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皎洁的月光将他全身笼罩。

他有好多话想和韩子轩讲,然而他唯一说出口的,只有感激。因为要说的话太多太冗杂,他只有感激,他如此珍惜他。

韩子轩分明读懂了江忆寒眼中的话语,他悄然失笑。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他们是兄弟,永不背离。

西锦安静地看向韩子轩,看向他仍然无法动弹的双腿。垂下睫毛,静静地吃着蛋糕。好像故意不碰自己的痛楚,她便能忘却伤口。她在努力赶走心头的不安。

“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江忆柔可不是这样默默吃饭的人,她的提议立即得到其他几人的附和。“玩真心话大冒险。”

“喔……”众人恢复当年的天真,纷纷迎合。

“多多和小胖什么时候结婚?”江忆柔语出惊人。

惊得多多立即做娇羞状,作势要打江忆柔。嘴里不停念叨着:“干嘛说这个,人家还没有啦!”小胖则顺势拥过多多,把她抱住。多多却不安分地挑衅,“我还要去找帅哥咯。”

“我也很帅啊!”小胖急的大叫。

“你那叫‘衰’,不叫‘帅’。”

众人笑作一团。

林小凡转头,正好对上了韩子轩正视的眼眸。她快速地撇脸躲过,一片潮红飞上了她秀气的脸颊。身边浮起的暧昧情愫,开始发芽结果。韩子轩眼眸闪过从没有过的温柔,之间的流转,开始变幻莫测。

落离偷笑看着韩子轩和林小凡的眼神对视,转眼看到低头含蓄笑着不说话的江忆寒,脸上的神情忽然凝固了。

“噔……”一阵波音传入西锦的耳朵,西锦的背脊一下子僵起来。恐惧感立刻袭满全身。她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在慢慢靠近她,气息为何强大地像是以往的江炫。

她回头查看四周,企图寻找到些蛛丝马迹。然而,一切都是那样平常,毫无踪迹可循。

她心中那种强烈的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流遍她身体的整个细胞。待派对散去,她仍是都留在庭院里迟迟不肯离开。

究竟是哪里不对。

她被月光包围着,静静徜徉在院中。庭院内不知名的花草陪伴着她。楼上房间里已歪歪扭扭七横八竖躺着喝醉的人。已经完全忘我地沉醉不知归路。

只有西锦。

她皱眉。眼神幽暗。

“你发现了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好听如金丝鸟唱歌般悦耳的声音。海伦娜穿着素雅的裙装出现,披散着头发。眼神古怪的望着她。

西锦的脸色发白,背脊有股寒意渐渐升起。她朝着海伦娜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很奇怪?”她的声音低沉,好似在刻意躲藏着什么。“有个东西在靠近我们。”

海伦娜眸光微闪,胸口起伏了一下。回答,“我也感觉到了。”

“是一股力量,很强大。凭你我根本无法抵御的。但目前不知道是敌是友。需要进一步观察。”

西锦唇角透出寒意,手指骨间有恍惚的僵硬。“可是这种气息让我感觉很压抑,很难受。也很熟悉。我担心是……”

“是谁?”海伦娜追问。

“是江炫。”西锦的面容像结了冰霜般,僵硬地转身背对着海伦娜,不让她看到自己恐惧的眼。“是‘灭灵使者’,江炫。”

海伦娜僵住。心底袅袅升腾起一丝恐惧。如果“灭灵使者”出现,那么,她难逃一死。虽然海伦娜知道自己不能和段澄枫在一起,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快。

庭院里弥漫着夜的味道,月色清冷地洒在两人身上。

两人对视间,一阵奇异从不远处飘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在四周,将西锦和海伦娜包围。

周身复杂的动向让西锦紧锁眉宇,立刻,想到什么,念动咒语,在自身周围布下结界。随即,海伦娜也在周身布下了结界。

奇异风依旧轻轻吹着,吹动庭院间的小草摇动,花儿疯狂抖动。

然而顷刻间,盘踞在墙上的白色蔷薇花,变成了暗黑色,枯萎凋落,垂下枝头。几片花瓣在空中瑟缩地打了个抖,坠落而下。

院中唯一不知名的树木,此时已经秃得精光,只剩枝干与枯透的树皮了。仿佛被严冬的大雪侵袭过。

整个庭院,没有了刚才那番温馨的场景,花儿坠落全部枯萎,小草早已垂下脑袋,树叶飘零,奄奄一息。

西锦和海伦娜,被这忽然的休止符双双吓到,跌坐在地上。恐惧再次包围住她们。双肩不自觉地颤抖,眼神呆滞毫无焦距。

“海伦——你——你感受到了吗?”西锦问她。面容木然。

海伦娜点头。“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估计……估计是敌人。”

她哑然说不出话来。

西锦抬头看天上月亮,月色凉如水,轻薄地好像穿上了一层银灰色的纱裙。然而它周身弥漫的危险气息,总是如此深邃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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