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慕成空用余光瞟了瞟这位南宫世家的家主,果然对方为难之色大增,脸青得厉害。
“前辈,撕破脸,无论是对您,还是对灵武盟都没有好处,又何必闹得这么僵呢?”眼看要挟的部分恰到好处,他便话音一转,继而说道:“晚辈知晓,贵子过世,您老必定痛惜万分。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因小失大吧。只要您就此作罢,补偿自然是少不了的。”
听到慕成空的话,南宫修的表情一变再变,心里盘算不已。
其实他说那脱离灵武盟的意图,也只是一时的气话,南宫家主十分清楚,一但家族脱离灵武盟的消息传了出去,恐怕那些素有旧怨的邪魔妖修们,便会蠢蠢欲动了。
虽然南宫家族身为一流世家,并不会惧怕那些旁门散户或者邪魔小教,但俗话说的好,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再加上他南宫世家的家底,谁又不想份上一杯羹呢?
更何况,还有一个邪魔三教之中的血魔天狼教作为大根源,倘若这头上古妖兽不惜跳起灵邪争端的代价攻将过来,没有灵武盟的维护,他南宫世家能不能撑过十日,都是个问题。
所以,哪怕是南宫修执意要一拍两散,那七位天上长老,也不可能应诺下来的。
想来想去,南宫修越发觉得憋屈,想他堂堂一位一流世家的家主,现如今却被一个晚辈无声地抽了个嘴巴,又不得不接受人家递过来的枣,叫他怎么能强忍着咽下去?
但就目前的形势,他若不咽,就成了南宫世家的千古罪人,南宫修试问自己还没这个胆子。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位四大世家之一的南宫世家家主,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般,眉目之间充满了颓然。
事实上,打他被激怒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细细注视着对方的模样,慕成空的嘴角略微弯起,准备做他应该做的事。
“前辈,您愿意为灵武盟牺牲个人感情,晚辈着实的钦佩,其实。。。。。。南宫世家离不开灵武盟,灵武盟又何曾能够少了您的家族呢?四大世家,但凡缺一,这灵邪之间的平衡便要被生生打破,到时候引得妖心大起,两方死战,生灵涂炭,这等大罪,任谁也担待不起啊。”
话音一顿,他故意瞟了眼窗子,低下声音,拉慢语速说道:“事态如若真的恶化到了那个地步,这天下人到底应该恨谁呢?”
“我儿人都死了,你还想诋毁于他吗?!”
好不容易稳定下心态的南宫修听完慕成空的话,火气顿时又被勾了起来,不禁怒声喝连连。
“晚辈可没这说,晚辈也管不了天下人的嘴。”慕成空将弹在半空的头向后一收,满脸无辜地答道。
你以为,就许你南宫世家能用天下人来作要挟吗?
哼,只不过年长我些岁数,便想压我一头?还敢提起灵武追杀令。。。。。。真把自己当成了灵武盟的主人?
老头,你玩过界了。
一道不可察觉的棕色隐芒在慕成空的袖袍之内乍闪即逝,冷冰冰的杀意在这身为穿山派六大弟子之一的灵邪督察堂堂主的心里早已笼罩不散。
事实上,六大门派创建灵武盟的那个时期,一流家族这等存在,还未在修行之人的嘴里提起过。
那时节,家族对于灵修界的影响,实在过于微不足道了。
直到后来,某些大派中的出山弟子自立门户,家族一道才开始渐渐兴旺起来。
所以在六大门派的眼里,自然而然地会看低这帮出于家族的修行者一头,即便是最为高绝的四大世家,也不会例外。
“好,好,好!”南宫修咬牙切齿地说了三个好字,挤着声音说道:“今天的事,我南宫修记下了,斗胆问堂主一句,如此针对我南宫世家,到底所为何因?”
慕成空淡淡地答道:“前辈您说的话,晚辈实在听不懂,晚辈只知道,您今天和我提过来龙去脉之中,好像漏了点什么。”
说完,他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索性闭上了眼睛。
“果然如此!”作为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修自然明白这位灵邪督察堂的堂主,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和成心找自己的麻烦。
他也不相信,作为天下灵修总盟的灵武盟,会惧怕那邪魔三教之一的血魔天狼教。
那么能够让灵武盟顾忌的,也只有那飞来一掌的神秘人了。
其实南宫修早已揣摩到了滋味,若不是慕成空态度那么操蛋,他就不会再纠缠下去。
可现如今对方就是这般操蛋,他南宫修也毫无办法,继续争辩下去,也是无端受气罢了。
“告辞!”
想到这里,南宫家主撂下一句临别之语,扭身便出了房门。
“小辈,这是你逼我的!等到那缉恶榜上,杀我儿的凶手步入五十名之内,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灵武盟如何去与那神秘的老东西交代?”
目光之中瞥过一丝阴冷,南宫修嘴里一边叨咕着,一边朝灵武盟内的另外一座堂厅走了过去。
。。。。。。
展飞鸿用缩地之术一连行了数日,终于来到那曲水县的县城。望着县城里街道两旁的各色商铺,少年不禁有些触景生情。
“物是人非。。。。。。”
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抢打起精神,迈步走到了天宝阁的门前。
些许日子不见,这天宝阁门前的两名穿红袍的守卫,倒是换了一副面孔。
展飞鸿回忆当初大打出手的情景,没想到那位东方默,还真之前的那二位给辞退了。
“敢问大哥,我想找一个人?”轻笑一声,他凑到这两名新守卫的其中一名身旁,和气地问道。
那守卫打量了少年几眼,对街面板起来的脸色见缓,反问道:“小兄弟,你找谁?”
展飞鸿不由得暗暗点头,这回雇来的守卫,的确比上回实在多了,至少没那么势力。
可他并不知道,经过世事的磨练,再加上修为突飞猛进,他无意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早已不能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