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儿子透露出心中所藏的秘密,展克满此时已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之前两名太长老所讲的他可以不相信,但亲生儿子所讲的,他难道也不信吗?
回想抽签的那个早上,他的三侄儿看破了他私下摆弄的小手段,当时并没有联想到这小子实力有所提升,只是认为自个大意罢了。如今看来,恐怕真的没这么简单啊。。。。。。
想到这里,展克满心底不由得泛起了一股寒意。借由五行相克,三拳打穿四星木火蟒的脑袋,他或许能够做到。但若是在没有任何人帮助,单独面对的情况下,他自问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何况,两个老鬼后面所说的一幕幕,光是听着,就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要是翅膀再硬上那么一点,我们这一家子,还有活路可走么。。。。。。?”展克满眯起了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毒。
。。。。。。
足足地睡上一觉,等到展飞鸿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没想到我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有些尴尬地搔搔头发,少年腾起从床上跳下,他赫然发现那两只摆在桌上的噬金蚁,不知跑哪去了。
这两个小家伙现今可是四星灵兽,一但被人发现,定会惹来大骚动。
展飞鸿急忙瞅瞅屋子的各各角落,当他双眼扫过五星所居住的黑土围栏内,却发现那两只灵兽正在里面低着脑袋,乖乖聆听五星的吱吱乱叫。
看到此景,他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心里一阵好笑,没想到这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家伙也开始收小弟了。
重新坐到床上,展飞鸿隐约想起睡前的思考,自己这徒劳无功的修炼方式,关键的问题也许是在家传灵修功法《金元功》上面。
按理来讲,少年体内的灵脉分步与其他普通灵修大相径庭,复杂程度更是达到了五倍。而展家老祖传承下来的《金元功》,则是对应绝大部分正常灵脉的子弟所创造,自然和他对不上路。
然而,展飞鸿又该去哪寻找专门对应他这种特殊灵脉的修炼功法呢?至少,太和县中的三个五行单系家族,是指望不上了。
“总不能现在就打包袱去云游四方,寻找适合我的修炼之道吧?”少年咧嘴自嘲了一句,他有些茫然地望向两只手掌。
突地,一丝灵感从脑海之中闪现出来。
既然有办法看到灵气在灵脉之中的流动方向,为什么不能用心操控?
所谓的修炼功夫,不也是指导人们如何以意念之力,来引导灵气走向征途吗?
他的眼中终于亮起了一丝明悟,却不知自己所做的决定,与那些开山立派的一代灵修宗师,走上了相同的道路。
。。。。。。
“哐——”
柳家当家,柳道升听完自家探子从隐苍山下得来的消息,气得将茶杯摔得粉粉碎。
“你说什么,半夜之中火光大作,先是通天火柱起,后是乌云遮月?!”他颤着手指向那俯首站在旁边的探子,“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
那探子见老爷动怒,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低声说道:“回当家,我问了周边**户人家,都这么说。据传言,当时那动静大得惊人,这才将他们从睡梦中吓醒,不少人还准备卷包袱逃离。”
“异象,异象——”柳道升现在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这次斩杀凶兽的行动可关乎到家族中八条性命,其中还有自己的亲爹和亲儿子,他能不慌么?
本来计划的很好,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不惜花费血本请动其余两家。按说三家高手尽出的情况,即便是拿不下那只四星凶兽,全身而退又有何难。
可谁能想到,那隐苍山居然藏着这么大的危险。通天火柱,乌云遮月,就算那传说中的仙兽降临凡间,也就这种排场了吧?!
就在他心里像着了一团火般,焦急不已的时候,院里突然传来了沙哑的嘶吼声。
“爹——爹——!!!”
“儿啊,你回来了?”柳道升听到这叫喊,猛然抬起了头,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全部希望都在盼在这上面了。
推开房门,柳道升脚步飞快地冲向那声音来源,直到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柳子君,他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只见那平时衣冠楚楚,一副公子打扮的儿子,现今倒像个乞丐一般,全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俨然换了一个人。
“爹,爹你在哪?!”柳子君两眼涣散,明明父亲就在身前,他却不断瞧着周围,仿佛不认识人了。
“子君,你这是吃了什么苦?你爷爷呢,咱家去的那些人呢?!”柳道升虽然心痛,可他发现院子里只有儿子和几个晚辈,并没有瞅见隐苍山一行的其余族人。
“死了,哈哈,都死了——”这一问不要紧,柳子君突然疯笑起来。他那涣散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天空,大声喊道:“火,大火,呼——烧死了,全都烧死啦!”
看到柳子君疯疯癫癫的乱跳乱叫,柳道升脚下一软,腾地坐在了地上。
六个族人仆侍,加上自己的亲爹,就这么没了。。。。。。儿子倒是回来了,可瞧这德行,恐怕就此成了疯子。
“不对,有人没死!有三个人没死!”柳子君跳着跳着,忽然一屁股摔倒在地,大声喊道。
柳道升那颗沉到谷底的心再次惊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抓住儿子的肩膀问道:“谁,谁没死?!”
此时柳子君的目光依旧盯着天上,他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条胳膊,指向空中,沙哑地说道:“雾,好大的黑雾——”
随即,撕心裂肺的尖吼再次响起:
“——展飞鸿,你不得好死!!!”
。。。。。。
次日清晨,少年从血色的世界中恢复了过来。
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实验,他终于可以将那些从五星身上吸收过来的金系灵气独走一条路线了。
不得不说,这期间的过程,痛苦至极。
首先便是那深红双瞳带来的副作用,即使是囚牢中的重刑折磨一夜,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他又不得不强忍住这些痛苦,去紧紧盯住那些吸纳进手掌的灵气,然后催动心意,控制其单走一条道路。
这种磨练,就算放到一个四五十岁的成年人身上,也足以令他痛不欲生了,更何况是一个仅仅十四岁的少年。
不过,面对这重重折磨,展飞鸿终究扛了下去。
当然,如今走向正确道路的他,一丝付出,便代表着一丝回报。等到双目那完整覆盖的深红尽数退去之时,少年的嘴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六纹灵蒙。
一夜的修炼,提升了整整一纹。这样的苦,吃的值得!
展飞鸿从床铺上一跃而下,虽然他很想立刻躺倒,大睡一番,可肚中饥饿,胃袋翻腾的感觉,却促使他必须走一趟饭堂了。
揣好两只三星噬金蚁,少年沿着小路走向饭堂。然而刚到一半路程,却听见院门那边传来了吵闹之声。
出什么事了?他心下好奇,快步奔了过去。
“我们要人,把展飞鸿交出来!”没想到,没走几步,展飞鸿就听见院外一声怒喝。
“对,把展飞鸿交出来,给我们两家一个交代!”靠前一步,又是一声叫嚣。
展飞鸿这下可迷糊了,他自认还没那么大魅力,能惹得一大帮子人在天还没全亮的时候就跑来堵门。但人家指名道姓了,他只能开始琢磨起对方究竟是所为何事。
“飞鸿,你跟这儿做什么?”就在少年大致意识到目前的情形与隐苍山之事有所关联的时候,他的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展飞鸿扭过头一看,拍自己的不是别人,乃是那二伯展克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