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沁醒后,发现司烨不在身边,便有些急了,她掀开绡被,身体还没恢复的她想下床却一下滚到了地面上。
“圣女,你这是做什么?”
鲛人侍女听见忙匆匆进来扶起她,她抓着鲛人侍女的手问: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外族的神仙?他人呢?他去哪了?”
鲛人侍女摇了摇头,北泽这时行了进来,对鲛人侍女说:
“退下吧!”
鲛人侍女应诺辞去。
北泽蹲下身来,想扶雪沁起来,手刚伸过去,却被雪沁一把握住,她一脸急相,脱口而出便是:
“我师父呢?”
北泽的喉结微动,轻咳一声,答道:
“他和我父君在谈话。”
“他没走?”
“嗯。”
雪沁得到肯定的回答方觉心安,北泽将她扶回床上,嘱咐道:
“你身体尚未复原,好生歇着。”
“嗯。上次,让你帮我在君上面前圆谎的事,谢谢你!”
“谢谢你没在君上面前拆穿我。”
北泽知她已心有所属,但心里对她多年的感情,又岂能说放就放。
“我没拆穿你,也不过就是为了维护我的面子而已,毕竟,你是我尚未过门的妻。”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给你了?”
雪沁忽然急眼了,北泽正声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你没说,但你母亲说了,所以,我等你等了好些年了。”
他顿了顿,又道: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没事,我不在意多等几年。”
他心想,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雪沁望着他,一脸的不愿相信,他也不再作过多的解释,转身一支裂云笛别在身后,说道:
“等你师父回来了,你就跟他回西丘吧!过几日,等你伤好了,我再去接你。”
北泽说完便走了。雪沁怔怔地发着呆,她的父神,把她许给了度辰,她的母亲,把她许给了北泽?
没父母的时候一直希望自己也和别的鲛人一样,有疼爱自己的父母,等有了父母了,没招来疼爱,反倒给她招来了两桩看着就心烦的婚事。
正哭笑不得之际,司烨从外而入,看到她有些反常,便问:
“你这是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只道:
“没什么,师父,我想回西丘了。”
司烨点了点头,走到她跟前将她抱起,边走边说:
“嗯,你身上的伤也耽误不得,也好,我和君上说过了,带你回西丘用玄光之翼给你疗伤,你既然想走了,那便走吧!”
雪沁听得有些迷糊,反问道:
“玄光之翼?”
“嗯。就是你摘来铺床的那种花。”
听完司烨的回答她连撞死的心都有了,若知道那种花这么有用她又怎敢乱砍乱摘啊,还不得烧柱香把它给供起来。
司烨抱着她到了结界,鲛人侍卫向他弯腰行礼,禀道:
“君上吩咐我在此等候神仙。”
说完鲛人侍卫以血滴破结界,作出一个“请”的动作。
“圣女就有劳神仙照顾了,请。”
司烨微微弯腰点头回礼,随后便携着雪沁,化作一道光遁去。
飞至空中,雪沁分明记得此时已是未时,可是眼前都是黑漆漆的,一点亮光也没有。
“师父,现在应是未时吧?眼下怎么,昼如黑夜?”
司烨只是不答话,雪沁看到他那轻扬的嘴角,忽然想到了什么,无限的蜜意直涌心头。
他寻她好几日,他守她好几日,心思都在她身上,又怎会记起值班这档子事来?
眼下虽然人在空中,但还是不要司日的好,反正天规已触犯,也不在意多犯一条,只要,众神别前来打扰便好。
回到西丘,他将雪沁放到覆华宫的琉璃床后,便转身去寻玄光之翼了。
当日雪沁将玄光之翼胡乱摘取用来铺床,还好她没有将玄光之翼全摘完,还是剩了一些在梨林里。
只是此时已过了冬、腊月,遍地难觅。
他的冰心玉骨扇飞空中,透出冰莹的雪光来,在强光的照射下,摇头走来几株含苞的玄光之翼,呆萌萌、软绒绒,模样甚是可爱。
他随手采摘了些,捣成药泥盛放于罐中以便给雪沁上药。
回到房中,他坐于床边,望向躺在床上的雪沁道:
“坐起来。”
“啊?”
雪沁不明白他言语所指,但还是听话地坐了起来。
“背向我。”
“哦。”
她又听话地转过身去。
“把上衣脱了。”
“啊?”
雪沁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只见他脸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他喉结微动,说道:
一阵酣畅的呼吸声从她的身后传来,他终于从她身上下来了,她也忍不住长吁了一空气,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搂在怀里。
“师父,你……”
“你叫我什么?”
她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咬着嘴唇背向着他,他没听到回应,把她身子扳正过来,正要欺压上身,雪沁求饶道:
“别。我叫你司烨,司烨总行了吧?”
她真是怕了他了,眼看他一抹得意的笑躺在自己身侧,她问道:
“我是说,你,嗯,怎么会这个?”
司烨看她绯红的脸上满是狐疑,抱着她的手不禁紧了又紧,答道:
“嗯,对自己所爱的女人,无师自通。”
他的话从耳根传来,撩拨得她心弦纷乱异常,这一瞬,她觉得此生圆满了。
通室的粉光仍未散去,窗外,雷雨交加,天地众仙皆以为奇。
毕竟,连着几日的漫长黑夜从未见晓,今日昼未停歇,夜未至,整个天地却被粉色包裹着的五彩祥光所笼罩,而此时,又雷电交加,风云变动。
五彩祥光既是祥瑞,可为何天地却像发了脾气一样,劈得山林起火,下得人间泛滥成灾?这乱象,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