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辰给水宗续上了一杯新茶,水宗闻了闻茶香,提着茶盖浮了浮茶水,吹了口凉气后便喝了一口,继而把茶杯交给度辰,度辰把茶杯放置于石桌上,随后便坐回了水宗的身边,问道:
“前辈,你可以跟我讲讲雪沁的故事吗?”
水宗理了理花白的胡须,斜瞄了度辰一眼,眼神提溜得贼快,他拍了一下度辰的手,啧啧说道:
“我说你小子,你看上谁不好,怎么看上圣女了?眼光好是好,但是可惜啊!”
水宗摇了摇头,并长叹出一口气,度辰心急得问道:
“可惜什么?”
“可惜有缘无分呐,你再瞧瞧别的女子,除了雪沁,别的我肯定能给你手到擒来。”
度辰听水宗这么一说,不禁心下一沉,但表面仍是从容淡定,问道:
“为何独独雪沁不可以?”
“这事,说来就话长咯!”
他轻轻捻着胡须,眼睛往屋檐上看,似是在回忆陈年往事。许久,他才缓缓说道:
“当年,我们的祖先因与火神战败而怒触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帝震怒,降我们的上神祖先为罪
神,本该遭戮,得女娲娘娘求情,而被被贬至穷极之地,祖先觉得自愧于娘娘,故选择了自戕。”
所以,汐宫的祖先既然是水神共工?那既然水神共工已亡,又焉得子孙藏于此?水宗看度辰一脸的问号,又继续说道:
“我们的祖先陨灭之后,女娲娘娘将我们一族悉数封于西海海底,并布下了这结界。”
“可是,这和雪沁又有什么关系?”
度辰不是很明白。水宗一下就急了,他叫道:
“怎么会没关系呢,关系可大了!你以为,女娲为什么会设下这结界,还不都是因为雪沁。”
“什么?”
度辰是越听越听不明白了。水宗却还是颇有耐心地讲解道:
“你们后辈,不了解陈年往事,所以听不懂也正常。我跟你说,雪沁的母亲靖玄,是女娲的女儿,也是女娲唯一的继承人。懂了吗?”
度辰一脸懵,见他不回答,水宗心想这平凡人家的孩子就是没有一点神仙体系的悟性,说是继承人都听不懂。水宗只好继续解释道:
“混沌之时,神魔巫三家不分,后到了远古时期,神魔逐渐分离,拥有了各自的体系,神司掌天地,魔司掌炼狱和魔界。神魔征伐了好万年,一直想把对方吞并,好使自己成为这六界的霸主,但是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也是他们各自一直想拉拢的盟友——巫族,这一介于神魔之间的族群一念成神,也可一念成魔,即便到了今天仍是如此。巫族作为最高力量的存在,拥有毁天灭地也有的能力。所以,他们双方皆希望能得到巫族的力量支持。可是女娲作为巫族的最高首领,她一直希望能一统六界,而这份希望,她寄托给了靖玄,只是可惜!”
度辰一直凝神不敢说话,水宗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
“可惜靖玄爱上了天帝帝俊,这与娘娘原先的计划相违背,而且,娘娘一直觉得帝俊是贪图靖玄身上的神力,并非真爱,所以,娘娘拆散了他们。”
度辰无意间看到水宗渐渐握紧的拳头,他的眼神复杂,其实他又怎能猜得出当年水宗也曾苦苦爱过靖玄,只是,言轻位卑的他从始至终不敢言语,只能将情深藏于心底。
气氛略显尴尬,度辰又给水宗续了一杯茶,喝了茶后,水宗又接着说:
“后来,靖玄于帝俊分开后,又遭遇了一些事。”
水宗本想接着说下去,可是又嫌故事太长,所以干脆转过身对度辰说:
“总之,雪沁你就不要想了,靖玄离世前给雪沁指了婚,她指婚的对象便是我那侄儿北泽,而北泽呢,又满心满眼地喜欢雪沁,所以,雪沁未来肯定是我们汐族的君后。所以你......”
水宗本想说一句:“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可是阿木长得并不比北泽差,又想到阿木身世可怜,他终是没忍心说出后半句话。他看度辰哭丧着脸,便用力地拍了拍度辰的肩膀,像是在给他加油鼓气。他站起来说:
“雪沁这孩子是不错,可是汐宫好女孩也很多的,阿木你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了,我那侄女瑶琦长得也不错啊!要不,义父给你介绍介绍?”
度辰闻言,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他可没兴趣去认识什么瑶琦,他来汐宫只是为了调查雪沁的身世。
“前辈,不必介绍了,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对了,你刚说靖玄离世了,可是并没有说雪沁的生父是谁?既然是故事,就说个完整的情节吧,这样的离奇故事,阿木从小到大也没听过,前辈你就说给阿木听听,也让阿木开开眼。”
水宗微微一笑,说道:
“要我说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好。”
度辰很爽快地答应了。
“第一,每天给我泡一壶茶。第二,不许给我侄儿抢媳妇。第三,我跟你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要说出去,可能做到?”
度辰愣住了,事实上,他只有第三个能做到。他木木地说道:
“前辈,只要我在这一天,我就给你泡一天的茶,至于感情的事,向来不可勉强,何来抢媳妇一说。但阿木能保证,前辈所说的每个字,阿木都会烂在心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阿木果然是阿木,永远老实得像根木头,连撒谎都不会。水宗摇手道:
“也罢,你既不能全部做到,我便也只能告诉你一些。这样可算公平?”
度辰无奈,却也只能硬着点了点头。水宗想了想,说道:
“其实,雪沁的生父,是天族之神。”
度辰心里,一阵激动,忙问:
“那前辈可否告知她的生父究竟是哪位神仙?”
水宗不乐意了,喊道:
“不是说好了只是告诉你一些吗?我告诉你是哪位神仙那岂不是全告诉你了?不行不行,我们做鲛人的就要有做鲛人的原则和底线。再说了,你永远也不会见到那位神仙的,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不论度辰怎么软泡硬磨,水宗就是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