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雨席卷着西丘,被风刮落的树叶,打着旋儿地掉入池中,满满一池的黄叶,在雨点的撞击中来回摇摆,漂浮不定。
司烨扑过去抱住了将要走的雪沁,他的头落到她的肩上,一脸的温柔。
他的每声呼吸都让雪沁感到心疼。她爱他,曾经多少次幻想过他将自己拥入怀中的场景,可是真正到他主动来抱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疼得没法呼吸。
“你明知道我母亲是无辜的却为何还要听你母神的安排?因为你心里有离朱是不是?所以才会找了那么个烂借口来躲着我,你知道我去一趟虞渊有多不容易?你知不知道我被父神囚禁在白帝城的那段日子里我都快要疯了。”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揪着他衣裳的手紧了又紧,明明拽的是衣服,可他心里却还是跟着生起一阵疼来。
“我是顾及母神的感受,九乌之死对她打击很大,她每次看到你,都异常的难受,我怕她难受,更怕她因此而伤害你。所以我……小妖,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脸上缓缓地流淌着雨水,那双墨色的双瞳参杂着太多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有渴望,似有祈求,似有委屈,又似有牵挂和心疼。
他弯下腰来把她抱起,朝着覆华宫走去,雪沁在他怀中挣扎着要下来,却被他死死地控制住,他抱着她一直奔回到覆华宫的琉璃床上来。
“我心里只有你,离朱不是和你说和我在一起然后有满室的粉光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她在撒谎。”
“司烨,你疯了!”
雪沁别过脸去不让他亲,他整个人倒下来,床的另一侧微微塌陷,干爽的床瞬间被他的衣裳和头发沾湿,他淡声地回答:
“是的,我疯了。”
他翻身上去压着她,那天地间无人可与之匹敌的俊美容颜,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的眸子,她有些心悸,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司烨。
“当我听到你要嫁给度辰的时候我就疯了,好不容易我们在一起了,你和度辰的婚事取消了,你又要嫁给北泽了,你知道我从云扶那听来你要嫁给北泽的消息时我心里有多崩溃?你是我的小妖!你要嫁也只能嫁给我!”
她终于被他说动,败下阵来,身体软得如同一汪春水。
她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脸,却被他抓住抓到唇边亲了好几口。
“司烨,我……”
她伸手去挡住他的下一步动作,转过头去,有些尴尬地说:
“我,我的身子还没好。”
司烨从她身上下来,歪在一旁抱住她,良久,才在她耳边道柔声道:
“那我去给你放水洗热水澡,别冻生病了。”
他坐起身来,翻身下床。
神仙的好处在于,他们可以通过法力快速解决掉一些生活琐事。
比如,眼前的一大桶热水。
他转身回床,将雪沁抱了下来,雪沁看到那一大桶热水,又瞧了眼自己身上剩得不多的衣物,不禁脸烧起烫来。
“我自己来。”
她小声道,司烨看见她脸红得不像话,知道她有些害羞难为情,他“扑哧”一笑,笑容甜到腻,他答道:
“我来帮你。怎么?莫非娘子害怕我看光了你的身体?娘子可是忘了,我们有夫妻之实,你身上还真的就没有为夫没看过的地方。”
“你……”
雪沁有些恼怒,司烨握过她的手,柔声哄道:
“放心吧!你身体还没好,我知道轻重的。”
他柔柔地笑着,一脸的暖。
他把雪沁放入桶中后,转身便去撤换了床上的被褥。
雪沁在浴桶里,看到换完被褥的司烨走过来,便问:
“你刚刚说要证明什么?”
司烨略带思索,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后答道:
“离朱跟你说的那粉色的柔光,是在骗你的。你如果不是身体没好,我倒可以证明给你看看。那粉色的柔光,消失了,以后都不会再有。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如此私密的秘密,但你要相信我,我从未对她动过心,更没有其余越矩的行为。”
他走到她身边,从身后环住她,半点不介意她身上的水珠把他身上的衣物弄湿,亲了她一口道:
“但是,看到你如此吃醋,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谁吃她醋了?”
雪沁极力否认着。司烨转过头来去看她的脸,看见她嘟嘴的模样可爱极了,他望着她笑,一脸的宠溺。
“嗯,不吃醋就好,我刚刚说的建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什么建议?”
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道:
“跟我走,做一对散仙。”
雪沁反问道:
“你不是天地间仅存的太阳吗?我们去做散仙了,天地间的万物怎么办?它们不能少了你的照拂。”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懂大爱呢?”
司烨将她抱起来,给她裹了一条长长的毛巾,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后,把她抱回床上,放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你如果担心天地间没有太阳,那么,你就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们生十几个小太阳,让它们轮流着去司日,我就在家天天陪着你,你觉得如何?”
“十,十几个小太阳?你还真敢说。”
雪沁想到她的母亲靖玄是女娲的独女,而自己又是靖玄的独女,她们一家,三代单传,可司烨一提便是十几个小太阳,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怕什么?我们还有几十万年甚至几百万年的光景,只有六界不出现大的变故,我们便不会羽化,十几个小太阳都是心疼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一个也不生,两个人做一对逍遥自在的散仙,把司日的难题扔给天界就好了,反正我现在也已经不是日神了,你也犯不着为此苦恼。”
雪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讲了半天她这才反应过来,司烨这是在和她规划他们的未来啊,她有些小窃喜,心里也莫名地一暖。
“我可以答应你和你做一对散仙,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只是,我得和我父神说一声,还有北泽,他的父君刚亡,他又新上位,一切都未稳,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告而别,我觉得对他心里有愧,我想回去跟他道个别,可以吗?”
“可以,但我想陪着你去。万一你半路又跑了呢?”
他把雪沁按住,看到小妖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偷笑,他勾了勾她的鼻子,低哑着声音道:
“你给我等着,等你身体好了,我肯定要加倍索取。”
雪沁这时才举起手来,笑道:
“好,我投降,我再也不敢了。”
他将她的手死死地擒住,紧紧地搂着她,生怕她再不安分,自己把受不住底线,做出伤害她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