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引爆了烟花和轻型弹,也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赵习正在火大的训斥着手下的民事军官,听到了爆炸声,马上眯起了眼。
“将军,属下先去看看情况,回来再领罚。”眉清目秀的民事官**行了军礼。
赵习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位民事官刚走片刻,赵习忽然听到有人来报告,说是京华客栈被刺客袭击了。
刺客?赵习马上联想到了他巡防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贼,这个小贼胆真不是一般的大,在他眼皮子底下轻功上房,还放火烧了他的梅林,现在还伤了人。
“把人领给**,今夜事有蹊跷,本将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赵**手一挥,便打发报信人去了。
别萧穿着夜行衣穿梭在房屋间,很快来到了城营军的军司。
潼嘉关的第一军司在城的北边地带,借着夜的掩护,别萧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用流云步无声的飞快穿过办公区,直接来到了关押犯人的牢房门口。
他的武功虽然不敢说江湖第一,却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加上现在大多数值夜的士军都已被调派出去了,所以别萧进入军司腹地如入无人之地。
他从怀里掏出玉露给的千机钥匙,放进牢门的孔中。刚刚听得锁“咔哒”一声开了,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掌风袭来。
别萧侧身一躲,掌风打在门上,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他尚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身后又连续几阵掌风猛的攻来。别萧只得纵身一跃,在空地上连续三连跳躲了过去。
“你小子功夫不错!”赵习轻佻的声音传来。
别萧眉头一皱,以这人的身手恐怕今夜事情有些棘手。
“你是不是来找人?找谁呢容本将想想……哇,该不会是找中午刚到的西丰叛臣之子吧?”赵习跟别萧打哈哈,但是他身上总有一股抹不掉的大将之风,加上他的自称,别萧一听就知道是潼嘉关的守城将军赵习。
可是赵习不是去城门口了吗?方才金风发了信号,意在告诉他们赵习已经到了城门口,通知他们可以行动了。
现在事情更糟糕,赵习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如果今夜失手,来日他们必定会加强护卫。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能失败。
别萧脑中飞快的掠过了这些念头,马上拔出了手里的剑,朝着赵习划出了几刀。赵习轻哼了一声,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捞过一把银枪,然后腾空而起,双手在空中舞动着银枪,用力在前方一扫,便抵住了别萧的这一击。
随后一只手持着枪飞快的朝着别萧冲过去,别萧极速后退了好几米。银枪在赵习手中快如影,如同雨点一般朝着别萧疯狂的刺来。
别萧的脚一撇,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别开了他的攻击,向他的下盘挥了一剑。赵习回身一个旋转躲开,也退到了几步之外,
”流云步?你是笑金山庄的哪一位?云河已死,阁下是陈一白还是别萧盟主?“赵习不知道老四已死,只是意外笑金山庄的人竟然千里迢迢的赶来,难不成笑金山庄跟霖王的遗腹子也有关系?
这就有点意思了。赵习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一抹邪笑。
两人又在空地上过了百来招,正在休息喘息的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士兵气喘吁吁道,“将军不好了,那位……那位,那位京都来的犯人被,被劫走了!”
赵习听了后看了看别萧,挑眉收了招道:“你们还有后招?不错不错,兵不厌诈。”
说罢不急不慢的跟着士兵就要走。这时候天边忽然亮起了一支大烟花,别萧知道有人已经救出了花玉楼。
此时别萧觉得赵习的反应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见他走了自己也不再停留,赶紧赶去了会合点。
刚刚到了会合点,便看见千雾扶着受伤的花玉楼上了锦瑟的马车,他大步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人怎么救出来了?”
“花玉楼虽然是霖王的儿子,但毕竟是持有免死金牌的王子,皇上应该会把他体面的送到西丰。只是当时我尚不能确定,为了以防万一才安排你去牢房救人,我则是去使馆转了一圈。”千雾回过身对别萧说道。
“人多目标大,我们分批离开,你和锦瑟门主他们先走,明日我会带着如许一起回京。”千雾又补充道。
别萧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怎么没见如许?”
“雾渺被赵将军打伤,他担心赵将军会排查来访名单,想了个好办法。”千雾说着话,眼里有些藏不住的自豪。
别萧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我便把如许交给你了,你要保证她的安全。”
说罢便上了马车,跟锦瑟几人一起从一处隐蔽的出口离开了。
千雾觉得别萧的话有些奇怪,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头绪,也许是因为锦瑟的缘故,才让他分外的关心如许吧。
这头城门口,金风跟齐照对峙了将近半个时辰,齐照油嘴滑舌又在优势方,气得金风捞起袖子真想踢破城门进去跟他干一架。
两方剑拔弩张,一些好事冲动的武林人险些跟士兵们干起真架,被大师姐及时拉住了。
大约又过了一刻时,大师姐忽然听见城里传来了烟花的声音,悄声对金风道,“人已经救出来了,我们准备撤了。”
金风脸上的怒火瞬间一收,仿佛变脸一般的沉下沉声音,对着身后一大批人大声道,“今夜挑战未果,将军胆小怕事不敢上前迎战,老子等便不和此等鼠辈计较了。全部打道回府!”
金风的举动让齐照觉得奇怪,他并没有直接动手,甚至没有执意要跟赵习挑战,这简直不符合武林的规矩和作派。
此时赵习来到了城墙上,齐照把事情经过告知了他。赵习已经猜到了整件事情的布置,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吩咐副将收队回军司。
大伙撤回军司后,赵习独自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远的火光。
人走了就好,万事小心。
第二天一大早,押送花玉楼的官兵从使馆来禀明情况,赵习便把来访名单拿出来排查,只是做做样子走一个过场。不过却让他抓到了当日他打伤的那个小贼,雾渺。
如许找了大夫给雾渺看伤,却依旧没有起色。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钱老板引着赵习来到了客栈里。赵习看了看雾渺,似乎有些疑惑,又把她的袖子卷起来检查。如许本想出声反对,却已经来不及。
“将……将军,她是个姑娘……”齐照在他身后出声。
“本将没瞎。”赵习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真是不开窍!齐照一拍脑门,“将军,我的意思是,她是个姑娘,您不能随意扒人家的衣裳袖子。要是按照京都的规矩,随意轻薄良家女子,是要挨板子的……”
“你的意思是想打本将板子?齐照你胆儿真肥了!”赵习怒了。
齐照给自己舒了舒气,笑着对赵习道,“这儿是您的地盘,自然是您说了算,您说了算。”
赵习又仔细检查了雾渺手臂上的伤,随后把房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了齐照、如许和千雾三人。
“昨夜来劫囚的人跟你们是一伙的。”赵习看着如许和千雾,“你们一定奇怪本将是怎么知道的吧?我自小修习铁掌银指,用掌力道有别于他人,故而造成的伤痕也不大一样。她就是昨夜我打伤的那个小贼是不是?”
如许看赵习不像是要抓他们的意思,知道也骗不过去了便道,“雾渺身上的伤我们不清楚,只知道十分严重。已经过去了一夜,非但没见好,看起来反而恶化了。”
“将军的铁掌银指十分厉害,打在人身上,初看上去似乎并不严重,跟一般的淤青一样。可是过了几个时辰,等内力的破坏达到了体内,伤口处的淤青就会变成黑色,继而皮肤就会坏死,肌理萎化。”齐照知道他们不是赵习的敌人,便放下心解释道。
“那怎么办?”如许有些着急了。
齐照补充道,“这个伤没有药能医治,只能慢慢的养好。稍微不注意,就会把皮肉都蹭掉。”
这时候千雾却开口问赵习,“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了,赵将军为何不将我们抓起来?”
赵习不回答。
”小的以前听说过一件事。说是南成国边界处有一平山氏赵家,这家本是普通的武术世家。后有一日,西丰霖王前来南成的路上遭遇了劫杀,被赵家人仗义出手相救。之后霖王为了报答赵家的恩情,便将赵家举荐给当年南成国的皇上,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赵将军,我说的对不对?”千雾说完话,赵习转过头来看着他。
赵习目光沉沉,“虽然现在不能提起霖王,但我父亲临终前叮嘱我,不能忘记当年那份恩情。”
这时如许转过身来,”所以将军是有意放走玉楼的?”
“否则,就凭我们几人的力量,要从偌大的军司手里救走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事。”千雾看着如许,“可将军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走他,所以便配合了我们的行动。”
赵习看着千雾笑道,“恐怕您也不是什么小厮跟班吧,南王爷?”
千雾笑出声来,两人相视间有了一份默契。